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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森毫不客气地顺了个橙子,置身事外地替冷延去皮,心里却是幸灾乐祸,等着看戏。
跟着便是利器出鞘,好戏上演。肖亦眼睁睁看着那把刀在凑向红彤彤的苹果之前,直直地架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这种时候,通常会有一句耳熟能详的台词出现。”冷延品尝着清甜的橙子,在战场外高调点评,“要想让一个人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亲爱的,不要因为我在自己人面前说了几句实话就发脾气,这样下去,我们怎么过一辈子?”肖亦在“临时”前英勇地挣扎了一番。
“错了,我更喜欢一个四字成语,叫做生不如死。”江尚轩的眼角精光一闪,手起刀落之间,目标物瞬间落地。
薛只瞪大了双眼察看结果,发现肖大摄影师额角的一小撮有型的头发已经流离失所。
“江尚轩!!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从出生以来便以形象至上的肖亦同志顿时泪如泉涌。
“那就别出去见人好了。”江尚轩轻飘飘的说罢,将手里还未去皮的苹果整个塞进了肖亦的嘴里。
如此一来,病房里的硝烟陡然散了大半,却又诡异地转变成了另一种违和的气氛。于是向来迟钝的二缺薛只天真而充满好奇地问了一句身边的赵熙宁:“你说……我表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想把肖亦关在家里,留着自己独享?”
可惜薛只说这话的时候嗓门提得太高了,可惜赵熙宁以哄孩子为目的的一句“大概吧。”也被江尚轩尽收耳中。
所以江姓长辈当机立断,发号施令:“薛只,今晚和我回宾馆好好休息,赵熙宁留在这陪夜。”
一周以后,冷延痊愈出院,霍启森的在外逍遥的期限也早已告急,大老板屡次发出最后通牒,甚至软破硬泡地劝他回去收拾一堆烂摊子,终于把人给盼了回来。当然,霍总回归的原因自然不会是这么简单。回或者不回,只要冷延的一句话,他一切照办,但经此一劫,霍启森也谈条件,条件便是从此往后,冷延无论去到哪里,不得先斩后奏,凡是危险区带,一律不得涉足,更不许与扫把星肖亦共赴。
冷延问他,那么这偌大的世界上哪些地方才不算危险。霍启森思索一番后,认真地答复,只有我身边,才是最安全。
冷延趴在卧室的床上,对着他笑而不语。
薛只和赵熙宁也总算是摆脱了江大表哥的监视与离间,过回了简单快乐的二人世界:依然在每天清晨目送对方离别的地铁列车;依然在午后给彼此挂一通电话,即便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依然在黄昏时分期待着一桌家常小菜;依然会因为谁来洗碗而小打小闹一番;依然会在相拥中安然入眠。
生活便是如此,平凡,却并不意味着平庸与乏味。
当华灯初上,夜色阑珊之时,江尚轩一袭华服,顺着台阶一路走出酒店。很快,一辆银色跑车停在他面前。
肖亦从驾驶座下来,笑得满面春风,想殷勤地为他打开车门,江尚轩却先一步上了车。
引擎发动,肖亦打开了话匣:“你今天这一身,让人赏心悦目。”
江尚轩嘴角轻挑:“去参加婚礼,总不至于像你这么寒酸。”
“要是是我自己的婚礼,我一定精心打扮。”肖亦笑得恬不知耻,“到时候,你是希望我穿少一点呢,还是不穿好呢?”
微笑,依旧是杀人于无形的微笑:“先扒了你的皮。”
“愿意奉陪。”肖亦答得虔诚而干脆。之于他而言,如今的一切早已超越他的期望,身边的这个男人最后终于没有给自己成为伴郎的机会。
肖亦握紧方向盘,在这座熟悉的城里,他常常独自穿行于这条繁华的林荫大道,却从未像今夜这般,感觉前方一片光明。
有时候,他也会指望自己说几句正经话:“尚轩,我总有种错觉。”他深沉地顿了顿,“仿佛这一生,我来到世上,就是为了想找一个人,像你这么好。”
江尚轩扶着脑袋,幽深地望向他:“那不是错觉,是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