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不着痕迹地握住了师三爷放松下来,搁在膝盖上的手。
师三爷幽幽喟叹一声,将养子的光头抱被子似的抱进怀里。他将脸颊贴在上面,漫不经心地蹭。一边蹭,一边惆怅道:
“唉,哎,往常,现在已经浇好花,喝好茶,喂好鱼,打了太极,练了书法,杀了一盘棋。现在,一件事都没做。今天突然少了两个钟头,这么多事情,每件都很重要,完全不知道从哪件事开始好啊!”
师三爷修身养性三十载,不想一时手抖,昨日一日内连破n项纪录,包括动粗,爆粗口,关注旁门左道知识,熬夜,早上还赖床不起,一直睡到8点钟。
现在,一向按部就班的他生物钟混乱,方向感减弱,面对这反常的现状,他心底生出列车脱离轨道,飞机偏离航道的强烈危机感。
葛岳峙耳边听着他长吁短叹,神情却十分愉悦享受。他将脸顺势埋进养父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嗅闻他的气味。电流从被养父触碰的头皮朝四肢百骸窜动,在血液和神经中枢中激起阵阵电花。他浑身酥麻,肌肉紧绷,舒服得眯起眼睛,喉结蠕动,浑身的毛细孔都舒展开了。
世界上如果还有一片净土,大概就是这里了。他想道,三爷的手果然是带着电流的。
师三爷总有自己一套逻辑,葛岳峙也无法撼动。所以他想出了一个主意,先把今天混过去算了,从晚上开始再将一切导回正轨。现在,由他去把8点前的任务完成,师三爷可以假装一切如故,进行8点后的生活节奏。
师三爷觉得此法甚好。于是,他自欺欺人地过了一个早上。直到从宠物中心逃出来的小虎斑一脸惊慌失措地扑进他怀里。
师三爷顾不上被溅了一纸墨汁的宣纸,忙搁了毛笔,抓着小儿子两只爪子前后左右地察看。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小斑斑,你的皮草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被抢劫了吗?”
小虎斑把身上的草屑泥巴抖擞开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发型,朝他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作为回答。被某无良养子设计关进宠物中心打疫苗的小家猫,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起它的满腔悲愤。
师三爷把小虎斑抱在怀里抚摸,越发忧心忡忡。
“儿子,你别乱跑啊,现在世道险恶,人心不古,你是不知道,人类中还有一类人叫做徐博雅呢……”
小虎斑张牙舞爪:“喵呜喵呜!”
“什么,你是有冤屈的?”师三爷大怒,“难道不是抢劫,而是绑架?好,你说,凶手是谁?爸爸给你报仇!”
第14章 隔壁房间里的偷窥狂
师三爷把小虎斑抱在怀里抚摸,越发忧心忡忡。
“儿子,你别乱跑啊……”
小虎斑:“喵呜喵呜!”
“什么,你是有冤屈的?好,爸爸给你报仇!你说,凶手是谁?”
小虎斑跳下他的膝盖,飞箭似的“嗖”的下就蹿了出去。不一会儿,它嘴里叼着件蓝色细纹衬衣,一路拖着跑了进来。
它将衬衣一把甩在地板上,然后对着它又叫又跳,不时做出各种龇牙咧嘴,匍匐跃起的攻击动作。
师三爷蹲下*身,两指挑起那件衬衣。他认出了这件衣服的主人。
“你是说小葛?”
小虎斑:“喵呜喵呜!”
师三爷慈爱地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好孩子,不就是一只鹦鹉大的事情么,爸爸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待会爸爸再给你买几只就是了,环肥燕瘦,任君挑选好吧!你啊,已经抓了你大哥几爪子了,还都见了红,这事就算了吧,咱们家和万事兴!”
小虎斑:“……”
喵星人有苦说不出,气得直挠墙。
它决定今晚要去葛岳峙的床单上打滚,便便,以泄心头之恨。
··········································
葛岳峙当然也不会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去喂鱼种花,他的日常工作可不少,不仅数量庞大而且种类复杂。处理完这几天分公司累积下来的业务报告后,他还得去关注林小鱼那边的进展。
虽然林小鱼最近挺安分守己的模样,也没敢再在师三爷面前叫嚣着什么恋爱自由,但是葛岳峙从对方的作息时间,上课的分神次数却看出了一点不同寻常。单拿放学接送的时间来说,学校放学是下午4点30分,林小鱼就是要绕过整个操场,也不需要花掉一个钟吧。总是说上洗手间,整理作业,和朋友聊天。小孩是什么时候养成这让家人等的坏习惯的?今天是周末,他竟然还要去同学家补习,勤奋得有点过头了吧!
反正怎么看,这风平浪静之下都蕴含着汹涌暗流。
小时候的遭际使葛岳峙对危险的感知比别人更为敏感。而谈锋此人,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林小鱼一说出门,他马上就嘱咐保镖把林小鱼那位同学家的各个出口,包括前门后门各扇窗户以及排风口全部盯牢。师三爷把这事交到他手上,他就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绝不给师三爷添堵,更不能让师三爷对他失望。
这天,从一早忙到现在的葛岳峙,总算可以歇息片刻了。
门扉紧闭的房间里,葛岳峙“刷拉”一下拉实了百叶窗。他将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露出贴身的,因为肌肉鼓胀,所以撑得紧绷的白衬衫和黑马甲。他边往书柜走,边一路把衣袖纽扣解开,把袖子挽至手肘。一副要下地干活的模样。
他将书柜顶层装饰门面用的几本精装版名著抽出来,从最靠内的暗格中取出一支望远镜。
这支望远镜外部朴实无华,十分低调,造型类似高尔夫球杆,不过没有球头,并且长度不过20厘米,不把盖住物镜的钛合金盖帽取下来,简直像一根撬门用的钢管。不过,葛岳峙这支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物事,可以说,只要目标在凹凸镜视线范围中,一切就必定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葛岳峙将这个特制望远镜探入扇叶间的空隙。然后他单手插在裤兜中,往下腰,闭起左眼,将右眼凑近目镜,将镜头转向对面的房间窗户。
那是师三爷的卧室。
从头到尾,他姿势自然,神态自若,显然,对他而言,偷窥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他驾轻就熟。
工作疲累的时候,他就这样放松自己。就是师三爷只给他个一动不动的背影,他也琢磨得津津有味。
隔着几株棕榈的另一个房间里,师三爷果然坐在书桌前。经过几天缓冲,师三爷的生活又回复了正轨。那套季节混乱装已经换下,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风格类似汉服的长款白衬衣。虽然再往下的风景被贴满马赛克的墙壁遮住了,但是葛岳峙知道,养父下半身穿的是一条卡其色布裤。鞋子是黑色软底老北京布鞋,搭配的是白色纯棉长袜。
无论是肩宽,臂长,胸围,还是腰围,臀围,腿长,无论哪个部位,他随口就能说出它们的精确尺寸。毫不费力。不过,他才不会跟别人分享呢。
师三爷浑身上下,大至家族内务,公司管理,小至衣服针线,沐浴露剃须刀,一切物品,事无巨细,全部都是他在料理。他自知自己是离不得对方的,所以下意识的总希望对方能被自己宠坏,从而也离不得他。
让师三爷总固定喝他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以后如果有一天他下架了,师三爷就会发现,世界上再也没有纯净水了。
现在,师三爷果然一如往昔,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继续他那老大爷似的日子。
他背对着窗户在做什么?练字?作画?看书?左手跟右手下棋?
不对。
师三爷眼盯着桌面,慢慢站起身,将侧脸转向窗户方向。他在跟人说话——他在打电话。
葛岳峙皱眉。这个时间段会是谁?
林小鱼不可能,小孩儿还在他的监视中;师三爷那些老大爷朋友?不会,他们这圈子似乎有点不成文的规矩,早晨是一日养气的最好时机,大家各养各的,除非天塌地陷,否则一切等下午或晚上再说。那么,就是师家的人打来了?
从师三爷的表情,语速,肢体语言可以判断,这通电话恐怕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当然便不会是那位只会神神叨叨倾述思念之情的师老太爷,或那位体弱多病,只会问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爸爸的小少爷了。
难道是三爷的大哥,师谨言来报告最近保守派和改革派的战争情况?不对吧,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