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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如针一样都在往苏美尔的心口扎,他低头默默不言语。
程清从自己身旁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册子,翻开摆到他眼前,“知道这是谁吗。”
苏美尔看着那些照片,照片上一个男孩子笑的天朗风清,那才是真正璀璨的笑容,和对面的女人长的很相似,身上穿着的衣服……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自己脑袋里,程清故意多翻了几张给他看,规律任他都能发现,这个男生喜欢格子衬衫,基本全部都是这个打扮,他移了移眼光,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格子短袖衬衫,和照片中的基本类似。
“这是我弟弟,程澈。”程清骄傲的说,收回册子,再放回自己包包中。转头看苏美尔换在玄关处的鞋子,“淇奥真是费尽心思的把你往我弟弟的方向打扮啊,就连这鞋都能给你搞到,很可惜我弟弟的是全球唯有十双的限量版,你的那个终究只是不值钱的街款,淇奥对你也不过如此嘛。”
苏美尔身子不受控制的颤动,他努力抬头,看着她。
程清见到他的表情又是优雅一笑,“淇奥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十岁就向我弟弟表白了。苏伯伯工作调来这里时,他本来不需要来的,你知道他为什么来吗?”
他摇头。
“因为我弟弟出国了,因为我弟弟拒绝淇奥的告白,而是出国了……”程清的嘴不停的张合,苏美尔却之后再也听不到任何一句,他的听力终结于苏淇奥告白那句,原来他也会喜欢人,原来他真的有喜欢的人,原来他也被拒绝了。
“然后呢。”很久之后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程清骄傲一笑,“告诉你也无妨,我弟弟出国后不久我就翻到了他留下的电脑,破了他的密码看到了他的日记,才知道原来我弟弟也是喜欢淇奥的,只是我那个弟弟,太有野心,他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前途。”她又是一笑,低头看自己的左手,他跟着看过去,非常漂亮的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她居然此刻带着点幸福的笑容说,“只有我,是自始至终不求回报的爱着他。即使以后他回来了,告诉淇奥了,我也不用担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美尔看到程清脸上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表情,问,“为什么。”
“苏家想要登顶必须要靠我程家,所以即使淇奥再爱我弟弟,他娶的人,只能是我。”程清笑的很美丽,“戒指是苏妈妈送我的,漂亮吗?”
“漂亮。”苏美尔呆呆的回答。
“淇奥快毕业了,苏伯伯也快回北京了。你以后就消失吧,再也不要出现了。我们快要结婚了,淇奥他也不会再来找你。”她这时又咄咄逼人起来,“刚刚说的话不要说出去,自然我不怕你说出去,呵呵。关键是有谁会相信。”
“我不会说。”
“算你识相。”程清抬手理了理自己头发,“其实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这个世界上我只恨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程澈。”
程清银铃般的笑声晕开,“难怪淇奥和小白都说你有意思,果然。”
苏美尔站起身,“程小姐,其实你是我长这么大,所见到的长得最漂亮的女性,除我妈妈之外。你们,很配。”
程清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
苏美尔转身往书房走,“十分钟就好。”
“请便。”她站起来,走到了另一间房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苏美尔去书房收拾自己的书,从前他觉得这里有很多他的东西,满柜子的衣服,满厨房的好吃的,以及苏淇奥给他置办的无数新奇的东西。现在这一刻才发现没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除了那些学校分发的书。
他抱着满满的一箱书走出了那个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临出门时他还是穿上了那双鞋子。把钥匙放到了玄关处的小盒子里,关上门,真的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进电梯,而是走楼梯,手里的书并不重,但总觉得有一股很重的气压在压着他,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程清说的那一番话都被他刻意的忽视了,他现在脑袋空空,心间空空,到了楼下,抬头看天空时,只有一个念头,今天的天空真蓝。
他租的房子早退了,这三年来他的工资除了他偶尔买买菜,基本没花多少,直接去了车站,买了回苏州的车票,坐在汽车上呆靠着车窗时,他发呆,每个人果然都需要有一个家,就连自己那个残缺的家,到了最后都能成为他唯一的依靠。
果然沦落到了和三年前一样的场景,自己还是逃回了家。
不过人都是成长的,苏美尔一到家放好自己的书和那本证书,没有待下去,转头再次离开走了,趁着晚上买了张火车票,开往拉萨。
这个时候的拉萨不像几年后的拉萨,很多背包客文艺青年纷纷前去,这时的它还很安静很神圣,苏美尔完全是鬼使神差的买了去那里的火车票,上火车时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去哪里,终于茫然起来,却在看到正好经过的列车员那善良的脸庞时平静了下来。
想象着那样的高原反应,甚至希望自己就在那里死去最好。
旅程很长,坐在他隔壁的是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两人渐渐聊起来,女孩子塞了一个耳机给他,耳中缓缓的流过一阵琵琶声,女孩子笑着解释,“《仓央嘉措情歌》,这是一个我很喜欢的歌手吴虹飞,只是很小众,知道的人不多。说来我还真的是因为这首歌想要去西藏看看的,去看看是什么样子的情景能让仓央嘉措写下这些。”
苏美尔偏着头,静静的听着耳机里的歌和女孩子的话,仓央嘉措他知道,正史记载的他知道,民间传说的他更加知道,有个喜爱的女子,却因为天定的活佛命运而只能安坐佛堂,只能看着经筒写下那一篇篇诗。
“你哭了。”女孩子调头看他说道。
他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不好意思的说,“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我有阵子天天听这歌哭。”她笑了下,“那时候他抛下我和他的初恋走了。今天,是他们的婚礼。”
苏美尔眼中的眼泪再次泛滥,“他也要结婚了。”
女孩子伸出手揽过他,“别哭,别哭,我以前比你更爱哭,哭过之后才明白这样何尝不是对自己的历练,我现在就比从前坚强多了。在去苏州前,我还一个人去了云南,你看,一个人反而自在。”
“嗯!”苏美尔不停伸手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咬牙忍着自己的眼泪。
旅行中认识的每个陌生人都是自己的财富,苏美尔一路上和这个女孩子分享耳机,累了就讲讲笑话,也不谈各自的身份和家乡,困了就头抵着头睡一觉。火车整整开了两天,他们从车上下来时,苏美尔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重装了一次。
那个女孩子夸张的呼吸了一口空气,“真爽快!”
“还可以接受,高原反应也不是那么怕人。”
她拉着他往外走,“现在才到哪儿,明天跟我去山上你再这么说才叫真厉害。”
苏美尔笑了笑,跟着她往外走。
女孩是日音爱好者,正好苏美尔懂日语,车上的后半段时间两人都是听日音听过来的,顺便跟他学学日语,她带了四个mp3,“就怕没电车上无聊呢。”
苏美尔翻看着那个小小的东西,“下车后我也买一个,我也要放上那首歌。”
于是这会儿他们打算出站先到市中心买个mp3,两人从车站走出来,广场上空荡荡的,苏美尔好奇的正四处张望,女孩子也叽叽喳喳的十分兴奋,不停让他看这边看那边。
突然的,“苏美尔。”
一个声音从他右后方传来,他的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了下,停下脚步不敢回头。
“怎么啦?”女孩子奇怪的回头看他,然后同一角度不可避免的看到一个男人,倚墙站着,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深的仿佛要将人吞没。收回眼神,拍拍苏美尔的脸,“走啦。”他们在车上并未交换姓名,甚至不知道彼此叫什么。
苏美尔被她拽着又走了几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硬生生的再次停下来,回头看,果然是他。
女孩子迟疑的开口,“你叫苏美尔?”
苏美尔点头。
“我住蓝错青年旅社,没事了来找我玩儿,我要在这儿待上一个月呢。”说完女孩子松开手,拿下他耳中的耳塞,背上自己的背包继续头也不回向前走。苏美尔感受到自己手里的温度消失,耳尖的温度消失,然后又是他一个人,身体冰凉的站在阳光下面。
他和苏淇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久久对望,谁都不动。苏美尔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