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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走过去,不知道开口的第一句他会说什么。
“回家吧,薛只。”赵熙宁的手又一次温和地落在自己头上,“回家,咱妈让你回家睡。”
他立在那儿,眨了一遍又一遍的眼睛,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回到家里,黑洞洞的,薛只原本以为还会有一场难熬的审讯在等待着他,没想到赵熙宁他妈已经睡下了,抬头看了看挂钟,都快十二点了,也真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客厅里的沙发已经被整顿好成为了一张沙发床,自己的枕头也已经从冷延家给拿了回来。
赵熙宁长长地舒了口气,很累似的,瘫在了上面。薛只站在边上,有那么点坐立不安,这一天的恍惚快把他的心力和体力都耗尽了。赵熙宁伸手,忽然把他捞到了沙发上,靠上自己的胸口:“我妈给你留了鸡汤,一会儿我替你热热?”
“你累了,我自己去吧。”薛只挣了挣,可赵熙宁没给他逃走的机会。
黑夜忽然静得能够清晰地听见时间溜走的声音和淡淡的呼吸。
薛只枕着赵熙宁,就像依偎在安稳的幸福里,他喜欢这种感觉、这样的心跳,很近,好像每一次的跳动都是为了让他听见。
赵熙宁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小混蛋,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玩离家出走玩上瘾了……”
“我没有……我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妈让你坐着别动,可你怎么一下就跑了?”
薛只忽然哆嗦了一下,心里的委屈给挤到了嗓子眼:“我看见她都把鸡毛掸子请出来了,我能不逃么?不逃等着她亲自把我轰走?”
赵熙宁笑了,笑得小肚子一下一下地顶着薛只的后腰:“傻瓜,她那是想把床底下的灰给收拾干净。”
“唔……”薛只顿时窘迫地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他把双手掩在脸上,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赵熙宁扯开他的手,抓着他的腰调了个个。薛只坐在他身上,垂头丧气地看着他:“我闯祸了,你想怎么罚么?”
“我要是罚你,我妈可不会轻饶了我。”捏着尖尖的小巴,凑到自己跟前,舔了一下,很干净,没有偷过腥的味道。
“那……她是接受我了?”
赵熙宁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她说挺待见你,但……没对我们的关系明确表态。”薛只叹了口气,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薛只,别想太多,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朝前看。我会抓着你的手跨过这道坎的,但你得向我保证你不能再这么不告而别了。”
“我不跑……我真不跑,赵熙宁……你是知道我的,没头脑、穷开心,活了这么二十多年,把我当累赘、当祸害的人太多了,多到数不过来,多到我已经心寒了……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么一个不厌其烦的人……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放你走,我傍上你了,赵熙宁……”
“是啊,我是够不厌‘只’烦的。”他又笑了,就像当年他第一次因为这个小孩的单纯傻缺而开怀大笑的时候一样。
“我一无所有……我给不了你别的,所以只有把我的余生给了你,你要就要,不要……我也不可能再给别人。”
“我会对你妈好的……她不喜欢我什么,我一定改,改到她满意为止。”
那一晚,赵熙宁所有沉重的心情都被薛只的每一句话得消磨得烟消云散,心中的某一处变得柔软。他知道薛只其实什么都懂,即使他不说爱,每一个字、每一次微小的停顿与叹息里都是最纯粹的表白。赵熙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明白,他爱薛只,只因为他是薛只。
“小混蛋,起来吧,换个姿势睡,快把我压死了。”赵熙宁轻轻拍着他的背。
“嗯……”薛只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慵懒的梦呓,“好……只要你……不嫌弃我……”
他睡着了,如往常的每一天一般,睡在他生命中的每一次呼吸里。
第二天一早,薛只半梦不醒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第一次吃上赵熙宁妈妈熬的稀饭和烙的鸡蛋饼。虽然身体还困得要命,但意志已经促使他吃得专注又给劲。母亲大人从厨房又端来一盆煮鸡蛋,关切地叮嘱薛只:“慢点吃,别噎着。”
薛只边敲鸡蛋边拼命点头。
“昨晚上睡得还好么?”他妈这么一问,薛只的脸就烫了,想到自己跟赵熙宁睡得如胶似漆的情状被逮个正着,他就恨不得把脸给叩碗里涮一涮。
“挺……挺好的。”如今他也只能厚着脸皮扯上一句。
赵熙辰洗漱完出了房间,往他对面大咧咧地一坐,抓上一个饼开始一下一下地撕。薛只抬头看了一眼,觉得小妮子今天情绪不对。果然,等他哥洗完了手上桌,眼刀嗖嗖地飞个不停。
赵熙宁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也没兴趣知道,抓过薛只剥了半天没处理干净鸡蛋,三两下就收拾完先自己咬了一口又还了回去。这一下倒好,赵熙辰终于看不下去了,把撕得稀烂的饼往碗里一扔,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哥!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啊?”赵熙宁睨她一眼。
她瞪着他,一字一顿:“你、无、耻、之、徒,跟、你、妹、妹、抢、男、人!”
薛只一口蛋黄噎在胸口,堵得慌。
母亲大人愣了一下,赵熙宁也愣了一下,然后镇定地咬了口饼,反诘了一句:“跟你哥抢男人,你倒是挺好意思的。”
薛只喝进去的一口奶终于也前功尽弃地喷了出来。
第23章
下午的时候,赵熙宁给薛只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一切正常。薛只傻乐了好一阵:“你说你妈要是一高兴,会不会把追究咱们俩的事给忘了……”
“不知道,我还没告诉她,我打来就是让你回去把这消息捎给她老人家。”
“我……”薛只顿时慌神了。
“晚上我加班,迟些回来,你们先吃,就这样。”赵熙宁不含糊,把重要任务交待完就干净利落地挂了机。
该来的总是要来。薛只放弃挣扎,乖乖认命,下了班就回家报到。母亲大人正在阳台上收晾干的衣服,薛只赶紧上前搭把手,然后跟着一起把一件件的衣衫都叠好。这事平时他和赵熙宁都不常干,往往都是收了往柜子随意这么一扔,但学着倒还是有模有样的。
薛只看着赵熙宁他妈慈祥地笑,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踌躇了好一阵终于还是保守地叫喊了声:“阿姨……医院的体检报告我去替您拿回来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您放心。”
“没问题就好,大宁这孩子也该放心了,还有你,担心怕了吧?”
是祸躲不过,薛只早想好了,得义无反顾地豁出去一次,坚守原则,但态度必须温和:“阿姨……我不怕,您要骂我,要打我,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可我就求您一件事,别为难赵熙宁,他对我是真心的……他也不想让您失望的……他知道您想看着他成家立业,他怕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所以,怪都怪我投错了胎不争气,没法给赵家传宗接代了……”
母亲大人听着听着就乐了,像赵熙宁那样摸薛只的头:“傻孩子,阿姨看得出来,大宁对你是真的好。”薛只不知道昨天赵熙宁回来的时候,就给她妈跪下了,话说得沉甸甸的,薛只他是离不了的,这个妈他也孝顺定了。
“阿姨……我会好好照顾赵熙宁的……我会对他负责的……”薛只一激动,语无伦次到什么话都掰出口了。
赵熙宁妈无声地笑了笑,把儿子的衬衫叠得整整齐齐,交到薛只手里:“大宁从小就是个特别想让人省心却又令人操心的孩子。他知道我辛苦,所以有什么事总是尽可能憋在肚子里,或者自己解决。我还记得他上小学的时候,跟人踢皮球摔了,摔得脚脖子上肿了一大块,想想就觉得疼,可他愣是没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熬了三天,最后被送进医院一查,是轻度骨折。这孩子心是好的,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