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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刀疤青年跪在地上,向连老汉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感谢老汉的救命之恩。
老汉急忙把他搀了起来。
从那以后,吴真就在连老汉家住了下来。养好伤以后,吴真也不说走,每日里和老汉上山打猎,干些农活。时间一长,连城的一缕情愫慢慢地就拴在了这眉清目秀的吴真身上。
吴真似乎也很喜欢连城,连老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过完年,就给二人办了婚事。转眼又到了夏天,连城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行动越来越是不便。连老汉和吴真商量决定在自家后面的小园里挖个水窖,好存些雨水,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当即动手,老汉拿了两把掘地用的大镐,在小园中掘了起来。
二人手脚都甚是麻利,片刻工夫,水窖已经挖到一丈多深,连老汉的铁镐忽然碰到一件硬硬的东西,“当”地响了一声。老汉一皱眉,放下铁镐,用手一摸,圆圆的。使劲一拽,拉了出来。老汉吓得“啊”的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捧在手心的原来是个人头!
第二章 七级浮屠
连老汉猛地一惊,那颗人头骨碌碌滚在地上。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个石头雕刻成的头颅,头颅上依稀可以看出眉、眼、口、鼻。石头颈下是一个斜斜的断口,似乎并非人为所致。
再看水窖中,刚才拽出石头头颅的那个地方,现出一个碗口大的黑洞。洞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连老汉和吴真面面相觑。吴真捡起一块石子,扔了进去。只听见石子骨碌碌往下滚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吴真看了看连老汉:“爹,这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个洞?咱们还挖不挖?”
连老汉摇摇头,道:“我在这儿住了五十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洞。”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过了片刻,好奇之心终于占了上风,咬了咬牙道:“挖,咱们看看这洞里究竟有什么。”
二人铁镐上下翻飞,不一刻工夫,那个洞口已经被挖开一个一丈见方的大洞,洞口下面好像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二人商量片刻,决定还是下去一探究竟。
“谨慎行得万年船”,连老汉抓住一只公鸡,鸡腿上拴了一根绳子,把那只鸡扔了下去,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把那只鸡提了上来,公鸡依旧欢蹦乱跳。
吴真回屋取了一个袋子出来,从袋子中取出一根蜡烛、火折子、火刀火石、一条黑黑的绳索、一把说不上名字的铁器、一个黑驴蹄子、一小袋糯米、两个圆筒,又从里面掏出两个挂件。自己戴了一个,又把另一个递给连老汉,其余的东西又装入袋子。
老汉看那挂件似木非木,模样稀奇古怪,上面刻着一个恶鬼一样的人形,右手持剑,作势欲砍,左脚抬腿欲踢,形貌狰狞古怪,很是奇怪。连老汉以前可从来没有看过吴真有这个东西,心中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吴真道:“爹,这是辟邪的,你戴上一个,万一在这洞里碰到什么,也能挡一挡。”
连老汉半信半疑,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
吴真点亮火折,和连老汉二人一前一后跃入洞中。
脚一落地,尘土四处飞扬。二人急忙伸手捂住口鼻。稍等片刻,尘土慢慢回落。二人仔细打量,只见这里好像是一个塔楼的顶层,空间不大,左首有一个楼梯盘旋而下,右面靠墙地上斜斜地靠着一具白骨骷髅。
连老汉吓了一跳。只见那具骷髅身上的衣衫早已褴褛不堪。头上戴着一个道冠,脸上的肌肉也早已被虫蚁吃得干干净净。地上斜斜地散落着一些古旧的经书,经书纸页发黄,似乎年深日久。火光映照之下,骷髅旁边的墙壁之上似乎刻有字。
吴真晃亮火折,走了过去。只见墙上自上而下,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吴真一行行看了过去,越看越是激动,握着火折子的手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连老汉心下疑惑,走到跟前,只见墙上最顶端一行大字写道:
某家号称万王之王,然竟死于此地。时也,运也,命也,夫复何言!
字迹苍劲古朴,凝重有力,但其中满腔愤颟之意也似要破壁而出。
下面一行小字:
某家杨天鼎,生于乱世,厕身草莽,不求而得龙虎之术。纵横四海六十余载,未曾一败,古稀之年又得奇书《青乌经》,乃始发觉人生于世,不解之谜,在所多有,风水之说,亦非谬谈。余深陷其中,经年不辍。后乃发下宏愿,走遍九州寻龙点穴,发天下之深山古墓、瀚海明楼,又历十载探得天下七阴七绝之古墓,得天地之灵秀,乾坤之精华,墓中所藏之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乃绘图描形,书于羊皮纸上,余友振玄先生又于其上绘魁星踢斗之式,乃名之“魁星踢斗图”,藏于七阴珠中,恐我辈中人萌生邪念,盗古墓于地下,起珍宝于暗夜,乃自留一珠,将其余六珠分赠余同门中人,而开珠之密钥亦藏于余身上。得珠之人有珠无图,当不会毁千年古墓于今时今日,余九泉之下当不愧对列祖列宗。
余自幼苦练黄白之术,于此塔中竟突发大患,毒蛇反噬,毙命于斯,亦命数也。此塔为佛家之七级浮屠,第一层绝不可入,切记,切记。
下面似乎并未写完。吴真走到那具骷髅跟前,只见骷髅骨质发黑,白骨之上,隐隐地透出一股黑气。骷髅双手紧握,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吴真双目发光,呼吸渐渐急促,迈步走了过去。
吴真走到骷髅跟前,火光映照下,果然从骷髅的左手指骨间露出一点隐约的红光。吴真把火把交到左手,右手掰开骷髅的指骨,一块红润光泽的宝玉赫然呈现眼前。只见那宝玉通体晶莹透明,从外到内,红色越来越深,深到宝玉的中心,竟然色作紫檀。
吴真再掰开骷髅的右手,一颗黑沉沉的珠子落到地上。
吴真伸手把那红玉和黑珠拿了起来。
连老汉也看呆了,但见吴真拿起那宝玉黑珠,便咳嗽一声:“真儿,这不太好吧。”
吴真目光看着红玉黑珠,缓缓道:“爹,你不知道,这位杨天鼎前辈也是我们一派的。”
连老汉皱皱眉:“你们一派?”
吴真抬起头,看着连老汉:“爹,实不相瞒,我是摸金校尉。这位万王之王是我摸金门中的同道中人,今日来此也是一种缘分。拿走宝玉,这位前辈当不会怪责。”
连老汉道:“摸金校尉?哼,说得好听,是盗墓的吧。”言下甚是不悦。
吴真点点头:“不错。事已如此,我也不想再隐瞒。”
连老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吴真把那块宝玉和黑珠揣入怀中,伸手摸索骷髅的衣衫。骷髅身上的衣衫一触即烂,从头摸到脚,这次却是一无所获,脸上微感失望。吴真道:“爹,咱们去下一层。”
连老汉点点头。吴真在前,连老汉在后,二人顺着楼梯往下一层走去。刚出楼梯转角,只见屋子尽头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伏在那里,一双眼睛闪着碧幽幽的光。
第三章 镇尸塔
吴真和连老汉二人都是一惊。吴真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掏出那把怪模怪样的兵器。连老汉也急忙掏出火枪,对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黑乎乎的东西似狗非狗,遍体黑毛,油光发亮,两只眼睛冒着碧油油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二人。
连老汉问道:“你给我戴的那个是什么东西?管用吗?”
吴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黑物,道:“那叫破魂夺,是专门用来对付大粽子的。”
其时正值八国联军攻陷北京以后,四处盗贼蜂起。连老汉对于盗墓之事亦有所耳闻。知道这大粽子是指古墓中的僵尸之类,可用这个破魂夺用来对付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却不知管不管用。
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失去了耐性,一步步地向着二人走了过来。连老汉一颗心怦怦直跳,情急之下一抬手,对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一枪。
吴真大叫:“别开枪,抓活的。”右手用破魂夺一磕老汉的胳膊,只听“轰”的一声,火星四溅,这一枪结结实实地打在塔顶上,塔顶的尘土簌簌而落。
连老汉正欲开口责问吴真为何拦住他开枪。突然,眼前一黑,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已经闪电般扑到面前,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二人只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危急中,连老汉来不及思索,手里的火枪往上一挡,吴真一边的破魂夺也在一旁斜砍而至。
那黑怪甚是灵动,半空中一个翻身,“嗖”的一声又落回原地。一双碧油油的眼睛骨碌碌不停地转动,似乎在想什么对策。
连老汉急忙装填火药,口里怒喝道:“吴真,你干什么?”
吴真道:“爹,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