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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陌伸出手缓缓捏住我的拳头,站起身来。此刻的他同刚进来时简直判若两人,我至此不愿相信他这刻的笃定才是他内心里真正的力量。
“我没有挑衅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Beauty’关张。”他这番话说的诚恳,明知是无理取闹我却找不出什么反驳。
“为什么?”这时靖铜也坐不住了。
“因为只有‘Beauty’关张我才能堵住我爸的嘴。”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仍坐在沙发上他爸爸为他请来的律师先生。“我15岁离家,因为是未成年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所以就去酒吧做鸭,干了两年酒吧老板欠赌债于是跑了。刚巧那个时候Beauty招服务生,我就用以前办的假身份证去应聘,前一段时间我爸把我找着了不知听谁说的。那天他冲进酒吧进了包间看见我在给一个男人做手银,他当时气晕了,我怕他病好了会把我打死,所以就骗他说是酒吧老板胁迫的,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我想我以后很难逃脱我爸视线了,可我真的不想告你。”
他说这话时一脸的云淡风轻,语调简洁而听者刺痛。“所以只有将Beauty关了,我们双方的事才能平息。”
“是你的事平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没必要对你的谎话负责,我不会迁就你的。”说完一个人驾车离去。
后来从靖铜那里了解道,在我离开之后萧陌坐在沙发里一直哭了很久。律师将这一切原封不动转述给了他爸爸,萧陌彻底获得了自由,被他爸爸逐出了户籍。
“我是不是做的太绝了?”黑暗里,我们躺在床上彼此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不,是他自己承担责任的时候了,况且血浓于水,不是一张纸就能阻断的了的。”
听着靖铜在我耳畔渐重的呼吸,那般话何不是在说给他自己。
………………
第 35 章
不知是犯了什么邪,在这阳光正好的夏末秋初总是有事情一件件的接踵而至,消磨着我的心神更折磨我的身体。我愈发显得消瘦,手臂如同一株干涸的枝干上面遍布着猩红的虫眼。
我在候诊室外坐着,身边靖铜焦急的不住把头朝里面探。我没有力气伸出手将他的头转过来,我甚至没有力气叫他一声。
“翟诺。”诊断室外一个护士探出半个身子,头也没抬懒懒喊了一句。
“叫你呢。”一听见我的名字,靖铜慌张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拽起我的手臂,陪我一起进了屋。
坐诊的是一个戴着眼镜体态臃肿的中年女人,肥厚的大嘴唇上涂抹着血红的唇膏,活像小时候父母嘴里专吃小孩的变态。我不禁有些心悸。
在对面的椅子的上坐定,她抬眼将我快速扫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我眼睛里。
“你哪不好了?”这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我回头看了眼靖铜,他站在我身后眉毛也已拧做一团。
我调整一下情绪,抬起一侧胳膊杵到她眼前。她将我手腕捉过来,绕着一百八十度在她的四眼探测下观察一阵随即放下。
“你这是皮疹,一种典型的皮肤病变。有多长时间了?”
“大约有一个星期了。”
“痒吗?”
“就开始第一天的时候痒。”
简单询问几句,她低头在纸上开始写些什么。
“这要紧吗?”靖铜忍不住问道。
“这要看是什么引起的。如果是单纯性病变就没有什么大事,如果是由于其他疾病引起的那就得进一步观察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药物过敏所致。”说罢,她将一张单子递到我眼前,上面写着需要化验的内容。
起身刚刚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那个女人撕磨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段时间是不是吃不下东西,时常伴有低烧,还便血?”
“对啊。”我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先去做血检吧。”
“好,谢谢医生。”言毕,靖铜走在后面轻轻关上了门。
总觉得临出门前那个医生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我没由来的心脏跳动有些失常。咚咚,似要撞破胸腔。
“我觉得有点紧张。”做完化验等候结果的空当,我悄悄抓过靖铜的手,窝在掌心里,粘稠的都是虚汗。
“紧张什么呀,来医院就是为了消除紧张的。”靖铜快速对我微笑一下,“你今天要是还不来,那就得我紧张了。”
看着眼前不住奔走的人流,我突然想起以前上班的时候单位组织体检我总是拖在最后面,拖到不能再拖。我向来最讨厌医院,不光是因为空气里这刺鼻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惧怕那白色手套里的结果。特别是等待结果的那段时间,那感觉就像是排着队站在地狱门口领取阎王小鬼手里血淋淋的死亡通知单。那感觉就如同现在。
“翟诺。”再一次叫到我的名字已经是下午了,我们早上不到八点出门没想到居然会搞到这么久,想必靖铜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吧,从早上到现在东走西忙连口水都没喝。
“你的HIV结果显示是阳性。”这次是一个年轻的小伙。
“什么意思啊?什么是HIV?”
“医生之前没有跟你说吗,HIV是专门为了检测艾滋病而做的检查。”
“艾滋病...不会吧,她只是让我做下血检而已啊?”说完,我居然在心底里庆幸自己声音还没至于变调。
“你之前出现的低热、皮疹、体重下降、便血、腹泻等都是艾滋病的早期典型症状。HIV的显示结果是抗体阳性,可以确定你患的是艾滋病。”
最后一个尾音在空气中消散掉时,我连眼睛也找不到了。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片,耳畔静谧的可怕。我好像站在黑暗的中心点,我想向前移动脚步,‘噗咚’却坠入更为浓墨的谷底。
“要怎么治?”靖铜的声音将我从刚才的谷底拉扯上来,就像刚刚死里逃生的溺水者,大口呼吸着空气。我睁大眼视线转移到一旁,眼睑酸涩的疼。
“没什么很有效的治疗方法,目前只能靠药物维持。而且这类治疗价格非常高昂。我建议还是不要太过依赖药物,有些药的副作用会非常大,关键还得是病人本身要保持身心愉快,不管是什么心情舒畅都是最有效的治疗。”
“我还能活多久?”视线渐渐聚焦,我回过头来面色平静看见墙上挂着副中国水墨画,题字,富贵牡丹。
年轻男医生欲言又止,“...说不准,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主要看你自己。”
回去时我没有开车,靖铜从我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二话不说发动了油门。我知道靖铜哭过了,拿药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有些红肿,眼角还有滴尚未蒸发的泪。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不想牵引我的情绪,两人就像对着镜子表演,强颜以为能骗过自己。
夜幕已经降临,站着落地前看着前方不远处。那儿有一座住宅小区,每天这个时候家家都会亮起温暖的灯火,就着薄纱窗帘,依稀能看到小孩子活力充沛的倒影,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发自内心的微笑,也会抑制不住的伤悲。伤悲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能有一个真正的家,伤悲什么时候我能不再伤悲。
“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思靖、念铜。我一直以为和他们分开都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我们一定可以四个人生活在一起。”
...
“当时她说怀孕了的时候,我让她去把孩子打掉,现在...我这样了,最先想到的居然就是我那两个孩子。”
我知道靖铜就站在我身后,落地窗玻璃上印着他菱角分明的脸。他轻轻牵扯着嘴角,笑容如同当年。
我回身将他拦进怀里,他张开手臂紧紧抱着我的腰。我悄然闭合眼角,鼻息里满溢的都是干净的洗衣粉味道。
“我没有再背叛过你。”
“我知道。”
“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他的唇咬在我的唇瓣上,晶莹四行流落,满口都是咸涩的婆娑。那晚,我们真正化作一体,乘着暗夜蝴蝶的剔透羽翼飞往盛开向日葵的迦南之地。
………………
第 36 章
窗子被帘子笼罩看不清外面真实的天空,现在是白天还是午夜,是星沙堆满天还是阳光散落满院我急切的想要知道。
我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来到窗边,拉开帘幔一角,眼前的光景全不是我想象的那般。此时东方日出渲染起周边景物都蒙上一层暗红色的光晕,这感觉就像黄昏一样,甚至比黄昏更显得昏暗。我抬起右手试图抓破初生的太阳头,霎时它突然放射出一道白光堪堪从我指缝间穿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