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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亦终于找到了一句说辞,抛砖引玉:“棉花想你了。”
“噢?我以为你会开诚布公地说,是你想我了。”今天的江尚轩,依然那么咄咄逼人。
“你说对了。”肖亦笑起来,也依然那么顺理成章,“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江尚轩瞟了他一眼,冷冷地一笑而过,似乎酝酿着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来,便走了出去,棉花跟上去几步,回头看了看主人,又忠诚地在原地蹲下了。
前屋飘来一阵菜香,肖亦走过去,一路上没看见江尚轩,倒是孟二爷从窗户那探出了脑袋:“中午跟这儿吃饭。”
肖亦答应了一声,进厨房帮忙炒了两个菜。孟二爷就坐在门口晒太阳,时不时地唠叨几句,说江医生跟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个对象成个家。肖亦就傻笑,说江尚轩眼界高,没什么女孩入得了眼。
孟二爷寻思了一番,点点头,又萌生了个念头:“要不回头我帮他看看?”
肖亦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起来:“您看我怎么样?”
第38章
饭菜都准备就绪,肖亦找了一圈江尚轩没找着,最后跟着棉花来到了后院。顺着棉花昂起头的方向望了望,总算看见了爬在屋顶上的江尚轩。肖亦顺着扶梯爬上去:“白天没星星摘,我也不要,你下来吧。”
江尚轩回头,依然不热不冷地看着他:“你想太多了,我就是顺便帮孟二爷把漏水的屋顶给修补一下。”
“我来吧。”肖亦爬上去,顺势扑在了江尚轩的腿上,不是故意,是真被瓦片给滑了。
毫不留情地把脚给抽开,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江尚轩打算交接走人,却被肖亦硬生生抓住了手,开诚布公:“你躲着我,总该给我个适当的理由。”
江尚轩的两条腿已经跨在了扶梯上:“我不想见你和躲着你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那好,就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不想见我?”
“别把自己想得太好,我是个有洁癖的人。”
肖亦怔住,回味那句话以后,似乎确定了他在想什么:“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江寒。”
“原来你早就知道?”江尚轩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嘴角溢出清冷的笑。
“不早,至少在一见钟情以后。你应该还记得那晚你送我回家,我随便翻看了你的钱包。”
“那么看来,你喜欢的恐怕只是一种相似的荷尔蒙的味道。”
肖亦也那么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逆光的江尚轩有一种令人眩目的气质:“你跟江寒,没有可比性。”
“当然,他自小聪慧过人,我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说罢,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松手!”
肖亦只当这话是耳旁风,不依不饶地紧紧抓住不放:“尚轩,别对自己这么狠,你会摔得很重。”
他却轻描淡写地一笑,然后向后一跃,轻盈落地。
棉花见他下来,迫不及待地立起前脚热情欢迎,江尚轩再次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零食,扔到扶梯边上:“赏你的。”
小家伙欢快地跳动着圆圆的身体奔了过去,咬到好吃的同时,却把扶梯给撞倒了。闯了祸的棉花吓得赶紧窜进了角落里。
江尚轩抬头恶作剧地冲肖亦一笑,倒也不是故意为之,只是棉花太善解人意:“在上面待着吧,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会让孟二爷给你把扶梯架上的。”
最后肖亦还是跳下来的,身体倒没什么大碍,但精神受到了严重伤害。回到屋里,孟二爷拿出了小酒杯,招呼肖亦赶紧坐下来陪自己喝两杯,说江医生临时有急事,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肖亦扫兴地坐下来,抓起杯子一口闷了,孟二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给他满上,又是猛地灌进了肚里。
“小肖啊,出什么事了这么闷闷不乐?”
肖亦不吭声,只是一味地喝酒吃菜。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筷子,唠叨了一句:“没什么,就是一不小心被仙人掌给扎了。”
孟二爷笑起来:“仙人掌之所以那么多刺是因为它的生长环境所造成的,你料理它的时候得耐心,要是总想着拔它的刺,到头来就是落个两败俱伤。”
肖亦愣了愣,细细感悟这一番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帮着孟二爷收拾完碗筷,肖亦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这才发现棉花不知所踪了。前前后后叫了半天,就是不见这大白球的影子。肖亦有点着急了,棉花要是丢了他真没办法原谅自己,匆匆跟孟二爷道了声别就奔出去找。
开慢车在那一片绕了一圈又一圈,可就是没找着,最后连车子都熄了火。整整一个下午,肖亦从烦躁到绝望,他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了,新年的第一天,什么事什么人都在跟自己较劲。他叫了辆拖车把自己那辆半死不活的车拖去修理厂,然后随便找了家电影院,买了最后的一张票,看了一场让自己笑不起来的贺岁片。
然后在月上枝头的时候,拖着沉甸甸的步子往家里走。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失去的东西变成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堵在他的心里。肖亦一直觉得他在这个世界上活得不久,却经历得不少,以为自己习惯了得失,对于生活也就没有太多奢望与失望,然而到头来却发现,最大的悲哀是孤独。
孤独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塞进繁杂的工作里,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连工作都没有的时候,他安慰自己还有棉花。
可是现在,连棉花都失去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那扇老旧的院子门,院子还像他早上走的时候一样死气沉沉。他满吞吞地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背后有汽车的鸣笛声。
肖亦回过头,车前灯晃了他的眼睛。车门打开了,有一团东西向他跑了过来。
定睛一看,肖亦觉得不可思议,是棉花,还有远远的站在车门边看着他的江尚轩。
他有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连本能的笑都被整整大半天浓郁的愁绪给牢牢地锁在僵硬的面部肌肉里。
他走到江尚轩跟前:“棉花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下午我去酒店处理了点事,忙完了再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它趴在后座底下睡觉。”棉花一下午没见到主人,兴奋地直摇尾巴,扒着裤腿就像要蹦到肖亦怀里。
“进来坐会儿吧。”肖亦还是忍不住挽留。
“不了,太晚了。”
“……”他怵在那,心有不甘,想起孟二爷跟自己说过的话,便再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江尚轩转身走向自己的车,数秒过后,忽然又回过头来:“能不能借你的洗手间洗个手?”
“当然。”肖亦得偿所愿,终于笑了出来。
肖亦靠在门口,看着江尚轩细心地冲洗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指长而漂亮,是那种骨节分明的形状。他似乎察觉他的目光,微微侧过脸,观察他的表情:“你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是么?”肖亦凑过来,照了照镜子,略显苍白,顿时意识到这大概是他出现在江尚轩面前状态最差的一次。
他用毛巾擦拭干净手,然后毫无征兆地摸上他的额头:“有点发烧。”
肖亦抓住他的手,慢慢地顺着自己的身体放下来:“没事,死不了,可能是找棉花太心急了。”
“吃点药,早点休息。”江尚轩顿了顿,看着他,感觉忽然变得微妙,就像每一次他们这么近距离地四目相对时一样,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无形中蔓延。
“嗯,谢谢你的建议。”肖亦突然变得客气,让江尚轩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送他到门口,终须一别。
“晚安。”肖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改天……改天等你诊所开门了,我想带棉花来做个检查。”
“行。”江尚轩很是干脆,“有空,你自己也该去医院看看。”
他消失在夜幕中,却留下一个温情的背影。
假期总是短暂的。下了飞机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