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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陆生的预想,这和陆生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沉默了片刻之后;陆生走到羽衣狐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羽衣狐,你跟我的父亲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害了他?”
“哈?你的父亲?你的父亲跟妾身有什么关系……”因为受到爆炎炸开的攻击外加落地瞬间的冲击;现在全身骨头碎裂的羽衣狐已经没办法从地上站立起来了。
但即使是不得不以匍匐于地的姿态仰头,她的脸上也依然保留着落魄的高傲,“滑头鬼,这次又是你们赢了,但是,妾身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狐狸的诅咒依然在延续,妾身的转生也不会停止……十年后,百年后,妾身终将会再度苏醒,再度让我的孩子诞生!”
“……回答我,你跟我的父亲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关系?”陆生并没有理会羽衣狐色厉内荏的威胁,反而是再一次问出了困扰他已久的问题,“那个时候的你明明笑得那么开心,看着我父亲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孺慕……为什么,你会用魔王小锤杀死他?”
在陆生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黑发黑眼的漂亮姐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温柔地跟他一起玩耍。等到奴良组二代目大将奴良鲤伴找来的时候,那个黑发黑眼的女孩突然语出惊人地将奴良鲤伴称呼为了‘父亲’——
鲤伴在短暂愣了一小会之后,便真的如同女孩的父亲一样上前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女孩和陆生一起愉快的玩耍了一个下午。三人游经山吹花前的时候,追着蝴蝶离开的陆生返回时,看见的却是倒在血泊之中的父亲以及面带诡异笑容的漂亮姐姐……
记忆之中那个女孩的容貌经历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以至于陆生在看见羽衣狐的第一眼,辨认出了她就是当年那个温柔地跟他一起玩耍,最终却杀死了他父亲的女孩。
亲眼见证下的杀父之仇不会有任何的虚假,但是现在终于理解了鲤伴与羽衣狐之间恰似父女氛围的陆生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羽衣狐会称呼自己爸爸为‘父亲’,并且鲤伴还对此毫无异议乐于接受的样子?
“妾身已然说过,妾身根本你的父亲是谁,更遑论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呃、有、又来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冷然嗤笑着的羽衣狐突然痛苦地摇着头,眼前白发红眼的陆生形象一阵模糊,突然变成了黑发黑眼,一只眼睛半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的慵懒模样……
有关这个同样有着滑头鬼容貌特征的黑发男子,羽衣狐其实是有着印象的,这个男人的形象经常会伴随着头疼与梦境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像今天这样如此清晰如此明确地出现,却还是羽衣狐自从转生以来的头一次。
头疼欲裂的羽衣狐异常痛苦地用额头撞击着地面,试图以此延缓那致命的胀痛感觉,哪怕把自己姣好的容貌撞得鲜血淋漓了也不在意。羽衣狐突然做出来的自残行为同样也让陆生吓了一跳,完全不了解羽衣狐这是在做些什么。
……但是,陆生很快就明白了,在明白的同时,困扰了他多年的疑惑也终于得以解开。
在羽衣狐以头抢地把自己撞得血流如注的同时,如同玻璃碎片一样闪烁着银光的记忆残片也纷纷扬扬地洒落了出来,从半空中徐徐落下,将羽衣狐灵魂与这具身体不相容的冲突记忆完完整整的展现在了陆生的面前。
那是,为了再一次生下鵺而数次转生的羽衣狐的记忆,以及一个名为山吹乙女的女子,与奴良鲤伴相知相爱最终却因为无子嗣而托书离去的记忆……
『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
陆生终于明白了,那一天,被自己父亲用忧郁语气所念出来的俳句究竟是何意义。曾经与鲤伴相知相爱的山吹乙女,在死亡之后又作为羽衣狐的宿身被复活出来,被灌输了自己是鲤伴与山吹乙女之女的虚假记忆,受控于他人亲手杀死了自己挚爱的丈夫……
所有的记忆残片终于尽数落下之后,羽衣狐也终于停下了痛苦的哀嚎,反而是挂上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用闪烁不定的目光看着陆生,几次徒劳的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破碎混乱的记忆终于得到了整理,困扰了她许久的男人是谁这一问题也终于得到了解答……
现在的她,既是那个为了千年夙愿而数次转生的妖狐羽衣狐,也是为情所困黯然离开鲤伴的山吹乙女,眼前的陆生既是为她所仇恨、数次阻碍了鵺诞生的滑头鬼血脉,也是她所挚爱之人唯一的子嗣……
与羽衣狐一同陷入了迷茫与烦恼的还有陆生,他怎么也没能想到,与奴良组结下了不解之怨又杀死了自己父亲的羽衣狐,竟然同时也是曾经与自己父亲相爱厮守共度过百年时光的山吹乙女……杀父的仇人就在眼前,却发现对方是自己父亲的前妻,这样荒诞的事实冲击之下个中滋味也就只有陆生自己知道了。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请允许我为这个不幸的偶然而默哀零点三秒。”在羽衣狐与陆生双双陷入沉默的时候,浮在天上的少年发出了假惺惺的哀叹声。伴随着烈火一起突然闪现在了陆生身后的伊格尼兹靠近了沉默的妖怪少年,跟他暧昧的咬着耳朵说道,“但是,犹豫可不行呢。”
“忘记了吗?你可是跟我签订了觉有着绝对效力的契约呢~我会帮助你打败羽衣狐、阻止鵺的降生。但与此同时,接受了我帮助的你……已经没有放弃、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金发少年如同烈焰一样体温炙热的手掌扶在了陆生握刀的手上,温柔却又不容抗拒地强迫着陆生握紧了手中的漆黑太刀,近乎于蛊惑地在他耳边低语道:“撒,亲爱的陆生,到履行契约的时候了……举起我的神器,你只需要轻轻划一下就可以夺走你仇人的生命了。”
看见受到太多冲击的陆生似乎已经丧失斗志了的样子,伊格尼兹不满地眯起了眼睛,威胁道:“被羽衣狐悲惨的故事感动了?我可得提醒你,别忘了附在契约条件最后的违逆惩罚哦……这一条规定可不只是限制了我,同样对你也有约束力呢。如果不履行你的契约责任,那么最后受到惩罚的也是你自己罢了。”
当然,这正是我最想看见的结果……
契约违逆惩罚是什么?违背此契约者灵魂永堕深渊炼狱不得超生。陆生当然知道受到诱拐签下契约了的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但是,要让他对着面前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羽衣狐挥刀,要让他去杀死那个命运悲惨连死后也不得安宁的山吹乙女……
“抱歉,我做不到。”陆生垂着头,声音低低地说道,“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了,无论是之前的事情,还是现在无法履行和你之间的契约,每次都是我的过错……对不起。”
“对不起?不不不,你完全不需要道歉啊……因为,无论你在怎么道歉,你所对不起的那个愚蠢少年都不可能再出来跟你笑着说没关系了。”
伊格尼兹抬头看了眼还在天空中哀嚎挣扎的巨大黑球,悠闲地说道:“你考虑的时间还有很多,请好好分析下利弊,郑重考虑究竟是继续履行契约还是要死扛到底……在鵺降生之间,留给你的煎熬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带着恶意笑容的金发少年打了个响指,缠绕在黑球身上紧缚着鵺降生的乌利亚一声长鸣,再次缩小成了宠物蛇的样子窜回到了少年的手腕上。在钳制着鵺降生的乌利亚终于离开之后,之前因为火焰长龙禁锢束缚而痛苦不堪的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表情安祥地开始起了接受灵魂。
现在漂浮在天空中被羽衣狐所产下的这个黑球状怪胎,充其量也只是鵺的外壳,或者说是容器而已。真正的鵺乃是已经死去、灵魂在地狱中逗留的某个灵魂,只有在容器完成之后,真正的鵺才会从地狱重返人间,再次降生于这个世界之上。
在乌利亚缠绕着黑球的时候,炽热的神炎阻隔了灵魂与容器之间的联系,使得鵺的灵魂一直没能进入这个*容器之中。但是随着乌利亚因伊格尼兹的名利而选择离开,鵺的身体与灵魂终于再次开始了互相吸引,以期完成着最后的降生。
时间就这样在沉默之中一点点地流逝了,已经丧失了战意与斗志的陆生似乎不再有举起手中之剑的打算,只是紧抿着下唇埋着头沉默着。融合了两分矛盾记忆的羽衣狐也不再是原先那个执着于再次让鵺诞生的偏执狂了,自然也没有做出任何不合时宜的事情来,只是跟陆生一起继续为这场错了时间错了地点的重逢而沉默着。
“啊啊啊,老玩无言以对什么的,你俩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