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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彦飞翘着二郎腿,很舒服地靠在宽大的座椅上,一手还搭在旁边徐文正的肩上。而徐文正正低着头,神情无比专注地玩着手里的魔方,对周遭的事全不在意。
“带出来便于观察。”荀彦飞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谁叫昨天郑导的电话来的那么及时?他现在还是我的宝贝呢,没他谁教我怎么演傻子?”
温哲听了心里不由得一叹。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龙套没什么技术含量。而眼看着荀彦飞接了两个之后,他才发现,龙套他妈的还是个高技术活!
在昨天那一通电话之前,温哲觉得自己被那个农民角色已经折腾得够呛了,结果挂了电话之后,他忽然发现,跟这个新角色比起来,“乡土气息”真算个屁!
因为这次的这部电影是部喜剧,讲的是一个正常人为了躲债跑到精神病院,最后在里面“占山为王”的事情。所以里面自然免不了众多智力低下并积极拥护主角的人群,而荀彦飞就很荣幸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他要演的是一个跟魔方亲密无间,上厕所吃饭睡觉都要带在身边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徐文正会出现在车上,并且手上多了一个魔方。
这个片子因为成本也不太大,所以人员安排妥当了之后,下个月就马上开机。这时间也就只比那个什么《峥嵘岁月》晚上几天而已。
温哲对这个高难度的角色表示忧心忡忡,但那边导演劝慰说,在戏份并不多的情况下,越是“有特色”的角色越是能够出彩,也越能够展现演员的实力。荀彦飞对此表示认可,所以立即投入紧张的准备之中。但温哲私底下琢磨了一下,心想一群人都演神经病的话,所谓的“特色”,难不成就是演的最神经的那个?
他叹了叹,心想艺术家的眼光实在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
*****
开车到了农庄之后,果真没什么人。但秋天的乡下,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望过去一片一片的,没有人反而更有情调。温哲下了车,深吸了一口似乎比城市更为新鲜的空气,不觉有几分心旷神怡的感觉。
当然,如果身边没有跟着那个讨人嫌的小子就更好了。
而事实上,剩下半天的时间里,除了整天黏在荀彦飞身边以外,那傻小子表现得还算是老实的。
荀彦飞带着个草帽,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蹲在稻田边上看收割稻子,一双眼定在几个农民身上就没挪开过。而那傻小子学着他的模样也蹲在旁边,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荀彦飞。
这对温哲而言实在是太要命了。他试了几次想插进两个人中间,但那小子黏得跟狗皮膏药似的,死不肯离开半步。温哲又不想给荀彦飞添个得瑟显摆的理由,最后只好一个人跟在旁边的鱼塘里钓了一下午的鱼。
途中几次回头看荀彦飞或蹲在草堆边,或跟农民不知道聊着什么,嘴角边不自觉地泻复杂的神色来。
“喂,钓出什么来没?”不知道过了多久,荀彦飞一句话从后面传来,把整个飘忽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钓着玩玩,无所谓。”温哲淡淡地笑了笑,为表示出自己的悠闲,还特意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发。
“哦?”荀彦飞观察了一天农民的生活,现在觉得似乎找回了一点感觉,整个人也跟着轻松起来。发现突然不见了温哲,这才四处找到了他。此刻见他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就伸手拉起鱼竿,结果不由得哑然失笑,“鱼饵早八百年都不见了,还钓什么钓?”
温哲瞥了一眼荀彦飞身后正用警惕目光看着自己的徐文正,又收回目光,推了推眼镜微微笑道:“这不把你钓来了么?”
“滚。”荀彦飞用脚踢了一下他,摆出一副“本大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的表情,转身伸了个懒腰,“快起来。肚子饿了,吃饭去。”
照理说,既然是农家乐,就应该从准备食材到烹饪下厨,全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对。但这三个人既没有食材,也没有烹饪技术,所以最后直接进了农庄里面的农家菜馆。
吃过晚饭后就直奔下榻的别墅。别墅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但一进去里面跟宾馆的水平差不了多少。一来是由于这农庄大概也知道,只有有钱人才会闲着没事要来感受一下“农家乐”,真弄的太现实主义了倒肯定把客人赶跑了,所以所有的房舍都按城镇的招待所标准装修的。再加上温哲订的自然是最上等的别墅,条件自然是不会差了。
别墅的房间倒是很多,所以三个人一个人占了一间卧室。虽然这里基础设施齐全,但人终究是太少了,无法构成一群人通宵打麻将或者是唱K的热闹场景。
收拾完东西之后,特定确认了一下傻小子已经睡着了,温哲立刻找了个空子就溜进荀彦飞房间里。
“干什么?”荀彦飞在外面折腾了一天,嫌身上灰尘大,这个时候刚刚洗完澡,裹着浴衣出来开门之后,一边擦头发一边回身走进房里,身上热气腾腾的。
结果话刚问出口,温哲关了门,手已经从后面圈在了自己腰上。
荀彦飞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肘,但对方却死赖着不放手。刚准备破口大骂,却感觉到对方把脸埋在自己脖颈处,低低地说:“今天一天挺辛苦的吧?”
荀彦飞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没料到温哲开口突然这么温和,愣了一下,想骂的话全都噎在喉咙里了,只能淡淡地说:“嗯……还好。”
温哲埋头嗅了一下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然后又慢慢地说:“那两部片子,都是下个月就开机了吧?”
“嗯。”荀彦飞这个时候倒有点像真哑巴了,就只能傻站在原地吐着单音节。
“其实只是几个龙套角色而已,几十秒钟的事儿,你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温哲顿了一下,手臂似乎收紧了几分。
荀彦飞闻言,过了一会儿笑出声,摇摇头说:“我为什么这样,你难道不明白么?”
“我当然明白。”温哲也笑了笑,只是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所以你看我跟你说过一个不字没?”
荀彦飞闻言默然了好一会儿,忽然一笑,挣开他的臂膀,回头戏谑道:“不错,挺听话。”
温哲见他可以缓和了气氛,便也就不再继续下去。只是又伸出手把他肩一揽,不怀好意地笑道:“刚才你说不累是吧?那运动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你……”荀彦飞没想到随便的一句话也内给他找到空子钻,面色一赧,人已经被对方连推带抱地压倒在床上去了。
本来想反抗一下,但温哲慢慢地扯开他的衣服,一点一点地亲吻下去,嘴里还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这让荀彦飞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突然就不再动弹。
确实。自己比任何人都想要在演艺圈占到一席之地,比任何人都想要在这里获取名声和地位。而这其中的原因,也只有身边的这个人看的最清楚而已。
也只有他会一个不字也不说地,这般支持自己。
荀彦飞看着微微晃动的天花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也许他说的对,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还真是有点累了。
按理来说,荀彦飞今天难得听话一次,这个晚上应该是异常和谐美满的。但实际上,却出了一点乱子,把美好的氛围一扫而空。
首先是他正在辛勤耕耘的时候,突然感觉趴在身子下面的荀彦飞一下子僵硬了。他停下了动作,俯身看他的表情,“怎么了?”
“没、没事。”荀彦飞把头往枕头里面一埋,回答得异常坚定,但是两手却分明把身下的床单抓得更紧。
温哲心下疑惑,于是他坐起身子四处看了看。很快,就看见一个黑色物体沿着床头上方的墙壁,一点一点地往下爬。
定睛一看,一只小强。
他根本没多想,几乎是本能地操起拖鞋就把他拍扁了。结果那小强从墙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就落在了枕头上。
荀彦飞似乎听到动静,一抬头,看见小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整个人火箭发射似的就腾空而起。结果腾起幅度太大,人没坐稳,一下子栽到床底下去了。
温哲看着床下面的荀彦飞,又看着枕头上的小强,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