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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雅气呼呼地龇出牙来,照着路天的鼻子咬了一口。两只小坏蛋于是抱在一起,互相啃对方的脸蛋和脖子。
不远处那一片橡胶厂和木材加工厂,工地上寂静无人,只有高耸的烟囱仍然冒出一缕一缕青灰色烟尘。
路天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就这样走出这一步,彻底地离开丛林,迈回到他原先所熟悉和习惯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如今与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他却开始左摇右摆,左思右想,不知所措,犹豫不决。
就这样回去了,那海雅怎么办?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已经这么这么喜欢的小黑猿老婆……
可是如果不回去,难道在这片树林子里待上一辈子,每天骑猪、骑鳄鱼地过日子?
如果把海雅一起带出丛林,会是什么样子?离开亚马逊雨林的海雅,不能再骑着美洲豹在林间小径上潇洒地穿行,不能再攀上高耸的木棉树,手握藤条,呼啸穿梭。如同鱼儿离开了水,鸟儿失去了蓝天,小黑猿还能是原来那个令人着迷的王海雅么?
路天忽然感到万分难过:自己毕竟是有选择的,可以选择留下,或是离开;海雅竟然连选择都没有,只能默默地等待小白猿做出最后的决定。海雅已经失去了野人妈妈,如果自己再离开他,抛弃他,那简直是世上最残忍无情的事情。
路天在想,或许,至少,在帮助小黑猿找到亲人之前,不能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
圆圆的月亮顽皮地追逐起风中飘摇的树梢。
枝叶繁茂的树冠里隐蔽着一对甜蜜相偎,睡得呼呼吐泡的小坏蛋。
夜深人静,村落周围突然传出鬼鬼祟祟的声响。
那是包裹了衣服的身体摩擦玉米叶子,以及胶皮靴底踩踏枯树枝的声音。
库鲁博的哨兵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呼喊,就被一枪托砸晕。
趁着黑夜潜进村子的人,手里端着精悍的枪,在屋舍间谨慎地穿梭,似乎是在搜寻他们想要得到的宝物。
睡在大树上的小黑猿与小白猿被异常的声响惊醒。海雅安抚似的按住路天的肩膀,嘴唇蹭了蹭他的头发,然后拾起套索,飞身蹿上树梢。
一根结实的套索从树冠里蜿蜒而下,恰好套中了一名闯入者的脖颈。海雅猛一发力,直接将人提上了树。那人惊恐的嚎叫声被勒进了肺,两只白眼球暴凸出来,不断挣扎的两条腿迅速隐没进浓密的枝叶。
路天一把扯过
42、遇劫 。。。
那人的衣领,低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摸黑钻林子闯进村庄来要干什么坏事?!”
那一副黑黢黢的面孔像是当地人,腰里挎着枪,只顾着挣扎,拒不回答讯问。
路天跳下大树,手脚迅捷地摸向黄瓜酋长的茅屋。还没有走到屋门口,冷不防脑后刮来一阵阴风,重重的一只枪托砸在他后颈上!
他脑袋一沉,栽向眼前的一掊泥土,吃进去一嘴的土。剧痛和眩晕之中,后脑勺有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耳畔是嘈杂的脚步,以及压低嗓子的各种乱七八糟口音。
一个人把路天翻了过来,抓起衣领瞧了一眼,惊呼:“黑头发,黄白皮肤,你们看这个像不像?”
另一个人从上装口袋里掏出照片,打开手电筒,把照片与路天的脸比对在一起:“就是他,就是这小子!带走,快带走!”
“这就走了?还没摸进屋子瞧瞧有什么宝贝可以拿……”
“拿什么宝贝?一群印第安土人,不会有啥值钱的东西!这小子比啥玩意儿都值钱,快抬走抬走!”
路天想要挣扎起身,想要叫喊,头骨却疼痛欲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前影影绰绰,意识渐行渐远,手脚被死死钳住,身体被抬了起来。
他瞥见一条黑色的身影从大树上冲了下来,闪电一般。路天惊慌地摇头,试图挥舞手臂:“不要,海雅不要追……他们有枪,快跑,快跑……”
劫持者急匆匆地朝身后甩了几粒子弹,似乎无心恋战,也不想杀人,而是飞快地奔出树林。
黑色的闪电紧追不舍,嗥叫着想要追回被劫持的小白猿。
“他妈的,那是什么人,没完没了地追什么追?!赶他走,把那家伙赶走!”领头的劫持者烦躁地咒骂。他们迅速地奔向湿地,将汽艇放进河道,把陷入昏迷的路天抬进船舱,驾驶汽艇突突突地在水面上跑走。
又是几粒子弹呼啸而来,擦伤了海雅的肩膀。烈火烧灼一般的疼痛,洞穿了坚韧的皮肤。海雅愤怒地嚎叫,沿着河岸狂奔,却眼睁睁看着那几艘汽艇越驶越快,转眼功夫已经无影无踪,只在水面上推开一道道扩散的波纹,推拒着河岸。
小黑猿攀上树梢,痛苦的长啸在亚马逊的上空久久徘徊,直喊到喉咙嘶哑,再发不出声音。茫然的视线追随着遥远未知的天边,只看到一团绛紫色浓雾在河道的尽头升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结束,明天第三卷呦~
每天都追文的萌物们很乖,爱你们,每一只都抚摸抚摸~~~~
43
43、令人纠结的重逢 。。。
43。令人纠结的重逢
路天被水面上暴晒的阳光和燥热的空气烫醒,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汽艇也没有个遮阳蓬,自己这四仰八叉地躺着,快被晒成个鱼干儿了。
他的双手被细而坚固的电线绳捆了起来,捆得并不很紧,但是被烈日晒得滚热的两根枪管子抵着他的脑门。看来自己这回又歇菜了。他勉强动了动脖子,后脑勺仍然乌乌突突地疼,血似乎已经凝痂。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的?抓我做什么?”
牙齿叼着烟卷的枪手悠闲地把枪管子架到他脖颈上掂了掂,从齿缝里哼道:“有人出大价钱捉你,我们不过是收了钱办事。你小子乖乖待着别动!”
路天很听话地乖乖没动,反正也逃不脱,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瞧出来了,这几位的身手相当利索,与之前进入丛林的那一群杂牌兵相比要专业得多;昨夜背后遇袭时,自己竟然都没有机会反抗,就迅速被制服。
汽艇驶进港口。典型的南美口岸小城市,热,乱,噪杂,人来人往。
赤膊的码头工人们在眼前摇晃而过。汗臭味、汽油味和渔船刚刚打捞上的水产品的腥气,凝滞在热空气中徘徊不散,辣熏熏地窜进鼻孔。远处,一艘一艘体型庞大的货轮静静地泊在港湾中,等待着把丛林中运出的木材和橡胶原料装载上船。
路天的脑袋上随即被罩上黑布口袋,被两名彪形壮汉架起胳膊,悬着空拎走。他在黑暗中感触到各种肢体的碰撞,挺长的一段摇摇晃晃的木板浮桥,河水的浓腥气,铁做的舷梯。最终,光/裸的脚掌落在了稳稳当当的甲板上。
隐约听到有人问:“这……是这个?”
“送来的人说看照片有点儿像,不太确定呢!让咱们认人,是就付钱,不是就给直接扔河里……”
黑布口袋被扯掉,路天坐在甲板上,透过刺眼的阳光,眯缝起眼睛四下寻么,恍然是几张挺熟悉的脸。
“这个,这个……啊啊啊!少爷!”
“天哪,少爷,到底是不是你啊?!”
“你怎么,怎么,穿成这副样子……”
路天窘然地望着脑顶上一圈儿激动万分的面孔,大脑和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哦,是我,我,我,我的裙子啊啊啊!!!”
他惊呼一声,低头慌忙捂住下半身。从达崆嘉部落弄来的树皮裙子经过这一道的折腾,已经被蹂/躏得稀松破烂,几乎遮不住身体。猛然间瞧见一群穿戴体面整齐的人,自己这一副纯生态马瓦赫小白猿的打扮,实在没脸出来见人,偏偏还是熟人!
他还没有来得及理顺混乱的脑壳,一个焦急万分的身影冲出舱门跃上甲板,低声吼着:“路天,路天!!!”
路天喃喃
43、令人纠结的重逢 。。。
地开口:“爸爸……爸爸……爸爸!!!”他想站起来,却两脚发软。
路鸣川扑了上来,一把攫住路天的头,用两只大手掌紧紧地捧着,手指头的力道都快要戳进他的脑壳。过分激动的情绪已然压不住路爸爸一贯沉稳庄重的步伐;眉峰眼角每一道深重的刻痕,都积聚着这些日子以来一重压一重的忧心和焦虑。
“你,你,你看看你,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路爸爸的声音有些发抖,温热的手掌不断抚摸儿子的脸和脖颈,指头摸到后脑勺上的血痂:“受伤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