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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一郎在乡下由奶妈照顾长大,嘴巴被养得很刁,最喜欢吃这类水果。但现在没有余钱买,就算是人家送的也令人开心。
「非常甜哦。那位老师喜欢甜食吧?」
「您知道呀?」
「他常常买糯米粘糕回家吧?两人份。」
说完之后,千枝轻轻抚摸德马的脖子。
「这种地方都弄红了,你跟老师在那档子事上头似乎也很火热呢。」
看德马满脸通红,千枝笑了。
「德先生这么纯情,真是可爱,如果您没跟老师在一起,我就想染指了呢。但是如果对象是我,最后应该还是没法派上用场吧?」
千枝说完有点不入流的玩笑后,抬头看向德马与亮一郎所居住的那户房子。
「是不是被男性夫妻吓到啦?自从你们来了之后,那间房子的恐怖气氛也消失了呢。」
德马搬来前,那间房子一直是附近有名的鬼屋。一问之下,才知道最初住在这儿的好像是一对外国夫妻,丈夫纳了个日本妾,结果家中上演了鲜血淋漓的惨烈场景。最后,悲叹丈夫不忠的外国妻子刺穿喉咙自杀了——似乎就是他让桑叶去吃掉的女幽灵。
被千枝狠狠调侃过之后,德马回到家中。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他穿过走廊,这回打算真的要去洗衣服了,无意间看了一下起居室,发现便当被忘在餐桌上。他从胸前掏出怀表,现在送去还赶得上午餐时间。如果对方发现便当忘记带,或许会跟原一起出去吃。虽然他认为那样或许比较好,但如果心结还没解开,对方发现午餐忘记带了,说不定会回家来拿。
虽然犹豫,德马还是把包袱抱在胸前,走出家门。走到大学不用花太多时间,但太阳很烈,德马后悔自己没戴帽子。虽然亮一郎有买一顶巴拿马帽给他,不过因为觉得不远,他就把它放在家里了。
通过店面前,洒在地上的水就像热水般升起水蒸气。背上满是涔涔汗水,额头浮现汗珠,最后德马受不了,半路到冰店去喝了杯冰水。
抵达大学,刚好是午餐时间,许多学生走出建筑物外。德马逆着这股人群之流进入建筑物里,前往植物学教室。教室里,堆积如山的植物标本及尚未压制完成的植物紧密放置,别说亮一郎了,一个人影都没有。去助手室窥探一下,也没见到人。来时路上并未错身遇见,亮一郎似乎是发现便当没带而跑去哪儿吃饭了。
当没见到对方的德马怀着遗憾走在走廊上时,有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从对面走过来。他正想着对方好像鸡骨架子那么细瘦,却在接近时看到对方的脸而吓一跳,原来是原。原比起六月底见面时又瘦了一圈,连长相都变了。
「原先生。」
他出声叫唤。原眯细了他深陷的眼窝,那表情很难说是怀着善意,而是感到讶异似的。
「我给亮一郎少爷送便当来,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原低吟了一声「哦」,随即表示:
「你找老师啊,他刚刚从后门出去了,应该是去荞麦面店了吧。」
从大学后门出去步行片刻,就会来到做学生生意的便宜食堂、荞麦面店、面包店等连绵聚集的地方。
「这样吗?我是给他送便当来的,不过看来已经没必要了呢。」
德马把拿在手上的便当递给原。
「若您还没进午餐,就请用吧,里头没什么好菜就是了。」
「啊,不,不用了。」
原毅然拒绝,但诚实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不知是否出于羞愧,他细瘦的脸唰地红了。
「那么,我们一起吃,一人一半吧。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结果,原同意了他的提议,两人来到外头,在温室旁的某棵树下吃便当。大概是肚子非常饿了,原吃掉了四个握饭团当中的三个,甜豆、渍菜也一扫而空。看到他旺盛的食欲,德马内心暗暗松一口气。
温室周围的花坛中,百合正在开放。重瓣萱草(注44)、卷丹(注45)与台湾百合(注46)绽放着白色与橙色的巨大花朵。
「百合花的气味很香呢。」
听到德马对他说,原眯起眼睛好像要皱拢眉头说:
「我不大喜欢百合。」
这里是亮一郎照顾的花坛,原也常常帮忙。德马感觉到不光是亮一郎拉不下脸,原对亮一郎似乎也有疙瘩。
「那么,原先生喜欢什么花呢?」
沉默了好半晌,原小声回答「我喜欢山茶」,说完又沉默不语了。
「原先生瘦了很多呢。」
不知是否听习惯了,原淡淡回答「大家都这么说」。百合花香之中混杂着白粉香味,原从美丽情人身上沾染而来的香气,令德马感到充满诱惑的意味。
「身体还好吗?」
原用力伸展了一下背脊。
「虽然瘦了一点,我的身体可是健康的哦。但即使吃了又吃,看起来依旧越来越瘦。」
「明明吃了东西却变瘦?」
原陷入沉默,然后看向他这边:
「德马先生与老师感情好,应该听过我以及我情人的事情吧?」
的确如此,所以他无法否定。他迷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如实道出他从亮一郎那儿听来的话,原立刻说「那是误解啊」,很愤慨似地噘起嘴巴:
「不过是我自作主张送她东西,她到底有什么错?她从来不曾向我要东要西。因为我的身体状况变成这样,吃了东西还是瘦,曾经病倒过,她还哭着担心我。她就是一个这么温柔的女人啊。」
看来,原说的话与从亮一郎那儿听来的差异很大。
「她是个气质高尚、温柔又美丽的女人,跟我在一起实在太浪费了。」
德马应着「是这样啊」,说:
「亮一郎少爷并非因为讨厌那位女性而劝您不要与之交往,而是认为原先生中断学问很可惜。他这人有些地方像小孩子,很急躁,有时会说得太过火,就请您原谅他吧。」
原低头保持沉默,手指插进头发里,似乎很不耐地来回搔弄。
「原先生的情人芳名为何呢?」
听到德马问,原回答「她叫雪江」。
「这名字真好听,您与她是在哪儿认识的呢?」
原沉默了好半晌,然后终于开口。
吃完晚餐后,两人前往澡堂,回程则稍微绕远一点沿着河岸走,顺便乘凉。河川两岸石头堆积,河对岸仓库罗列,在黄昏的河面投下浓重的影子。
拂过水面的风很凉爽。即使知道这样仪表不整,德马依旧将当襦袢穿的衬衫扣子打开,稍稍拉开和服前襟,看到他这样的亮一郎于是调侃他「你是在诱惑我吗」,德马轻轻瞪了他一眼。
他将白天遇到原的事情告诉亮一郎,亮一郎很惊讶。然后说到原与那女人亲近的契机,亮一郎更是激动得拔尖声音:
「站在他家前面?」
「您不知道吗?」
亮一郎踢起路上的石头:
「那家伙可没告诉我这些事。」
「是吗?有时太过亲近反而说不出口。记得是五月时分吧,在那之前,他雇用的女佣身体不适,突然要求辞职。他慌忙寻找接替的女佣,当时雪江小姐听闻此事,便去他家拜访了。」
亮一郎想起什么似地「啊」地回应:
「这么说来,我记得他有一阵子说过雇用的婆婆身体不舒服。」
「他说:雪江小姐打一开始就希望住进他家,但她是年轻女性,原先生起先也很犹豫,不过对方说自己无处可去,原先生便答应下来。然后,当天他们就发生男女关系了。」
亮一郎「咳咳咳」地咳嗽个不停,德马慌忙摩挲他弯下的背脊。
「那个认真到不行的原居然……人不可貌相啊。」
「说不定他是因为早早就向对方出手,觉得尴尬,才无法告诉大家他请了新女佣。原先生说他也自知轻率,但无法抗拒那女子的魅力。随着肌肤相亲,感情越见深厚,因为对方又美丽又温柔,没理由不喜欢。如今似乎是宛如夫妻般共同生活了。」
德马停了一下又说:
「就我听到的内容,我不认为那位名叫雪江的女性有那么坏,而且她也担心原先生身体消瘦。虽说瘦了,他倒也吃得不少,所以再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吧?」
德马的主人将嘴唇抿得紧紧的,不答话。
「亮一郎少爷?」
「你见过原的女人吗?」
「没有,我只是从原先生那儿听说而已。」
「那女人简直是在吸男人的血,坏到骨子里去了。」
对于亮一郎先人为主的语气,德马有些反感:
「就是因为您这样说,原先生才会生您的气,不是吗?」
亮一郎用力皱拢眉间。
「你中午来的时候我不在,对吧?」
「……是,我听说您外出吃饭了。」
「我本想回去拿便当,但午休时间一到,学生就交给我一封信,说是后门有位女子托他转交。那信是雪江写来的,上头说想跟我谈谈原的事情,我便被她叫出去,到荞麦面店亮一郎烦躁地来回搔弄头发。
「女人向我哭诉,说原每天晚上都向她求欢,要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