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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也……”那个人拂过发际,轻轻呼唤。
温柔的呢喃中,所有暴戾不安和负面的情绪都在此刻随风而去,几也暮然整个人都轻松了。生活依然美好,不是么。
至少还有一个人永远都会守候在侧。
“阿萨,你怎么来了?”不由自主的走近他,拥抱,亲吻额头。
上天派来了他最宠爱的使者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所以我必不再忧伤徘徊苦难……
他沉醉在幸福里。所有的恨,都消失吧。
“几也,这个人是谁?”身后传来严厉的责问声。
丁教授已然走了出来。
别墅楼下,一对相拥的恋人面对着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尴尬的对望。
“我……”阿萨有点小紧张。他没想到几也匆匆赶来见面的人,是他失散多年的父亲。
“他是我的伴侣。”几也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
“伴侣?”丁教授拉高了声线,“这个男人?”
“没错!”
“你真是不知悔改!居然跑去跟个男人结婚?他很有钱吗?还是他能给你什么地位权力?”
“你根本不懂!和任何权力地位金钱都没关系,我爱他,才和他在一起!”
“我不懂?男人怎么可以爱上男人?违背天理,不可理喻!”
“我今天来,不是来问你可以不可以。我希望你明白,我看在你是我父亲的面子上,接到你的电话,应邀来见你一面。不是来求你宽恕我。”
“哼,你以为我想宽恕你么?如果知道你这样,我连见也不愿意见你!”
“……很好。这一点上,我们总算达成共识了。”
走。几也拉着阿萨往停车场走去。
丁教授站在两人身后的台阶上,脸上五彩纷呈,煞是好看。
“你实在忤逆,过去在酒吧找男人,长大了变本加厉,居然找了个男人当老婆。你真的这么缺男人!还是说,你这个公司根本就是卖身得来的!”
一句句如刀割在心上,几也没有回头申辩。
不理解同志之爱的人还是占大多数,整个社会的宽容度有限,所以……回国也许是个错误。
他自己倒还好,这个亲人的不理解十多年前就领教过了。
此刻他反而多么担心会伤害到身边的人,阿萨,他不禁握紧了他的手。
手很冰,没有温度的被握在手心。
几也不由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白皙的脸庞低低向下,随风飞舞的短发遮住了他的神色。
“阿萨?”
“……”
忽然阿萨挣脱了被握住的手,猛地一转身。
“阿萨!”
在几也的惊呼中,阿萨快步走向台阶上背光而立的高大身影。
“我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他说,“应该生气的人还在承受着你的怒火,没有对你怨恨。”
“你说什么!”
“我说你太不称职。你真的不像一个父亲,你甚至不知道你儿子为什么发生那些事情。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几乎成为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什么?”
“几也,你不说,我来说。当年是个圈套,你儿子被人算计,差点被一群男人QJ;你作为父亲非但没有明察秋毫为儿子做点什么,反而推波助澜……几也几乎死在那一天。他手上自残的伤痕也许你连看都没看到过吧?”
“你说……几也自杀……”
“没错,那个人是程安哲,就是带你去酒吧的男孩子。他纠缠了几也整整十多年,以前差点让几也消失在世界上,后来追到美国让妈妈和几也被骚扰的没有太平日子……请问,这种时候,甚为父亲的您在哪里?”
“我……”
“你在圣洁的学问之路上一步一个脚印。您过得很好,我看的出来。但是你的儿子,丁几也过的很不好。你责怪他为什么有悖常理?因为他根本沉浸在苦难中,难以解脱。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成长的那么好!他除了是个同志,其他堪称杰出!”
“……”
丁教授本能的觉得不能再听下去,但是却忽然想动也动不了。
他定在当场,无法克制的靠在门廊,生平第一次觉得阳光都好刺眼。
眼前的年轻男人斯文儒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能爆发出这么大能量的人。
但是……此刻却显得异常强大,似有无穷的力量。
“你听好了,我告诉你,丁几也是一个智慧、高能、冷静、温柔、懂得生活的好男人。他在我眼里没有缺点,即使有,我也甘之如饴。我很感激妈妈没有像你一样冷漠的放弃他!当然今后我也不会放弃他!”
几也走过来,拉住了激动的阿萨。
“别说了。”他低语,“阿萨。”
“伯父,也许你一点也不想从我嘴里听到我称呼你,你放心,说完这些我也不会再来找你”
阿萨握住几也微微颤抖的手。
“我是个同志,大学就出柜了。脏话我听得多了,早就不在乎。我是真觉得几也可怜。我家人一旦看到别人有对我不好的态度,不管对方多厉害,都会立刻冲出去狠揍对方,我拉都拉不住。每当那个时候,我反而会怪我哥冲动惹麻烦……但今天我看到您,我真的很想跟我哥道谢,谢谢他至少站在我这边。”
阿萨眼前仿佛浮现起哥哥总是满不在乎的擦掉因为揍人而弄到的血迹,不屑道:那人该打。
分外眼涩,怎么鼻子也酸酸的?
对他来说,家人是什么?
是那一种【即使你桶破了天,也只会被高兴的夸奖:哎,你又长高了哦!】的存在,也许正常人管那叫做溺爱,可是几也绝对值得起!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确不符合常理,所以我们也很痛苦,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个正常人。我们不求你体谅但请你不要用恶毒的话来对付你的儿子!他是个同志,但是当年他没有出卖过自己,现在也绝没有因为钱而结婚!”
“阿萨!”几也终于发怒,“不要再说了!”
阿萨转头看亲爱的情人因为生气而皱起的眉头。
看起来很爱发脾气的人,这一刻却是世界上最温柔最体谅人的家伙。
他父亲因为误会他而施与他的罪名,他甚至没有反击。怕什么?
阿萨有点明白,几也最后的一点孝心。
他是担心真相给父亲太大的打击,当年儿子被人暗算差点死掉,而后又经历了多年的纠缠,如果一个正常的爸爸知道这些难免会自责。
即使恨过这个人,他仍宁愿父亲讨厌怨恨他,也不愿意他后半生因此自责……
他不能彻底原谅父亲,却也不忍让对方内疚。
但阿萨自问做不到,他听不得半点对几也的闲言碎语。
他为数不多的发怒。今天是历史性的。
“几也……我不说了,我们走吧。”阿萨低下头,委委屈屈的跟在几也背后。
后者抓起他的手几乎是拉着就走。
阳光下,一前一后的两人走着,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有相同的指环,闪现出夺目的光彩。
明明没有硕大的钻石,却更加聚焦。
仿佛那是件难得的珍宝。
戒指是死的,戴上戒指的人,因为将它视作信物,而赋予了它无伦比的光彩,让它闪耀出钻石般的夺目。所以有时它又是活的。
一生的爱人,一世的牵手。
那相依离开的身影,让台阶上孤独的人迷茫了。
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对儿子的埋怨,居然都是个错误,到底我的坚持是不是很失败……
他摇摇晃晃的走近别墅,脚步略微踉跄,身形比过去伛偻了一些。
忽然他觉得,父亲这个称呼,也许都是奢侈的。
回程的车上,几也紧抿着嘴唇。他在生气。
阿萨看得出来。
魔王开始酝酿爆发吗?刚刚好像是说太多了,没能一下子控制好。
顶撞了父亲大人,呆会不会被打死吧?
虽然看起来几也和丁教授关系不大好,但是几也对父亲仍有尊重,阿萨感觉的出来。
那么……现在跳车是不是更安全?
“想干什么!”几也忽然吼一声。
阿萨收回想偷偷开车门的手。“咳咳,没有,我开窗透透气……”
几也瞥他一眼:“这里跳下去会死。”
呃……谁说我要跳车啊?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
“到了。”不一会儿,几也在一家餐厅前停下车。
“我们干嘛到这里来?”
“这是一家私房菜,很好吃。有你喜欢的冻豆腐,很地道。在美国时,你不是一直嚷着想吃吗?还嫌我做的不够地道。”
哪有~!我没说过!
“快进去吧,杵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