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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薛只就醒了,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赵熙宁……我刚才做梦梦梦到你嫌我胖了……”
赵熙宁嘴角一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梦想成真……”
薛只浑身一哆嗦,惶恐地落了地。
第46章
浑浑噩噩地洗完了澡,薛只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抹沐浴露,草草地擦干了身体就软绵绵地回到了客厅。
赵熙宁指了指眼前那碗水果羹,薛只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
赵熙宁看他纠结的反应,心底偷乐,嘴上却道:“要不把冰箱里那两块起司蛋糕给吃了?”
薛只一窒,两眼突然瞪得老大:“什么意思,赵熙宁?我告诉你,从今晚开始,我不吃宵夜了,你也别妄想找这个借口嫌弃我,我、不允许!”说罢,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就气势汹汹地要离开。
“总比有些人喝水都长胖要好。”赵熙宁放下报纸,瞥了他一眼,贼溜溜,故意的。
“……”薛只陡然又被噎了一下,摔下被子回房睡觉。
赵熙宁也没追上去,心里面多少怀揣着一种久违的恶作剧般的心情,好久都没享受过这样的情趣了,欺负薛只,看他纠暗自神伤、纠结无比的的神情,可爱得特别另类。很多时候,他是舍不得,所以每每替他滤去那些不必要的纷扰,然而,有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闷热的、被白天的忙碌所充斥的生活里,却又忍不住付诸实践,添那么些必要的情趣。
等读完了最后一条热点新闻,赵熙宁回了房,发现薛只裹着被子蜷成个毛毛虫。赵熙宁往床边一坐,他往一边挪了挪;赵熙宁再靠上去,薛只又挪动了一下。总而言之,这条毛毛虫别扭得很执着。
赵熙宁无声地笑起来,在一旁躺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对了,下个季度的房租我已经转给冷延了,你就别操心了。”
“嗯。”薛只冷冷地应了一声。
“今早上遇见他,背着旅行包去机场了。冷延也挺叫人放心不下的,也没见他少吃,看上去偏偏就是这样瘦瘦的。”赵熙宁倒也没多想,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薛只霍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双大眼睛在黑暗里透着锐利的光,鼻子不由地抽了一下。
“怎么?感冒了?”赵熙宁幽然地望着他:“你啊,真该跟冷延学学,平时也抽个空健个身,刚好,这次他远行,嘱托我,周末要是有空,陪霍启森一起打球,免得他空虚。”
赵熙宁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口中那两个幸福的男人,孰料薛只一下扬起了头颅,鼻尖对鼻尖地冲着他:“赵熙宁……在你心里面……冷延是不是比我好千倍、万倍?”
赵熙宁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然,所以没来得及吭声。
薛只咄咄逼人地将他迫上墙壁:“你说……如果三年前你就认识了冷延,你是选我,还是选他?”
“……”
“这个问题很难么?”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赵熙宁从容地笑起来,伸出胳膊勾起薛只的脖子。
一觉睡到大天亮,薛只趴在枕头上,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确定了赵熙宁不在身边的事实。懒洋洋地翻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星期六早晨的九点,很显然,赵熙宁已经在公司加班,自己变成了无所事事的小宅男。
踹了被子找衣服穿,把昨晚挂在椅子上的针织衫往身上这么一套,忽然觉得有些异样。走到穿衣镜前这么一照,愈发地惊愕,手忙脚乱地把衣服重新脱下来,看了又看,终于看到未拆的吊牌,反过来是赵熙宁的几个字:是衣服小了,你没胖。
一瞬间,薛只笑了,笑得鼻子痒痒的,又仿佛眼泪和鼻涕要一块儿往下掉。
其实他没这么傻,就是再迟钝,在霍启森那样的冷嘲热讽下也该反省了,可他偏偏就这么将错就错地参与了这幕喜剧,看着赵熙宁逗自己,听着赵熙宁的口是心非。有那么一会儿,他真的害怕,不是害怕他会嫌弃自己,而是害怕赵熙宁真把不在乎挂在嘴边,那么安慰自己。他所知道的赵熙宁不是这样的人,甜言蜜语不是他的表达方式。
他是那样了解赵熙宁,所以才从不失望。
天气好的时候,棉花喜欢偷偷溜出去独自在附近溜达一圈,但从来不会走丢,有时候还会叼回来一支笔或者一个玻璃球这样的垃圾,然后喜欢在江尚轩工作的时候再他脚边来回地蹭,这让他有那么点头疼,觉得这条狗就像它的主人,自说自话,喜形于色,除此以外还有那么点小小的收集癖。
自从那次在机场与肖亦通过电话以后,江尚轩有近一个礼拜没有他的音讯,倒也不是彼此相江尚轩也想过给他去个电话,问他在那边可好,可惜没打通,等到忙完了手头的事,再才发现肖亦回过电话,无可奈何地再拨回去,却是关机的提示。
对此,江尚轩只能一笑了之,一再的错过也许正意味着缘分的寡淡。
棉花粘人,但也没那么无可救药,它会察言观色,然后在江尚轩特别忙的时候,识大体地跟医院里的其他动物友好相处,尽管看上去,它并不那么喜欢它的同类。那天中午,护士把棉花的午餐端来的时候,小家伙不在。江尚轩刚觉得纳闷,洗完了手出去找,终于在门口看见了它。
棉花趴在那一动不动,抬头直愣愣地望着某一处。江尚轩顺着那个角度看,是邮箱,将信将疑地打开,找到一张明信片,署名肖亦。
“你好么?没有你的西南天空,略显阴霾。”
颇为简单的一句话,江尚轩呆立在那,看了很久,想了很久,不知怎么的却读出某种煽情来。明信片的背面是一张当地的风景照,但很显然,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若是没有猜错,该是出自肖亦自己。
看来这个浪子还没有忙碌到放弃不务正业,江尚轩心情复杂地笑了笑。
傍晚,把棉花安顿上车,去接薛只。自从父子关系重归和睦以后,薛老爷下了旨,每周但凡有空都得回家吃顿饭,无例外的话还得带上赵熙宁,以便于汇报思想、交流感情,可不巧这一天赵熙宁刚好轮上加班。
薛只刚上车,看到这么只毛茸茸的萨摩耶,情不自禁地蹂躏了好一会儿,知道是肖亦的,忍不住偷偷笑了会儿:“表哥,你觉不得你这就像替他带孩子?”
江尚轩回过头,嘴角鬼魅地一扬,分明的笑里藏刀:“薛只,再说一遍,谁的孩子,我是不是听错了?”
“……”
刚到家不久,才来得及洗了把脸,薛只刚冲上电的手机便响了。冷延打来的电话,薛只第一时间接起来,热忱地打了声招呼,再赤裸裸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真不是矫情,有些日子没见冷延,薛只真会觉得生活里少点什么,在他心里,冷延早就成了一个无可获却的朋友,甚至,亲人。
冷延温柔地寒暄了几句,听得出嗓子有些许沙哑,随即直奔主题,拜托薛只寄些常用药和厚实的衣服过来,然后特别嘱咐薛只,这事儿,千万别跟霍启森说。
“为什么呀?”薛只特别不经大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那头的冷延直言不讳:“免得他担心。不然的话,恐怕他立马就飞到我跟前。”
薛只忍不住替霍启森鼻子酸了,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他表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身后:“开饭了,谁的电话?”
“冷延……”
江尚轩眉头微微一皱,忽然从他手中抢过了手机:“肖亦是不是同你在一起?”
薛只愣了一下,乖乖待在一边察言观色,看着自己表哥的神色由晴转阴。几句话以后,挂了电话,抓过车钥匙,交待了一声便匆匆出了门。
许多事正因为不知道才会产生诸多不切实际的误解与猜疑,比如为什么打不通肖亦的电话。冷延告诉他几天前那里的气候突变,暴雨不断,肖亦的手机在走山路的时候不幸坠落。不知是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雨,全队的人回来以后都或多或少地染上了感冒风寒。江尚轩只问了一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