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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纪霖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
陆之禹便满意地拍拍他的后颈:“去漱口吧。我先进去了。”
回到包厢坐下,果然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杯盘狼藉,纪霜正收拾停当,温婉地笑着和旁边的几个老师说话,有个人在用面巾纸遮着脸剔牙,看得陆之禹
一阵反胃。
系里的老师偶尔陪着笑和陆之禹搭话,陆之禹都态度冷淡地回复一个“嗯”字。那些人自讨没趣,也便不再说什么。
他正好落得清静。
过了一会儿,纪霖回来了,脸上湿漉漉的,嘴唇沾了水变得红红润润,睫毛一缕一缕粘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暴雨过后的小麻雀。
看来漱口的时候,顺带也把脸洗了。陆之禹不自觉又微微翘起嘴角,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纪霜看到纪霖的样子,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又顿住了,转身接着去跟旁边一个老师说话。
就这样聊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老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时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还差半个小时查寝,我们得回去了。”
纪霜马上站起来笑着赔礼:“哎呀,聊着聊着都忘了时间,耽误老师们的事了。”
众人纷纷站起来,摇着手说没关系,最后纪霜作了总结陈词:“那咱们有机会再聚,再聊。”手一伸又揽到了纪霖肩膀上:“我家这不听话的小弟,就交给各位老师管教了。”
看来今天真顿饭算是吃到位了。众人满口地应下来,辅导员还马上表态说自己会带纪霖一块儿回学校,让纪霜放心。
“那麻烦林老师了。”纪霜微笑着表示感谢。
席上的人都站起来离开。陆之禹不想跟他们凑在一起,犹自坐在位置上,没有起身的意思,眼睛盯着门口,若有所思。
这时候,走到了门口的纪霖突然转过头,目光与陆之禹在不经意间交接了。
只那么一下,纪霖像触电一样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转过身去,跟着辅导员走了。
其他人都走了,纪霜也站起来,询问地看着陆之禹。
陆之禹待人一向冷淡,今天肯来吃这顿饭,虽然多少是看她父亲纪青山的面子,但她心下仍是有些激动的。轻轻说了句感谢的话,便大方地问陆之禹有没有开车,要不要一起走。
这会儿陆之禹终于肯站起身来,但他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不同路。”便懒洋洋地和纪霜告了别,走出了包厢。
纪霜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阵呆。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求温暖。
☆、第二章
“最近有点忙,没时间。”
陆之禹弹了弹烟灰,语气冷淡又疏离,碍于对方是女性,保留了一点最基本的礼貌。
电话那头的人闻声沉默了一秒,便恢复了轻松热情的声调,颇体谅地回答:“那你忙吧,下次再约。”
“嗯。”
陆之禹挂掉了纪霜的电话,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沉下去,陆之禹看看时间,手头的计划表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便仔细地收拾起桌上的文件,提着包,锁门,下班。
经过走廊的时候,他看到了素描老师李悦迎面走过来,见到他,立刻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李悦是陆之禹第一批带的研究生,也是他推荐留校的,因此有些交情。他冲李悦点了点头,没想到李悦叫住他,颇有些兴高采烈地举着手里的一摞素描作业,说道:“哎哎,陆教授,有没有兴趣看看大一新生的素描作业?”
陆之禹闻言停下脚步,挑起眉毛:“你想让我看什么?”
李悦嘿嘿一笑,从素描里挑出几张指给陆之禹看。他性格十分外向,口没遮拦的,平时就最喜欢吐槽学生的作业,陆之禹还以为他又要发表什么毒舌言论呢,没想到李悦居然颇为赞赏地点评道:“这几个孩子真不错,第一次交上来的作业就挺有水准的。”
他老气横秋地说着“孩子”,其实自己也只比他们大上几岁,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老师。
陆之禹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拈过那几张素描,仔细看了看,是基础的几何静物。
建筑系不属于艺术学系,不要求有美术功底,所以第一次素描作业大部分都是惨不忍睹的,走形严重,没有任何立体概念的“作品”层出不穷。而他手上那几张,确实能称得上是有水准。
其中又有一份尤其特别的。陆之禹刚一看到,便眼前一亮。
结构、透视都精确无比,手打的阴影线细腻均匀,简直可以当做标准的教程来使用。但这并不是最突出的,整个画面透着一股规整和熟练的感觉,擦痕极少,干干净净,像是画过无数次一样,每一笔都准确而自信。
陆之禹把那一张挑出来,把另一只手里的皮包搁在窗台上把手腾出来,手指弹了弹那张坚硬厚实的纸,对李悦说:“这个,不错。”
李悦兴奋地摇摇尾巴:“是吧,我也觉得。只比我当初差那么一丁点儿。”
看到他得意的样子,陆之禹勾勾唇,不以为然地去看作业下方的署名,随即皱起了眉。
“这个就是上次请我们吃饭的那个,学生处纪霜老师的弟弟。”李悦在一旁解说道。“还以为高干人家的孩子是草包呢,真让人不敢置信。开学才一个多月,系里好几个老师就都对他称赞有加。”
“哦?”陆之禹随意地发出一个
疑问的音节,眼睛还盯着素描右下方的署名。
纪霖
200809210001
上面一行是姓名,下面一行是学号。普通的2B铅笔写成的,下笔有点重,颜色略深,写完之后可能还被蹭了一下,笔画的边缘有晕染的痕迹。
这字绝对算不上漂亮,带点男孩儿写字惯有的拙气,“木”字的撇和捺两划是随意地连着一起写的,形成一个有点弯曲的勾型,像两道小钩子,一下子就把陆之禹脑子里关于那天晚上的回忆全勾出来了。
那肤色棕黑的小男孩,抽烟时好笑的姿势,洗完脸后湿漉漉的眼睫毛,一下子在陆之禹眼前,变得鲜活立体了。
“我听教建筑概论的张老师说,那个叫纪霖的孩子非常认真,下课之后还能向他提一些发散性的问题,而且问得都很深入,像是之前就已经经过一次学习了。还有,平面构成的老师也跟辅导员夸过他思路清晰,平面的想象能力很强……”
李悦在陆之禹耳边喋喋不休地转述他从其他老师那里听来的八卦。陆之禹不动声色地听着,内心却已经把这些信息拆解开来分析了一遍。
那小孩绝对是有素描功底的。一张习作便能看出深浅;理论课思考得透彻深入,平面构成也能很快上手,那只有一个可能性——他自己在上学之前,已经把要学的课程提前学习了一次。
学号001,说明他是以建筑系第一名的成绩入学的。而通常这个成绩足以填报N大的王牌,生物工程专业。想到纪霜所说的,纪霖是立志要做建筑设计师,那么,他应该从很早开始,就在开始着手准备了。
“志气”。这种东西,陆之禹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了。
他的嘴角泛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把手中的素描作业塞给还在念叨的李悦,从窗台上拿过自己的皮包,陆之禹压低了声音说了句:“我走了。”便转身离开,快速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隔天下午,陆之禹和吴谦碰了头。
吴谦荣升土木系主任之后忙得不可开交,各种应酬出差,。刚好这一天他空闲,吴谦也刚刚结束一个研讨会飞回国内,两人就约在吴谦新搬的办公室里小聚一下,以示庆祝。
陆之禹歪在米色的羊皮沙发上,懒洋洋地举着手中的高脚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日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他轻轻抿了一口,摇了摇头:“还是差了一点。”
“跟原产地出来的当然没得比。”吴谦换了松软的羊毛拖鞋,伸了个懒腰,在他身旁坐下,点了烟,却不抽,夹在指间,意意思思地看着陆之禹,“听说,纪青山的女儿很中意你?”
陆之禹轻轻放下酒杯,斜眼看他:“又是哪儿听来的八卦。”
“外面都传的满天飞了。你这个当
事人怎么没当回事啊。怎么认识的,快跟我讲讲。”吴谦的眉毛兴奋地立起来,毫不掩饰八卦的心态。他和陆之禹相识二十几年,对彼此都了解透彻,私下里说话都是从不绕弯子的。
提到纪霜,陆之禹有点头疼。但转念一想,吴谦说不定有办法能帮他解决掉这个问题,便简明扼要地说道:“我跟她就是在规划局张局长儿子的婚宴上见过一次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