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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爆响,那黑冰立时四分五裂!
碎成一片一片,全都烂在了淤泥中!
我的周身猛然一轻,禁锢没了,能动了!
我不由得满心欢喜——那淤泥虽然密集,却也挡不住我这三魂七魄往来穿梭游动。
周身自如动了一阵,我望了望淤泥之上,便想要抽身飞腾出去,找到自己的身子,再活过来一遭,那庆濎珠的声音已经传来,道:“既然已经脱身,还不来救我,更待何时?!”
我一想,且去看看那土龛和庆濎珠到底生的是什么模样。
就算要走,也先不要触怒了这颗混珠子。
想到这里,我便问道:“你在什么方位?我怎么能找到你?”
“跟着那黑芒,便能找到我!”
这声音刚刚落下,便有一道黑芒从淤泥深处迸发出来,恰似开了一条道路,我也不再迟疑,顺着那黑芒,便往淤泥更深处钻了进去。
往下也不知道又钻了多深,即便是没了躯体,只剩下三魂六魄,也能感觉到四周越来越阴寒,越来越凄冷,而那黑芒的光势,却越来越盛!
“到了!”
突然间,一声夹杂着兴奋和不安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定睛一看,只见黑芒已经到了尽头,那尽头处,却是一个明黄色的盒子一样的东西——方方正正的,只有一寸多高,一寸多宽,一寸多长,安安静静的镶嵌在淤泥里似的,一动也不动——而黑芒的源头,却恰恰就在那其中。
“别看了,我就在这土龛之中。”那庆濎珠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听上去既兴奋又慌乱,兴奋是它终于有了要重见天日的可能,慌乱的是怕我又不是那个能救它出去的人。
我道:“这是个土龛吗?我怎么瞧着像是个木盒子?”
“就是明黄土做成的。”庆濎珠恨恨道:“那土道人亲自打造的法器!非同小可!你快近前来,仔细瞧好了它!”
我便近前而去,游走到了那土龛的近处,仔仔细细去看,只见那土龛顶上的一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箓图文,里三圈,中三圈,外三圈,总共是九圈,最当中,还有一个小旗也似的记号——我都不认得,却也能猜到这些图文必定是锁镇这庆濎珠的效用符箓图文!
再看那土龛的四周,也是密密麻麻的,满满的都是图文符箓,我仍旧是一个也不认得。
“你快些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庆濎珠焦急地说道。
我无奈道:“这土龛,该怎么打开?我根本就看不懂上面的图文。”
庆濎珠不耐烦道:“你当年是怎么打开锁镇鬼木郎的阴沉木棺的?”
“上面有白金封皮,被我给揭开了。那阴沉木棺自然就打开了。”我道:“你这土龛上,也没有开关、机簧、口子的,更没有什么封皮,一应的文字符箓,都刻在土龛上,要我怎么弄?”
“你试试砸开它!”那庆濎珠道:“劈开!锤开!都试试!就是一个土龛而已,哪里还要什么开关、口子和封皮?”
我诧异道:“如果这样都能开的话,你还用得着我来?”
“你只管先试试!”庆濎珠怒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我就是不愿意试,才多说的废话,万一真被我给砸开了,那该怎么办?
但是事到如今,似乎也由不得我再耽搁了。
我不情不愿的握紧了拳头,朝着那土龛砸了上去,轻轻的。
那土龛纹丝不动。
我心中大喜。
庆濎珠叫道:“你能不能使一点劲儿!?休要糊弄我!我看得出,你是入圣境界的道行!”
我心头一阵,连道行都能被它给窥破了,这珠子的灵力之强,还真是不可小觑。
“你快些!”那庆濎珠道:“如果再使九牛一毛的力气出来敷衍我,我就把你给锁到这水底里去!”
这个混珠子!
我在心中骂了一声,只得用尽全力,朝着那土龛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土龛却依旧是纹丝不动。
“啊!”
土龛中却猛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嘶叫,正是那庆濎珠的声响。
我不由得一愣,却听那庆濎珠骂道:“好个奸诈的水道人、土道人,用这法子来困我!我只要出去,绝绕不得你们!”
我惊诧道:“怎么了?”
那庆濎珠道:“这土龛被水道人、土道人使了手脚,只要是破解的不得法,我在这里面便要受苦。你刚才奋力一砸,我在这里面却平白像是被烈火烧了一样,疼煞我了!”
“水不是正克火吗?”我又好笑,又好奇道:“你怎么会怕火?”
“你不知道五行又有相乘相悔吗?”庆濎珠没好气道:“水克火不假,但火多水消!”
“唔。”我道:“那我再砸一下试试?”
“别了,你还是先钻研一番再说吧。”庆濎珠也泄了气。
我心中暗笑了一阵,将那土龛拿了起来,陡然发现了一桩奇事!
第061章 六句预言
那土龛沉甸甸的,压得我一只手险些把持不住,赶紧双手捧住,两只胳膊都有些沉重。
果然是好重的阴气!
上面一面和四周上刻画的图文符箓,我都已经瞧见过了,只剩下那一面底。
我端了上去,仰面去瞧,却见那土龛低下没有刻什么图画,也没有刻什么符箓,反而有一个浅浅的椭圆形的凹槽,凹槽旁边则刻着一行字。
那一行字,用的不知是什么字体,我根本就看不懂,只是觉得那凹槽十分有趣,竟似是一个大拇指头按下去的一样。
我不由得把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头放了进去,奇的是,那凹槽竟然与我这大拇指头完全吻合!
生生像是我自己用指头按出来的一样!
我心中惊骇至极,再一看那凹槽周围的字,一个个,我居然都看明白了!
那写的是:“尘归尘,土归土,轻轻拂,锁镇除,指释珠,指降珠。”
刹那间,福至心胸,一点灵念,我竟然有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是六句预言,说的便是这土龛要被我打开,尘归尘,土归土,说的便是我陈归尘来到这淤泥深处,遇见这土龛,轻轻拂,锁镇除,应当是说我用手去抚摸那些符文,便能消除掉这土龛的锁镇,指释珠,指降珠,便是说我的大拇指能放了那庆濎珠,我这大拇指又能降服的住那庆濎珠!
想通了这个关节,那土龛上面和四周的符箓图文便全都闪闪发亮了起来,须臾间,照的污泥深处一片金光,熠熠闪耀!
被那庆濎珠囚禁在这其中的众鬼,刚才已经走的干干净净了,可是此时,又都被这金光给招惹了过来,一时间,人头攒动,鬼头鬼脑,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他们全都映着这金光,不胜欢喜唏嘘,纷纷赞叹道:“好华彩,好华彩啊!就好像是重见了天日一般……”
说话间,许多鬼魂已经忍不住流下了泪来。
我看的心中一阵恻隐,道:“你们不要悲伤,我叫那庆濎珠放了你们走。”
众鬼都是一愣,纷纷怔怔地看着我。
我道:“绝无戏言!”
一个男鬼当即跪倒,嚷道:“要是真能让我们走脱,做牛做马,也必定报效您的大恩!”
“对,对!必定结草衔环来报恩德!”
“……”
“好说,好说。”我连忙道:“都起来吧,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恩人的姓名可否告知?”
我还没有救得他们出去,他们便有问我姓名的。
我道:“我是麻衣陈家的相士,姓陈,名铮,字归尘。能在这佛耳潭水水底,遇着各位,相识一场,也算是天大的机缘!”
“是机缘,机缘!”
“相尊真是佛心佛性!”
“……”
“嗐!”一声厉喝传来,那庆濎珠也开始大叫了起来,道:“是什么光迷住了我的双目,怎么叫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忍不住道:“你本来就没有双目!”
庆濎珠道:“又是什么声音,在胡乱聒噪?扰得我好生烦躁!你究竟解没解得这土龛?能不能放我出去?”
那庆濎珠还不知道这土龛已经发生了异变。
那些符箓图文,全都在散发着金光,就好像水底的太阳一般!
所有的水鬼,都尽数膜拜在此地,就连我,也为那光彩迷醉。
“庆濎珠,你放了你囚禁的那些鬼魂吧。”我道:“这土龛,我已经有了破解的法子,只要你放了他们,我便给你解开了。”
“当真?!”庆濎珠大喜道:“你已经能破解这土龛了?”
“绝无虚言!”我道:“只要你放了他们走,我便立刻破解这土龛!”
“好,好,好。”那庆濎珠道:“既然如此,你先破解了土龛,我再一并放你们走!”
“不行。”我斩钉截铁道:“你要是不放了他们,就把我也囚禁起来吧,我绝不会救你出来。”
“好!”
那土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