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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也就是大家所说的‘雷锋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就一一给大家解说,我在此立誓,以下内容如有一句假话,立马死一户口本。废话不多说,我只简单以一件事开题:他入狱近三年时间,越狱后又过了四年,前后七年时间,而现在他的年龄只有22岁,这说明什么?没错,他进监狱的时候才15岁,一个未成年,少年犯,被关在了‘青山’里,也许有人听说过‘青山’这两个字,那里关押的都是死刑犯和无期犯,每个人都背着至少一条人命,可以说,那里就是地狱!”
“苏郁这22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从他出生开始说,他的母亲未婚先孕,所以他出生后没有落入户口,至今都是个黑户。为了逃避普查,他的母亲对外一直谎称他的年龄,这就是他年仅15岁就进了‘青山’的原因。后来他母亲与一个男人同居,而这个男人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恶棍,十几年的时间,他们母子一直被这个男人虐待殴打,直到苏郁十五岁那年他的母亲被这个人活活打死,他终于忍无可忍砍死了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然后,他就进了‘青山’监狱,而在服刑的三年时间里,苏郁被狱中的犯人们毒打折磨,三年时间进了不下二十次医院,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大家不信尽可以去查。这种地狱一样的地方谁受得了?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谁都不能帮他,他选择了逃跑,也就是你们嘴里轻飘飘的一句越狱!”
“好了,他终于逃走了,隐姓埋名地过了四年,他本来可以继续安安静静地好好躲着,可他在看到有人陷入生命危险时毅然挺身而出,我相信他那个时候早就忘了自己是个越狱犯,早就忘了自己应该苟且偷生不该多管闲事,可天性中的善良没有让他见死不救,试问在火灾现场敢挺身救人的有几个?何况那个人不是你的父母兄弟,是跟你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陌生人!”
整个帖子用各种图片加以佐证,文字充满了同情和愤慨,“什么是法律?法律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如果一部法规的成立是为了迫害而非保护弱势群体,那我们拥护‘法’的意义何在?”
帖子一发出便引来众人激烈的讨论,有质疑苏郁年龄的,也有推论真相帝真实身份的,但更多人是怀着同情和惋惜的心情,受到发帖者义愤填膺的情绪感染,纷纷都站在苏郁这边,跟着真相帝一起大骂那些施虐者。
“你们别他妈吵了,老子的娃就是这孩子拼命救出来的,当时老子动都动不了,眼瞅着孩子就要烧死了,苏郁这娃子是我李家的大恩公,谁特么再BB,我老李第一个抽死丫的!”
“楼上那些黑他的都是脑残咋的,有种你被人死揍欺负十多年忍着啊,这种恶棍砍一刀都是便宜他了!还有,没看他那时候才十五岁啊,这压根儿就不该进监狱的好吗?”
“就是说么,他这当时进监狱就是判错了,哪来越狱一说啊,再说了你们狱警那边能好好管制犯人的话,他犯得着逃跑吗,说到底都是管理有问题!”
“天朝的法律你还想公平正义?搞笑呢?没睡醒吧?”
“喂,讨论归讨论,别上纲上线啊!”
“你们才脑残,你们才搞笑呢,这哪儿冒出来个傻×,说他多大就多大,我还说他三岁进监狱呢,你们信不信我啊?”
……
激烈的讨论持续了三天三夜,然后帖子被意料之中地和谐掉了,可真相帝不遗余力地一遍遍重发,和谐一次重发一次,而转帖的人也越来越多,各大论坛的首页几乎都被这个帖子霸占了,在微博上也成了热点话题,苏郁、真相帝、体制管理、黑户等都成了搜索热词,还引发了许多社会问题的广泛讨论,总之互联网上一片热闹,导致政…府迫于压力决定开庭审理此案,以安抚百姓的质疑和争论。
邢奕读完报纸,抬头看了眼对面翘着二郎腿泰然自若的陆琛,哼了一声,“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
陆琛耸耸肩,“不满意?”
“哼,你还真不怕把事情闹大。”
“越大越好,”陆琛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报纸头版上的图片,那是苏郁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时候他拍下来寄给报社的,那个时候的苏郁看起来的确是命悬一线,瘦得不成样子,他按快门的手那时候都是僵的。陆琛收回眼,看着邢奕,“在现在这种全媒体时代,当然要擅用舆论。”
“哼,你就这么有自信网民会站在你这边,万一是反效果呢?”
陆琛沉默了一下,手指慢慢抚摸着右臂衣服下的伤疤,声音低沉,“连我都觉得心疼的人,怎么可能打动不了别人。”
邢奕眯着眼睛,冷笑,“心疼?”
“不错,”陆琛站起身,捡起报纸走到门口,“明天就开庭了,你准备好了么?”
“……”邢奕盯着陆琛的背影看了半晌,忽然问,“他来么?”
“当然。”
“……”邢奕呆了好一会儿,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陆琛开门的手一顿,听着男人低哑自嘲的笑声忽然觉得烦闷,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轨道行进着,就连明天的判决结果也几乎可以断定,他从来都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也从来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残忍,为了明天那个既定的结局,也为了这个人坚持了四年而无果的爱情。
*****
第二天的审判庭上座无虚席,旁听席上坐着各路代表,有媒体有企业家还有不少平民百姓,这次出庭的法官和检察机关代表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著名人物,就连坐在辩护席上的律师也是声名远播的青年才俊谭啸。
开庭时间逐渐逼近,法庭里也渐渐安静下来,三位法官依序就位,一旁的书记员朗声道,“报告审判长:公诉人、辩护人等有关人员已经到庭;相关证人也已在庭外等候出庭。被告人苏郁、邢奕在开庭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报告完毕。”中间的审判长点点头,朝四周扫了一眼后,沉声道,“现在开庭。”随着他手中的法槌“啪”地敲击向桌面,周围一瞬间立刻寂静无声。
陆琛朝辩护席上的谭啸看过去,男人也正看过来,朝他微点点头。
“北京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第一庭,今天就北京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的被告人苏郁四年前的越狱案,及被告人邢奕窝藏包庇苏郁一案进行公开审理,带被告人苏郁、邢奕到庭。”
陆琛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注视着被一路押上来的苏郁和邢奕,他看到邢奕一直时不时侧头观察着苏郁,而少年只是默默垂着头安静地走着,过了一会儿像是感觉到了邢奕的注视,他侧头看向邢奕,而后朝他微微笑了一下。陆琛隐约从他的口型中辨认出,他在安慰邢奕说,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被押到被告席上,被铁栏杆困在方寸之间,陆琛看着苏郁瘦削的背影,下意识握了握拳头。
审判长俯看着苏郁,沉声问道,“苏郁,网上传闻你的年龄作假。你的真实出生年月日是?年龄是?”
苏郁沉默片刻,低声回答,“1991年7月2日,22岁。”
众人哗然,这算是证明了真相帝所说的都是事实了。审判长皱了皱眉头,又问,“你的养父一直虐待你和你的母亲,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是的。”
“监狱里的犯人们对你有过虐待殴打行为,是否属实。”
苏郁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恍惚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
审判长再问,“是否属实?”
“……是的。”
邢奕咬了咬牙,听着苏郁干涩的声音捏紧了拳头。
“你越狱是因为不堪犯人们的折磨,是否属实?”
苏郁忽然抬头盯着审判长,又看向一旁的辩护律师谭啸紧紧皱起了眉头,谭啸瞥了他一眼,眼里的光一暗像是在提醒他,他抿了抿唇,终于又垂下头回答,“是的。”
审判长又盯着苏郁打量片刻,然后侧头看向一旁的公诉人席位,“公诉人那边有什么要向被告人发问的吗?”
公诉人这边是检察院的代表,这人陆琛曾经见过,是个很正直、刚正不阿的男人,他相信这个人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功课,苏郁的案子的确是情有可原,陆琛相信他不会为难他。可那男人看了苏郁一会儿,忽然说道,“有。”他站起身,盯着苏郁认真问道,“据我这边了解,苏郁,你越狱当天并不只是你一个人。”
话音刚落,全场震惊,陆琛皱起眉看向苏郁,而少年像是僵硬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男人。公诉人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