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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笑道:“我也不太清楚。”
二人说说笑笑间,已经来到老祖堂门前。那名弟子笑道:“我就不进去啦,连师兄请!”
连星走到老祖堂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
听声音正是搬山老祖。连星轻轻推开屋门,迈步走了进去。甫一进到老祖堂内,板门一侧突然伸出一双手臂,闪电般点了连星后背十余处大穴!
这变故突如其来,连星一时间动弹不得!
连星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侧头一看,原来点中自己的是二师叔关玉门。连星一惊,瞳孔慢慢收缩,心头一阵迷惑。抬头看时,却见搬山老祖历开山负手而立,站在自己身前数丈之外,冷冷地看着自己。
连星一句“师祖”刚要脱口而出,但见历开山神情冷漠,看着自己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那句话又硬生生吞回肚里。他心中狐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只听门外脚步声响,从门外慢慢走进几个人来。
这几个人连星都认得。矮矮胖胖的是他师傅金寿阳,其后一个面无表情的是他的三师叔米博远,第三个脸色铁青的是他四师叔历彪,第四个又瘦又黑的是他的六师叔方六一。其后,另有两个搬山派弟子推着一辆轮椅慢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第三代弟子之首叶冲,另外一个却是数月未见的大魁。
大魁一看见连星,大喜之下,便欲放开手边的轮椅向连星走去,连星急忙用眼神制止住。大魁也看出老祖堂内似乎有些怪异,每个人的神情都透着一丝古怪。
连星向轮椅望去,只见轮椅上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一身灰扑扑的衣衫,脸颊也毫无血色,四肢又大又长。这灰衣男子连星也认得,正是七师叔铁脚七。铁脚七一直缠绵病榻,昏迷不醒,是以连星见他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此时此刻,铁脚七正坐在轮椅之上,两眼大睁,眼中露出一股阴鸷之色。众人都默然不语,老祖堂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息。
关玉门缓缓道:“师傅,人都到齐了。”
历开山点点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老二你就开始吧。”
连星和大魁心中奇怪,不明白搬山老祖叫关玉门开始干什么。
关玉门盯着连星,看了良久,才道:“老七,你认得他是谁吗?”
铁脚七看着连星,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连星在梯云谷中一直待到十九岁,这十九年之中铁脚七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他自然不认得连星。
关玉门盯着连星,一字字道:“他就是你从直隶抱回来的那个娃娃!”
铁脚七“啊”的一声大叫,脸上肌肉扭曲,食指伸了出来,指着连星,颤声道:“你是,你是吴真……”
关玉门沉声道:“不错,他就是吴真的儿子,吴连星!”
铁脚七脸色苍白,一瞬间又变得通红,大喝一声,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指着连星,颤声道:“我要杀了你!”铁脚七欲从轮椅上走下来,但勉强动了一下,又颓然倒下,脸上神情激动异常。
关玉门盯着连星道:“你七师叔在病榻之上昏迷不醒十九年,都是拜你父亲所赐。你说这笔账该如何偿还?”
连星明白了,原来自己被点中穴道,乃是因为七师叔苏醒的缘故。七师叔必定从前和父亲结下过极深的梁子,因而缠绵病榻十九年。苏醒之后,才将十几年前的事一一想起。
关玉门喝道:“连星,你还有何话说?”
连星默然无语,虽然吴真和自己血肉相连,可自己对他不但没有父子亲情,心中还有一点厌恶。自己这条命几次险些丧生在他手中,连星心中始终耿耿于怀。
方六一森然道:“父债子还,天公地道。今日就杀了这小子替七师弟一雪昔年之辱。”六师叔方六一一直在外面,很少回来,跟连星感情甚浅。但连星听了还是心中一寒。
历彪一直站在一边,脸色铁青,这时听方六一如此说话,忍不住勃然大怒,喝道:“放你妈的狗臭屁!”
方六一闻言转过身来,瞪着历彪道:“四哥,你骂谁?”
历彪大喝道:“骂的就是你,方老六。什么叫父债子还?连星这孩子在梯云谷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他哪一点不好?你倒说来看看。”方六一一时语塞。
历彪道:“连星从小就没有见过他的父亲,让他为自己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承担错误,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众人一时间都相顾无言。
金寿阳是连星的授业恩师,此时也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此举不妥,大家不妨再商量商量。”
历彪道:“我一直当连星是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谁要是跟连星为难,就是跟我历老四作对。说不得,历老四只有誓死周旋。”说罢目光炯炯地盯着众人。
历彪是搬山老祖历开山的嫡亲侄子,一直深受历开山的器重,历开山还有意将搬山派的衣钵传与历彪,是以历彪倘若执意保护连星,众人奈何不得。
连星心中感动,在这关键时刻,只有历四叔尽心尽力维护自己,自己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历家对自己的恩义。
搬山派众人一齐目注历开山,看他如何决定。
历开山看着众人道:“既然大家意见不一,就暂时把连星押到后山禁地地牢之中,严加看管。一俟有了结果,再行处置。”
历彪气鼓鼓地刚要说话,被历开山狠狠瞪了一眼,便不再言语。毕竟最后还要历开山定夺,此时大可不必翻脸。
金寿阳点点头道:“叶冲,你和大魁把连星带下去吧。为师还要和你师祖以及众位师叔商量一下。”
叶冲躬身道:“谨遵师傅之命。”说罢转身和大魁一人一边押着连星走了出去。
刚一走出老祖堂的门口,大魁便有些按捺不住,只是强自忍住。穿过竹林,一直走到后山山窟禁地门口,眼看四下无人,这才一把抱住连星,嘻嘻笑道:“连星,我和我爹娘想死你啦。”连星眼圈一红,眼泪差一点涌了出来。
叶冲在一边皱皱眉道:“大魁,咱们还是进到地牢之中说话。”
大魁点点头,两人扶着连星走到地牢前,托住连星的臂膀一跃而下,跳进了地牢之中,叶冲轻轻呼出一口气。大魁笑道:“叶师哥,看把你紧张的。我告诉你,我爹一定会说服师祖的,连星一定会没事的。”
叶冲点点头:“连师弟一直深得师祖宠爱,我想这一次也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连星叹了口气,道:“但愿如叶师哥所言。”
叶冲笑道:“你们哥儿俩数月不见,一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先出去了,回头叫人给你们送饭来。”
大魁笑道:“还是叶师哥体谅师弟,多谢啦!”
叶冲呵呵一笑,纵身跃出地牢,转身走了。
大魁望着连星,眼圈一红,道:“你这些日子去哪里逍遥快活啦?是不是把兄弟都给忘啦?”
连星笑道:“哪有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我这些日子又倒了一个大斗,哪儿有时间逍遥快活啊!”
大魁大喜道:“快说说,是哪里的大斗?”
连星嘻嘻笑道:“秦始皇陵,听说过吗?”
大魁双眼圆睁,吃惊道:“秦始皇陵?你奶奶的,怎么不叫上我?”伸出拳头,结结实实地捶在连星胸口之上。
连星笑道:“我上哪里找你?”
大魁摸摸脑袋,嘿嘿一笑道:“这倒也是。”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一事,“你中的九转定魂针的毒解了吗?”
连星点点头,道:“已经解了。”
连星所中的九转定魂针的毒早就在去陕西临潼的路上被铁破碑化解,三枚九转定魂针也在回来的路上取了出来。卸岭派虽和搬山派都是倒斗中人,但卸甲寨主铁破碑和搬山老祖历开山却并不和睦。所以铁破碑也叮嘱连星,这一切尽量不说与搬山派门人知晓。
就在这时,耳听得脚步声响,似乎有人向这里走来。
大魁张嘴,刚要开口说话,连星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说话。”
大魁奇道:“你不是被点中穴道了吗?怎么手臂还能动弹?”
连星微微一笑,低声道:“有时间再告诉你。”
在老祖堂中,关玉门点中连星穴道的时候,连星就已经运用铁破碑传授的天移地转移穴大法将穴道移开了几寸。大魁心中甚感奇怪,不明白为何连星竟然能够被点中穴道之后依然行若无事!
二人听得脚步声慢慢向地牢而来,似乎颇为熟悉。
连星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四婶!”
脚步声迅速向这里移了过来,牛油烛照耀之下,历四婶提着一个篮子,匆匆赶来。来到地牢跟前,左右看了看,飞身跃了下来。
大魁叫道:“娘,你怎么现在才来?”
历四婶愤愤道:“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