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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好。咦,孙哥他……走了?”唐靖辰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他说有点事儿晚上就不回来了。”林恒顺着装傻的唐靖辰撒了谎,可他明明知道他们争吵的声音在这个小屋子里唐靖辰是一定能听见的,但还下意识的想瞒着,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知道了。”唐靖辰说着,走到桌子旁把买回来的盒饭打开,然后转回头对林恒说:“老师,你要好些了的话我们就吃饭吧,得按时吃饭身体才会变好。”
林恒被唐靖辰哄小孩儿似的言论逗笑了,他好好吃饭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身体怎么好,但他心知道唐靖辰是善意的,也算是一种安慰,于是说道:“好啊。”
三
吃过饭,唐靖辰熟练的帮忙把垃圾收好,打开门丢在门口,他回身看林恒还蔫头耷脑的样子,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这绝对是自己的原因惹得老师和孙程广吵架不开心,可他也不是恶意的,因为他真的看不下去林恒这样被孙程广欺负才这样做的。
唐靖辰第一次见孙程广就不太喜欢这个人,长得是一脸算计,原本对他是冷冰冰的态度,可是在知道他家里条件不错后,又有点刻意巴结,整个一势利眼,所以那次他恶作剧的提出要和林恒睡在一起,看见孙程广吃瘪的样子真是开心。因为他打心眼儿里觉得像林老师这样善良的人应该和更优秀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像孙程广这种。
他今天来原本是想故技重施气气孙程广,但没想到孙程广却借着这个跟老师吵架。这过程中,他躲在卫生间里没敢出来怕火上浇油,听见门响后出来竟然看见老师躺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还满屋子的药味儿,他就知道自己今天不该来的,要是不来的话,老师也不会像这样伤心。
唐靖辰叹了口气,对林恒说:“老师,你要不要去找孙哥?”
林恒微微怔了一下,然后说:“也好。”
“那我陪你去吧?”唐靖辰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能把孙程广找回来,他可以不继续在这里当电灯泡,只是他不想在找人的这个过程中让林恒吃孙程广的亏。
林恒点点头,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自己准备出门。
虽然是夏天,但因为白天下过一场雨,所以晚上的天气有些凉,林恒披了件外套还是觉得自己在抖,他刚才借唐靖辰的手机给孙程广打了电话,孙程广没有接,应该是戴着耳机玩游戏什么都听不见造成的。
林恒找了几家网吧才找到孙程广,电脑发出的光亮把孙程广的脸庞照得非常清晰,他专注于游戏心无旁骛,也看不出是否还在生气。在桌子的一角摆着个泡面盒证明他的晚餐吃得就是这个,要是换做平时,林恒一定会说他吃这些不够营养,可今天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只能伸手拍拍孙程广的肩膀。
孙程广停住游戏回头,他一看是林恒又转回头继续开始,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程广,回家吧。”林恒说自己来找他的目的,可在这个吵杂的环境中,孙程广又戴着耳机,可能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林恒在旁边静静的等着,孙程广被他这么盯着久了显然也玩不下去了,于是匆匆退了游戏,拿起自己的私人物品站起身准备跟林恒回家把事情说清楚。
其实出来之后他也后悔自己这样冲动,没脾气的林恒本来就是任他揉捏,自己这样林恒一定很伤心,这人不能大喜大悲,因为容易犯病,如果因为这住院的话,他就必须得在床前照顾着,这也太耽误事儿。但他也不能不坚持自己的立场,一次两次行,如果那个小鬼三番五次的来,他和林恒的日子要怎么过?所以他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回去!除非林恒来找他……
当然,现在孙程广的目的实现了,故作矜持也真的就不那么生气了。他正要跟林恒走,却看见唐靖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这下子他又冒火了,这小子太阴魂不散,而且林恒也太贱了吧,他们因为什么吵架还不明白吗?现在把人都带来了,这是示威吗?
孙程广决定不走了,他把自己的东西甩到座位上,指着林恒后面的唐靖辰,不满意的说:“他怎么也来了?”
林恒看见孙程广要跟自己走原本还挺开心,可这么被孙程广一指,他回头却看见唐靖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
原本说好唐靖辰在外面等着他的,这一进来肯定是嫌等太久,这下倒好,他们俩又对峙上了,却把他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看来今晚是做了一场无用功,可他还是没放弃,把手搭在孙程广的肩膀上,开始安抚生气的恋人:“程广你别生气,小辰说他陪我找见你就回家去了。”
孙程广可没耐心了,一点也不愿意听林恒解释,伸手搪开了他,道:“你算了吧,一次两次三次,你还要几次?你说你身体不好不想找工作可以吗,我也不在意你出去给别人当家教,可你别把家教对象往家里领啊?还要留宿……你是老妈子吗?你把我当成什么啊?”
孙程广在没找到工作前原本是有点想巴结唐靖辰的,因为唐靖辰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里特别有钱,可上次出了留宿被挤到地上去睡的事儿和他找到工作又有了一定底气,所以他根本不用再对唐靖辰低三下四的了。
这下是唐靖辰不乐意了,他上前挡住处在吃惊当中的林恒面前,推搡了孙程广一把,说:“你他妈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你根本不配和老师在一起!”然后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林恒走了出去。
唐靖辰气鼓鼓的扯着林恒走了很远,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林恒任凭唐靖辰怎么拉都不愿意再走了,他松开唐靖辰的手,自己一个人蹲在路边,双手掩住脸,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唐靖辰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完全没考虑到林恒的感受,原本很出气的一件事,可换个角度想却是把林恒和孙程广之间的关系越弄越僵。于是他赶紧蹲下来,拍着林恒的肩膀说:“老师,对不起,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林恒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可他却是对孙程广的一番话真的失望了,如果唐靖辰不带走他,他都不知道要如何自处。走了这么远,他终于想到要好好想想他和孙程广之间的关系了,可心脏在没节奏的乱跳着,严重的扰乱了他的思维,直到唐靖辰蹲下来问他话的时候,他才从慌乱中回神。
林恒没办法责怪眼前的大男孩,唐靖辰是个学生,讲得是义气,也有点冲动,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可能会怪他,要怪也是怪自己处理不太好各种关系。于是林恒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伸手揉揉唐靖辰的头发,说:“我没事。”
“真的?”这样子哪是没事儿,唐靖辰不安的问了一句。
“真的。”林恒笃定的回答,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撑着唐靖辰的肩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褶子,说:“小辰,我手机落在你家了,陪我过去拿一下吧。”
唐靖辰也跟着站起来,他狐疑的看着林恒,却从林恒脸上看不出什么讯息,于是只能点头道:“哦,好。”
这一路林恒都很沉默,就像在盘算什么事情,但是唐靖辰看不太明白。
林恒拿到手机之后就准备自己回去,他跟唐靖辰说就不用他陪着了,唐靖辰却说什么都不同意,执意要跟着他,林恒见他坚持却也没反对。
回去的路上林恒觉得有些闷,他不愿意去想和孙程广之间的问题,就问唐靖辰:“小辰,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这问题原本稀松平常,可在这样的气愤之下却显得有些突兀,他只能下意识的答了一声:“啊?”
林恒笑了,说:“你们现在的孩子什么都懂,看见我和男人在一起也没觉得惊讶,可能早恋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像你这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孩子,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了。”林恒说完,静静的看着走在旁边比他稍微矮一点的唐靖辰,月光照着青年的侧脸,稚嫩而又充满阳光味道的朝气,这是他很小时候就嫉妒的样子,也是在孙程广身上没有的,所以他第一眼见到唐靖辰就觉得很喜欢,就是那种哥哥对弟弟的喜欢。
唐靖辰被林恒盯着看,薄脸皮一下子就红了。林恒却误会了,以为自己得到了刚刚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于是笑得更开了,说:“好了,我懂了。”
唐靖辰可不想被林恒误会,于是赶紧问他:“老师,你懂什么啊?”
林恒摇头说:“没什么。”却快走了两步,心情在这个瞬间有变好那么一点点。其实唐靖辰真实是个挺乖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