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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有一天和小白一起吃饭,说起小鲁,小白说:“幸好是这个结局,否则我就该崩溃了。那几天小鲁都带着刀上班,太可怕了。我让他不要这样,他竟然义正词严地说,他是为了我好,不能再让我受到伤害。你能想象一个麦乡出来的高中辍学生说出这么高尚的话吗?”
我说:“按键人首先学会的就是高尚。”
“按键人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有一种人叫作“按键人”,他不谙控制之法,他只有能力做到表面的掌控,将某种看似正义的东西作为自己的理由,充满形式感却对程序背后的意志力一窍不通。这可以看作是控制狂的一个流派,弱智界面往往就是为这种人设计的。
这些说给小白听,她也很难理解。我只说:“反正他已经消失了,就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吧。”
小白曾经在一家公关公司做过,当然。既非正规职员也非兼职礼仪小姐,而是导游。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因为传出去会被开除。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告诉我这件事,她把公关公司的电话号码给了我,说万一有什么意外,就打这个公司的电话。
“既然知道会有意外,干吗还去做这个?”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公司里只是带着顾客去旅游,买买东西,别的事情不做的。我只是以防万一起见。”
可悲的T市竟然还有可供旅游的地方,我叹了口气。我丝毫没有歧视小白的意思,事实上她是我见过的最勤奋的女孩,勤奋地打工赚钱,勤奋地改变自己,像一台破旧的汽车逐步地更换零部件,最后变成一辆跑车,但愿我这个比喻不会让她生气。
“缺钱缺到这个地步?”我问她。
“不止缺钱,”小白说,“什么都缺,everything。”
我沉吟半晌,说:“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说出去的,事情到了我这儿就算是进保险柜了。”
小白说:“你是我信得过的人,差不多是唯一信得过的。尽管有过那么不堪回首的从前。”
“好吧。想和我谈恋爱就说。”
“算了吧,不可能的事情。”小白说,“不用伤心,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没人能比。当然,做男朋友不太适合,我对你这种类型的已经不来电了。”
“为什么?”
“稍嫌无趣。”
“我是个很不错的人。”
“知道的啦。”
“我是creep。”
“我也是。”
事过之后,有一天我去市区一家公司面试,结束之后自感又是一场空,便在高楼林立的商业区闲晃,很贴心地给自己买了个蛋筒,坐在深秋的树阴下发呆。忽然看见街对面的小白,她穿着很称头的衣服坐在商厦台阶上向我招手。我走过去。她说:“跑这儿来干吗?”
“找工作,面试。”
“什么公司?有戏吗?”
“一家卖方便面的什么师傅公司缺一个看仓库的,我往那儿一坐,靠,左边是个本科生,右边是个有十年看仓库经验的中专生。怎么看都没我什么事。”
“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改做物流了?”
“仓库也用计算机管理啊。”
“老天。”小白翻了个白眼,说,“嗨,我今天挣了很多,陪我去商场里退货吧。”
“退货?”
“客人给我买了个包,很贵的,我用不上,折价退掉。”小白拍了拍身边的一个拎袋,说,“你别想歪了啊,我就是偶尔做做导游。”
“不想歪。”我说,“你在我心目中是最美好的。”
“谢谢你。”
我手里的蛋筒被她拿走了,一口吞进嘴里。我看到商厦前面有一个长相奇傻的男人,既黑且矮,胳肢窝里夹着金利来小包。他被Ctrl+c,Ctrl+v,无限复制,成千上百个他在这条街面上走来走去,我想小白大概就是陪着这样的男人在街上晃荡。有点像噩梦。那年月有很多这样的男人带走很多小白这样的女孩。
退完了包,小白说我们一起回学校吧。
那是二〇〇0年的秋天,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在公共汽车上小白靠在我肩上,有一扇关不上的车窗扯进来无数冷风,我们相互取暖,我替她挡风,她抱着我的腰。唯一的一次,我们像一对情侣那样度过了短暂的时光,到学校门口即刻分开,恍如从未有过哪怕片刻的哀伤。
食猫人
“如果给小白写一个寻人启事,其中会不会写上‘该女D罩杯’呢?”小广东坐在电脑前面,眼睛望着屏幕,慢悠悠地问我。
小广东其实不是广东人,他是T市本地人,比我高好几届。之所以喊他小广东当然是有其原因的。
我很早就认识小广东,大约两年前在摇滚乐演出的现场,他搞了很多CD和T恤衫来卖,几次之后彼此脸熟了,不过我从来没和他打过招呼。后来他在学校边上办了一个中介所,家教中介,劳务中介,房产中介,什么都中介。小白就是通过他去斜眼家打工的。
我来问他小白的去向,小广东说他不知道。我说小白可能失踪了,小广东就对我讲了如上这句话。
我眯起眼睛打量小广东,他的眼镜片子上闪着电脑屏幕的光,微蓝,嘴角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双手不停地敲击键盘,在最初的寒暄中,他每说一句话都会凝视着电脑,停顿至少一秒钟,随着话语用眼角快速地瞟我一眼,仿佛是用目光的能量将他的声音传递到我耳中。
我很不喜欢这个人。
“D罩杯怎么了?”我假装好奇地问。
“总觉得她有点平庸啊,漂亮归漂亮,漂亮得毫无特色。D罩杯虽然是个比较普遍的特征,总比什么特征都没有的好。”
“照你的说法,最好长个小耳朵什么的,或者脸上有条疤才行。”
“都长疤了肯定也不行,违反逻辑学的原则。”小广东继续打字。
“晤,人应该像猫一样,有品种和毛色之分,这样就好认了。”我说,“你现在还吃猫吗?”
他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睛,看着我说:“谁说我吃猫了?”真奇怪,他的微笑完全消失了,蓝光映着他的左脸。
“每个人都说你吃猫,否则你能有‘小广东’这个绰号吗?”
“谣言。”
“万一哪天你失踪了,寻人启事上很可能会写上‘此人吃猫’哟。这肯定比D罩杯更有代表性。”
小广东指着中介所的门,对我说:“出去!”
我点了根烟,我激怒了他,这显然是我失策了。我说:“出去可以,我要查一下,一月份小白是在哪户人家做家教的。我记得对方是个高中生,我要他的地址电话。”
“上个月电脑中毒了,资料全部格掉了。而且我也没有印象,小白在我这儿有过任何的业务记录。”小广东侧过脸,愤怒已经使他的右脸变得苍白失色,“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了吗?”
在他还是摆摊卖CD的时候,他的货都是些很糟糕的刻录碟,用复印纸复上CD封面,放在纸箱里卖,价钱很贵,质量很差,听不了几个月就完蛋了。
别人告诉我,从前小广东有个女朋友,也是工学院的,总是一言不发在他身后打理着纸箱里的货品,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维持多久,那女孩出国了,留了一只猫给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在寝室里把猫宰了,用电热炉煮了吃,然后赢得了“小广东”的称号。至于他到底吃过多少只猫。一只,还是十只,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后来他做起了中介生意,家教,职介,房产,把本校的很多学生送到了附近开发区的工厂里,全是做流水线的。锅仔曾经着过道,他为了还债,去小广东那里找工作,被介绍进一家鞋厂。锅仔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是个管理层,结果跑进去一看全是童工,他在一群做鞋的孩子中间感觉自己像个留级生。以锅仔的妄想精神病尚且受不了这种屈辱,第二天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