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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容裴嘴角微微上翘,高竞霆马上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回想起以前自己干的混账事,高竞霆脸上火辣辣地烧。即使他已经决定要接受自己曾经是“傻子”的事实,可一想到那些事是自己做出来的,他就跑回过去恨不得把它们统统抹掉。
不过看到容裴的神色很愉快,高竞霆又忍不住庆幸自己曾经那么不要脸,什么事都巴着容裴不放。要不是曾经毫无条件地信任容裴、毫无顾忌地黏紧容裴,现在他恐怕连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高竞霆说:“见到二叔公后你要有心理准备。”
容裴眼睛微微眯起,满眼的笑意:“我当然有,你给我打过的预防针还少吗?”
高竞霆见到他那促狭的神色,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心痒到极点。他猛地踩下刹车,恶狠狠地把容裴抵在车窗上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虽然快而迅猛,但吻起来却特别地小心,舌尖儿像是在勾…引人似的,在容裴的口腔里玩得顺溜。
高竞霆的吻技进步了不少,容裴也不反感,乐得和高竞霆玩舌尖追逐游戏。
两个人都有意识地控制着身体的距离,以免在这种时刻擦枪走火。
感性、理智、冲动、克制等等矛盾的情绪统统混杂在一起,给他们两个人都带来了非常奇异的感受。
最后他们额头相抵一会儿,没事人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对这种发展进度很满意。
容裴很快就见识了二叔公的战斗力。
二叔公眼睛毒辣,一瞧见他俩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在路上做了点儿不该做的事。对于这种耽于□的后辈二叔公可不会客气,于是这个将近八十岁的老家伙开始了中气十足的毒辣点评,把他俩从头到脚挑了老半天的刺,句句都是往他们心窝里戳。
可惜他炮轰的对象不对,高竞霆以前就经常遭受这种毒舌的洗礼,早就不痛不痒了。
至于容裴……
他正襟危坐,神情也正正经经,专心聆听长辈教诲的姿态摆得相当好,时不时还应和一句:“二叔公说得是。”
找碴找得口干舌燥,眼前两个家伙看上去却还是两块滚刀肉,蒸不烂、煮不熟、嚼不动!
二叔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终于歇下了。
容裴递给二叔公一杯茶。
二叔公见他脸色没有半点怨怼,心平气和得很,顿时没辙了。他接过茶一口灌完,摆摆手说:“你不用再让人挨个儿找了,你那点儿人能顶什么事儿?接下来的事瞿正明已经揽下了。”
容裴说道:“谢谢二叔公肯出面。”
二叔公说:“面子这东西,本来就得趁着它还有用的时候多用用,再过几年谁来记得我这老家伙?”
容裴笑着说:“二叔公您稀罕谁记得你?”
这话对了二叔公的胃口,他的神情终于松动了,带上了几分和颜悦色:“也是,我也不稀罕谁记得我。”
接着话题很自然地被容裴引到了“回忆往昔”部分,二叔公开始大谈特谈自己当年的光辉事迹。
容裴笑眯眯地在一边捧哏。
高竞霆在一边瞅着容裴和自家二叔公互动,心里对自己曾经是“傻子”这件事释然了:连二叔公都抵不过容裴的哄人攻势,自己这些年被容裴哄着也不算太丢脸。
在各方明里暗里各自施力的推动之下,帝国的舆论风向出现了极大的转变。
就在这时候,瞿正明代表二十位最高决策者放出了当年那场表决的录像。
正如容裴在“极限感知”里面推测的那样,容君临给自己投了一票,奠定了自己锒铛入狱的前奏。
这个录像一播出,无疑又给支持容君临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紧接而来的是最高监狱那边放出的狱中活动录像。
二十年来容君临努力改变狱中众人的思想、努力凝聚最高监狱的力量,为帝国所遭遇的不少难题、不少疑题提供了思路——甚至提供了解决方法。他们在最高监狱提出的大小设想里面被采纳的有将近两千项,取得显著成效的有一千多项。
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被扔了出来,帝国上下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声音——
“如果容君临是叛国者,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努力?”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还没睡……
居然还没睡……
还没睡……
还没……
睡……
谢谢面具下的叉子的地雷》///////////////《
102第一零二章
日子一晃就是半个月;质疑容君临的声音渐渐从媒体上消失了。
这会儿另一件事引起了更大的争议:通过详细的诊治,容君临突然猝倒的原因并非偶然,他的大脑累积了大量会损伤脑细胞的致命毒素,这正好与他平时经常头痛的症状对应上了。
只不过这种毒素鲜少有人知道;因而一开始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容君临这次是被人陷害的——同时他还被人谋害了。
面对这种陌生的病症,所有医师都束手无策。
不过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容君临醒过来:让接受脑损伤新疗法治疗。
这虽然可能会带来一些副作用;但至少可以让容君临重新变成活生生的人——至于会不会有危害?他不是被关押在最高监狱里吗?这并不会对公众造成影响。
于是要求为容君临进行治疗的声音越来越大。
容父作为在首都的唯一的容家人;很快就面临着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
签字,还是不签字?
容父原本还有着点儿念想;但面对汹涌可怕的舆论,他终于还是颤巍巍地写下同意两个字,并签上自己的名字。
而就在所有人都期待容君临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容裴却借着公务出访的名义,离开了云来港。
——因为他有乐棠的消息了。
与此同时,一个个头只有正常成年人三分之二高、体型却非常肥胖的矮子用力一拍桌面,气得两颊鼓鼓地,哼哧哼哧地喘着气:“饭桶!简直是饭桶!连个废物都搞不定!”
矮子叫车迟归,是秦时章埋在东华帝国的暗线。他直接指挥出面与容父接洽的人,原本选上容父是想着这个空有野心没有能力的学者比较好控制,没想到他们高估了容父的影响力,白白暴露了几条埋得很隐蔽的线——最后却只吸引了极少的容家旧部。
车迟归牙齿咬得嘎吱嘎吱作响,像只忍受着饥饿的胖老鼠。他正要联络相关的负责人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却被一个通话邀请唤回了理智。
车迟归蹦了起来,连接磁感墙。
磁感墙上很快就出现了他最为崇拜、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的那个人:秦时章。
车迟归为秦时章亲自联系自己而激动不已。他站直身子敬了个礼:“长官!”
他肥硕而矮小的身体做起那一本正经的动作来相当滑稽,秦时章的目光却格外温煦:“你们辛苦了。”
车迟归说:“不不不,一点不辛苦。”他羞惭地低下头,“而且我们失败了,长官。”
秦时章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小瞧了那个小家伙的能耐。”
车迟归立刻就反应过来:“您是指容君临的侄子容裴吗?”
秦时章点点头:“本来我以为前面的调查组就能弄垮他,没想到背地里保他的人会有那么多,应该是他正好已经张网了。这么一个人,比我那个老师还要危险。”
车迟归抬手擦掉额角的汗珠:“是我们无能,没办法渗透到他身边。”
秦时章说:“正常的,他看起来朋友很多,真正放开心去信任的却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这家伙有点儿棘手,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若不是掌握着容裴从小到大的各项情报,秦时章还真怀疑容裴是不是早就被改造过了。
他继续说:“迟归,你立刻和已经暴露的几条线切断联系,要不然火很快就会烧到你身上。”
车迟归感受到秦时章话里的关怀与宽容,腮帮子激动到不停地抖动:“是,长官!”
秦时章微笑着说:“有事你可以联系我。”
车迟归晕陶陶地结束通话。
车迟归并不知道秦时章切断通话后脸色露出了嫌恶的神色,仿佛刚刚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恨不得把眼睛都剜掉。
坐在房间里远离磁感墙那一侧的乐棠这时候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有养猪的癖好。”
秦时章笑了出声:“没想到你嘴巴这么毒,以前压抑得挺辛苦吧?”
乐棠说:“那得看对上谁。”
乐棠这些天被秦时章逼着跟随在身边,不得不知晓秦时章每天的作息规律、每天的工作内容,这会儿还得眼睁睁地看着秦时章联络暗线陷害自己的父亲、生父以及哥哥,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心情一差,嘴上就不饶人了。
秦时章说:“他可是你母亲留给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