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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想象,尉迟颜,骄傲如他,竟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最漂亮的眼睛,露出的却是空洞的神色。亦或是包含了太多情感,太深,看不透。
坐在轮椅上的他,艰难地伸手想够地上不多的雪。韩越不知何时蹲到他旁边,帮他捧起一堆雪,他却粗暴地挥开。几番僵持,竟生生从轮椅上跌落进雪地。
韩越想拉他,他固执地不让,只是极尽可以伸到的范围将雪拢到身边。
雪沾了泥土沾了尘,他视而不见,用仅有的一些挤捏出一大一小的两个雪球,将小的叠在大的上面。
韩越俯□说了句话,尉迟颜笑了。眼睛与嘴角的弧度与脑海中的并无二致。不是他标志的职业笑容,而是私下讲到最开心的事情的时候他露出的笑容。可是,眼角却滑出了泪水。
52
52、二 。。。
苍凌霄快分不清这究竟是谁的泪。
明明在那人的脸上滑落,怎么自己脸上也觉得湿漉漉。
电梯的门在十九层打开,他心中突然产生一股恐惧。
不是不盼着再见到那个人。半年的时间在指缝间溜走,也确实是过去了。他害怕得知那个人的现状,更害怕时间会改变什么。
看到的和看不到的。
他看到尉迟颜便瘦了,憔悴了许多。半年未见,像是过了十年,或者更久。容貌未曾改变,却已失了曾经少年的风发意气,显得内敛成熟了许多。他知道这层变化不只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电梯的门关上,回到一楼。另一批乘客诧异地看着到了一楼还不走出的那个人,挤满电梯内狭小的空间。
再次在十九楼打开门的时候,苍凌霄才走出去。
询问了护士VIP病房的位置,他道谢一句。
说是住院大楼,其实并不大,每层也就30个病房。VIP病房在楼的最东边一间,到顶后专门有一条走廊通进去。
短短几分钟的路,苍凌霄却走的格外费力。先是犹豫地走走停停,想想加快了脚步,没走几步又慢下来磨蹭着。
越靠近,越觉得连空气中都有那个人的味道,越不敢再迈步。
没有拐进VIP病房专门的走廊,脚步已经再难抬起。因为他听到走廊里有两人对话。一人是韩越,一人大概就是医生了吧。
“不是嘱咐过千遍万遍了吗?现在休养期,不能乱跑。你们到好,还选个大雪天出去。”陌生的声音严厉地指责着。
“对不起医生,昨天他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我……”
“别跟我解释,解释了也没用,坏的也不是我的腿。病人不配合,家属也不配合,神仙也治不好。”
在看录像的时候就发现尉迟颜的腿不好,开始坐着轮椅,后来坐到了地上没有韩越来扶也就一直没动过。
刚经历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紧张的心一下子完全被不安替代。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人气冲冲地走出来,看到苍凌霄靠着墙站在拐角处,略微惊讶了一下,想是没见过他。便也没在意,径自离开了。
听到韩越叹了口气,想躲开,他已经一脸惊讶地站在面前了。手中夹着支刚点燃的烟。
他很快收起脸上的惊讶,将烟戳灭,对他说:“我们谈一谈。”
苍凌霄紧张地点点头,随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那次事故,是我们给压下来了,误导媒体那样报道。否则公司损失不可估量。”
苍凌霄其实已经猜到,只是现在还处在刚经历大起大落的状态下,意识没有平静,没有回答他什么。
韩越以为他是责怪自己,再次深深叹口气:“要怪就怪吧,别怪颜。他昨天看到下雪了,就一直说着要去堆雪人。出事的时候他骨头伤了,在海水里又泡了好久才被救走。”韩越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医生一直没让他动,还特别嘱咐不能受冻。拗不过他,晚上竟就在雪地里坐了那么久。”
过了一会没听到韩越的声音,吸一口气想说不怪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已啜泣了许久。手心手背都抹了个湿,泪却越流越凶。“对不起。”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勉强清了清梗塞的嗓子,说。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劝他说你又不在,雪人堆了也没用。不过那时已经快堆好了,只是想让他早点回来。他却想把我推开,不过是没什么力气了。他说这是和你的约定,不是做给你看的……我也就是看他那样心软才答应晚上医生回去了带他去的。估计这一折腾,这腿上是要落下病根了。”
烟抽的很快,夹在指间已燃到尽头,却依旧顽强地冒着烟。
苍凌霄整理好情绪,说:“我能去看看他吗?”
尉迟颜的病房虽说是VIP,却终逃不去医院的一些死气一些压抑。窗帘是淡淡的蓝色,拉着,也没遮住早上的多少阳光。
床对面的桌子上摆了一束百合,干净的白与淡雅的绿给房间添了些许生气。水蓝的瓶子给人一种指间的触碰也能激起涟漪的感觉。
边上杂乱地堆了些瓶瓶罐罐,和一个印着医院名称的不锈钢杯子。
进去的时候,尉迟颜斜靠着支起的床,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子,似乎能穿过窗帘看到外面的花儿鸟儿树儿。
听到脚步声,尉迟颜说:“害你挨医生骂了。”转过头,愣住。
苍凌霄看到他眼里的变化。像是冰洁多年的寒冰瞬间融化,因为他看到映射出的光向两边眼角化开。
苍凌霄冲他淡淡地一笑,他也回以一笑。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却是把泪水硬生生挤出眼眶。
他迅速用没插着针的一只手抹去,张开嘴。过了半晌,说道:“你瘦了。”
苍凌霄快步走到他床边,伏在他胸口。“咚咚咚”的声音响得很快。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现在的幸福。像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是真真正正经历生离死别后的重逢。
以后的以后,再想想经历的这些,便觉得再没什么是不能克服的。
尉迟颜感到胸口已经潮湿,爱怜地抚了抚苍凌霄的头,说:“你怎么都不说话。”不带询问的语气,更想是对他的一种纵容和娇惯。
苍凌霄偷偷在他衣襟上蹭去眼泪,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完又想继续趴着。低头看见衣服上一块湿的,顿时满脸通红,讪讪说:“你要换衣服吗?”
尉迟颜用自由的那只手将他的腰圈住,迫使他趴□子,侧头吻上他的唇。
53
53、三 。。。
欲望的复苏仅仅是眨眼间的事。
舌尖描绘唇齿的线条,若即若离的触碰。不断调整着姿势,寻求更深处的津液和触觉。
尽管以僵硬的姿势被手臂压着靠在尉迟颜身上,腹中的乱串的一股热流烧断了最后牵着他理智的丝线。
一年多以来的禁欲生活,让他快要以为自己将一直吃斋念佛下去,若不是再次见到。
吻到忘记外界的一切,尉迟颜忘情地环过另一只手臂,却牵动手臂上的针头针管。划破静脉的疼痛让他快要忍不住“嘶”地一声,看到苍凌霄湿润的睫毛硬忍下了肚。
病房的呼叫铃声却因大作。苍凌霄尴尬地推开他,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银丝,陷入自责中。
医生护士一拥而入,韩越也急急跟在后面。看到苍凌霄面色难看地站在一边,以为两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看医生护士熟练地处理尉迟颜手上肿起的部位,悄悄将他带出病房。
“别和他赌气了。他心里也不好过……”
“对不起……”眼泪又不断地往下流,重新润湿干涩的泪痕。
韩越摇摇头:“也没怪你,我真拿你们没办法。你知道他和他母亲关系有点生疏,洛杉矶早已是他能避就避得远远的名词……”
苍凌霄怔悚:“怎么会?他……”
“你稍微注意下,就会发现那几天安排的特别紧。因为洛杉矶是后来加进去的。他犹豫了好久最后决定下来。好在后来他母亲去看了,两人也似乎把心结解了。”
苍凌霄低头沉默着。他心中已经全乱了。
“我曾经问过他,为了你……做这么多……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
苍凌霄摇头。
“他开始也避重就轻。可是后来,真的是过了很久,久到几乎让人以为这是无故冒出来的一句话……我不知道这一段时间他是不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告诉我,等待雨,是伞一生的宿命。”
再也没控制住心中太多太多波动的情绪,苍凌霄将头埋到手臂里放声大哭:“他……什么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