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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穿上。”“飞飞,我给你买的那两套内衣和一件外套都在旅行箱里,记得要穿,外 套的内荷包里有三千块钱,到那里有什么需要的就买,不要委屈自己。”“这边你放心,你家里我会好好 照顾的。”“飞飞,你在后台做事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要逞强,那边可没有人照顾你。”“在那边记得天 天想我。”
我象一个老太婆似的唠唠呖呖地叮嘱着他,说到后来,我哭了,这个大男孩明天就要离我而去,去到 一个陌生的城市,那里会不会有人欺负他?那里会不会有人帮助他?他孤独了,谁来陪伴他?他痛苦了, 谁来安慰他?他的忧郁谁来与他分担?他的幸福谁来与他分享?他会不会在那个陌生的城市不习惯?会不 会在那个陌生的城市沉沦?会不会受不了那里强烈的海风?会不会在那里流落街头?所有的担忧一下全部 涌入我的脑海,我几乎准备让他放弃这次大连之行,我无声抽泣,我泪眼迷离。
飞飞,让我再看看你吧,明天你就要远去天涯;飞飞,让我再亲亲你吧,明天我将要孤独相守;飞飞 ,让我再吻遍你的身躯吧,把你身上荷尔蒙的芳香,长留于我的记忆……他宽容着我的疯狂,眼中也似有 泪意闪动。
开往大连的K37次车在早上8点驶离武汉,驰向那座遥远的东北海滨城市,昨天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报道 那里近两天的晴好天气多少让我减少些担心,我帮飞飞把行李放在卧铺的包厢里,和他对视凝望着,我不 敢再哭,我怕我的飞飞受不了这离别的哀伤,脸上装出一丝笑意,想笑着和他说再见。
“我给你讲个东北的笑话吧。”我说。
他也笑得开心的样子,饶有兴趣地对我说:“好,你讲吧。”“东北那旮旯住着一只老虎和一只变色 龙,这天老虎去偷蜂蜜,结果被蜜蜂扎了满是刺回来,被这只变色龙看见了,变色龙说:‘看把他扎得象 个狮子一样,幸亏我没去,不然我就变色狼了。’”这个笑话尽管我有说有做,可我们俩都没有笑,他一 把扳过我肩膀,扶着我:“小峰,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做生意时多个心眼,听到没有?”听到这里, 不争气的泪水还是下来了。
这不是生离死别,只不过是送送他而已,我尽力安慰着自己,望着逐渐远去列车,我甚至还想挤出一 点笑意,可是我的泪却不听我的使唤,我的意志不听我的使唤,只到列车开出很远很远,我却还在站台伫 立,良久,良久……
三十六
暮春的风吹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但飞飞走了以后我却丝毫察觉不到春意。虽然我们也经常电话 联系,可是毫无情感的电波怎么能够传递我的爱。我机器般地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完全失去了激情,没有 飞飞的日子居然是这般无趣,我真的没有料到,早知道是这样,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飞飞离开我的。
建筑公司的款项依然是毫无消息,我被迫停止了对他们的供货,现在看来我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 是赚钱,可那全部是帐,没有现金周转,我把车退了。倒是周厂长还算讲义气,虽然大批量地压缩了我的 供货规模,可是我在他仓库的存货他还没有追究,使得我的生活还不至于窘迫。可能是姐夫在中间帮了我 的忙,他也没怎么催我。
事业和感情上的不顺利,使我的性格有些焦燥起来,连大哥来电话问我和小丽的事也被我用几句硬话 顶了回去。每天白天无所事事,除了毫无意义地到那家建筑公司去催催款,听听他们那些应酬话外,什么 事情也没有。以往就算飞飞不在我身边,还有香平,还有小老板,还有林老板,说说笑笑,一天就过了, 现在白天黑夜都让我觉得十分漫长。特别是夜晚,那长夜难熬的夜晚,我一次次从迷离的梦中醒来,又一 次次在回味与飞飞的温存,一次次地手淫,一次次地在痛苦中寻找性的高潮。后来我每天不敢早睡,每次 都是在外游荡到深夜才敢回家。
这天我又到江滩去寻找往日的回味,坐在我和飞飞曾经对坐过的“浪漫一生”酒吧门口,体验暮春的 风划过脸庞的感觉,一如他温柔的双手,正亲昵地揪着我的脸。要上一杯清茶,闭上眼睛,想象他就在我 的对面坐着,正在接受我的道歉,想象他正握住我的双手,想象他的笑脸,不觉陶醉在这和喣的春风里。 想到动情处,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谁知电话却停机了。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大连的飞飞,我最亲爱的人 ,你怎么了?你在大连怎么了,是手中拮据,还是你忘记充值了,我的心一下子就飞向那个遥远的城市。
沿着江滩的小路,我准备去吉庆街上次去过的芳芳菜馆,迎面一个人高声向我打招呼:“江哥,你怎 么在这里啊?”我定睛一看,是小老板,“哦,石头,你怎么在这里?”我在这里不奇怪,他在这里就有 点奇怪了,他家在蔡甸,又不在市内。
“我们在这里‘嗨’,我一个朋友在这里做事,我们来捧个场。”小老板说。
“么事‘嗨’啊?”我问了一句。
“不会吧,这‘玩味’(意思就是经常在外面玩)的江哥,不会连么事叫嗨都不晓得吧,你想不想见 识一下。”说完就是一副淫贱的笑容。“嗨就是为自己寻找快乐,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英文叫HAPPY。”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和小老板一起麻醉着自己,后来我知道小老板没有在蔡甸做餐馆以后,总在这里 嗨。我也只有在麻醉中才会短暂地解脱,只有在麻醉中,我才会学会忘却。
飞飞就象蒸发了一样,和武汉完全没有了联系,他老爸还是守着那洼鱼塘,我也不敢去他家,甚至连 电话也不好打,我生怕给他们造成一种我是去逼债的误会,他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和我联系了,连香平都不 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我试着帮他充值,可是充好后,依然提示关机,打电话给王青,王青也不知道他的去 向,飞飞,你在那里怎么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这样一个还在武汉为你苦苦等候的人,你是不是忘记了那 段刻骨铭心的情?
6月底的时候,我终于从那家建筑公司结到一笔款,除了还清朋友和二姐的借款以外,还有一万元,我 毫不犹豫地奔向大连,在火车站附近地地下商场里我找到王青,他告诉我,原来飞飞在老虎滩附近一家餐 馆里打工,现在不知到哪里去了?说这话时他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没有在意。果然在那家酒店里, 老板告诉我,李飞已经离开这里有一、两个月了,算算时间,正在我已经联系不上他的时候,我当时急得 差点哭了。飞飞,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哪里?
晚上王青把我带到俄罗斯城去玩,他问我,找飞飞到底有什么事?是的,我找飞飞到底有什么事,其 实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我不放心,我就是想看看他,想看看他瘦了没有?还是不是象原来那样忧郁?在孤 单的时候是不是也如同我想他一样想着我?我无言以答,因为在外人面前,我无权这样关心他,我对他好 ,就要让他在外人面前堂堂正正地做人。
王青对我还是热情的,他花两天时间陪我到旅顺港、老虎滩、金沙滩等大连名胜风景区玩了玩,可是 没有飞飞的大连如同没有飞飞的武汉一样,风景全是黑白的,没有一丝颜色。两天后,我满怀失望怏怏而 回。回到了无生机的武汉,我沉沦了,我不敢去江滩,不敢去浪漫一生酒吧,不敢去吉庆街,不敢去汉阳 ,不敢听江汉关的钟声,不敢想象东湖的夜,甚至不敢回家,这些地方都有他的影子,那段时间闭上眼睛 就是他那种忧郁而又棱角分明的脸,我真是后悔鼓励他去了大连,在那个我不得不回的家,我跪在床边、 沙发边、躺在床上,想象和他交媾的每个细节。
公元2006年即将来临,我还在为那家建筑公司的水泥款奔波着,多少时日的催款,使我早已失去了耐 心,每次我都要去吵闹一番,然后结个几千元,我被这种无休止的拖欠激怒了,坐在他们公司的清欠办公 室一定要求见他们的总经理,要他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拖不起了,坐吃山空 ,每次结帐的钱都无法上新的项目,只能被动地等待,我已是身心皆疲了。正在我生着闷气的时候,一个 陌生的外地手机号闯入我的手机,“江哥,是我,飞飞。”我头脑一昏,这个无情义的家伙终于记起老子 来了,我为你痛苦了一年,你在哪里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