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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是你,是你,那就是你!
我看见我拉着你在楚云舒的叫骂中飞奔,我看见慌忙中你掉落的假发,你嘴角的笑,你飞扬的裙角。
一切都在我模糊的泪眼中渐渐清晰。
“做我男朋友吧!”
“程骁,我没想到你是个变态!”
“谁说我们是变态。不管别人怎么想同性恋,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不是变态。你会觉得左撇子是变态么?可几百年前,左撇子还会被当作异端烧死。我相信几百年之后,歧视同性恋的人才会被人觉得是神经病。我们不是变态,我们只是领先了这个时代几百年。”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在女厕所表白!老子本来还以为初恋会很浪漫,没想到全被你这个混蛋给毁掉了!”
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操场上,一个人看着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见的记忆。
好像泛黄的旧电影,齐齐灌入我的脑海里。
记忆的片段,飞速地闪回,速度快到我来不及看清!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吹去尘埃,一切的一切,都开始渐渐明晰。
就在这里,我吻了你。
就在那里,我说爱你。
泪如泉涌。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这是我第一次在不是做梦的时候看见你。
久违的你。
怀疑的种子终于一路壮大,绚烂开花——其实,你是存在的!
一路狂奔到档案室,我看见那里值班的学生在悠然地喝下午茶。他看见跑得大汗淋漓的我,得体地行了个礼,问:“程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想找……十多年前,在学校里公演的话剧海报,剧名叫做……《美人鱼》。”我跑得上期不接下气,只觉得我似乎即将掀开一个隐藏许久的谜底。
那个学生似乎不懂我为什么如此疯狂,却依言打开了柜子,将一张尘封的海报递给我。
颤抖地打开海报那一刻,我只觉得眼前一黑。
“……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是当年我们学校很有名的剧目呢。指导这部剧的导演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XX奖得主楚云舒哦。”
血液在那一刻逆流,浑身上下每一颗毛孔都在战栗。捏着海报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显得青白。
“……最有意思的莫过于此剧的两名主角了,当年他们最后一幕那定情一吻堪称经典啊,全校都轰动了,据说这两位主角在演出之后连谢幕都省略,就直接在一起了呢!”
汗水不断从发丝间流淌下来,打湿了海报的边缘。
“听说,男主角还在学校废弃的旧花园里刻下了他爱人名字的缩写——i love Y ,每年情人节的时候都有好多学弟学妹专程去那里求姻缘呢。”
我窒息了好一会儿,才喘上一口气。
“说起来,您长得还真的很像这话剧的男主角程骁先生呢,您是他亲戚么?他现在和当年的女主角怎么样了啊?”
从佝偻,艰难地挺立。
海报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导演:楚云舒
主演:王子——程骁
主演:美人鱼——尹妃色
我近乎是凶恶地盯着海报上我搂着尹妃色的画面,那样的甜蜜,那样的夺目,那样的……此言。最后,我听见我自己云淡风轻地说:“他们过得很恩爱,听说,就快要结婚了。”
☆、不存在的恋人8
旧花园中,穿着雪白套装的女人凝视着树干上那一行i love Y ,缓慢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她面容姣好,身段窈窕,这一笑却偏偏让人感到刻骨的悲凉。
“这是我所受到的最大的羞辱。”那个女人对着树干低声说,“那时,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的男人,可惜,全世界也都知道,他爱的是别人。”
微风撩动她额前的碎发,她站得笔直,骄傲且矜持地盯着这一行短促的英文,曼声道:“所以,我才让爸爸给学校捐了一个新的花园,我就是要见证着他们的一切都被人亲手抹去,我就是要让人见证他们在一起的一切都慢慢褪色,让记得他们的人一个个消失。没人会记得当年发生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对不对?”
这一次,她问的是身后的男人。
这是一个太过耀眼的男人,你几乎可以在任何一期的娱乐杂志上看见他桀骜不驯的脸,他层出不穷的绯闻,和他那些惊艳世人的作品。
“没错。”
那个男人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笑道:“即便他记得,也只会以为,他还疯着。”
“楚导的剧本自然是最好的。”女人回眸一笑,顾盼生姿,“即便我从来没做过楚导的女主角,我也知道,您的戏,向来是思虑缜密,毫无破绽的。”
而此时的我,早已陷入彻底的疯狂。
竟然是尹妃色!竟然是尹妃色!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梦境中的种种纷至沓来,与尹妃色娇媚的笑脸渐渐重合在一起。
我究竟牵了谁的手,在树干上刻下I LOVE Y?
我究竟吻了谁的唇,在舞台上十指交握?
究竟是哪个臆想中的男人?还是……真的就是尹妃色?
……那些表白,那些挣扎,那些悸动,那些浓得说不出口的爱恋,莫非都只是一个疯子的幻觉吗?
我开始惧怕。
我开始不睡觉。
我假装看不见尹妃色担忧的目光。
我疯狂的加班,我把咖啡当水喝,我试图甩掉脑中那些魔障般的幻境,他每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对我来说都是摧枯拉朽的折磨。
不知行尸走肉了多久,我终于坐上了谈判桌,签署了最后一份文件。
坐在我对面的容锦城落下最后一笔,忽然释然地笑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赢了……呵,谁又能想得到,你这么可怕的对手,竟然疯了10年。”
我忽然抬起头看他。
他笑得一脸轻蔑,显然是输得不甘,偏偏要拿我的痛处来刺激我。
“你们都知道我……我疯了?”我低声道。
“嗯?你这是还没清醒么?”他勾了勾唇角,“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可是谁让当年这个新闻太具有爆炸性了,想不记得都难呢。”
寒意却渐渐爬上我的背脊。
程家和容家素来不睦,而在我疯掉这几年,程家陷入内斗,容家却在容锦城的调教下蒸蒸日上,现在已经稳稳地压了程家一头。
我自忖程家还没有手眼通天到连容家的掌门人都能收买撒谎的程度,这么说,我恐怕是真的……疯了。
可笑我竟然还怀疑是楚云舒和尹妃色合伙陷害我,原来我才是最蠢笨的那一个!
我疯了,我疯了。
我突然就开始厌恶起梦里的那个少年了。
我为什么要梦见你呢。
为了你,只怕我辛辛苦苦奋斗到手的掌门之位,又要拱手让人了……
阳光透过茂盛的香樟,纷纷扬扬地洒在少年的脸上。
藤椅上的少年悠闲而又嚣张地翘着二郎腿,仿佛一只餍足的猫咪一样,晒太阳。
微风吹过,少年闭着眼睛哼了一声:“来了就来了,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他话音刚落,一串清脆的笑声就从树上飘下来。茂盛的香樟熟上,不知何时,轻轻巧巧地站了一个绿衣少年。他长了一张妖孽得近乎让人窒息的面孔,却难得的素着一张脸。眼神清亮,头发蓬松,嘴唇淡得几乎没有颜色,干净得就像沾满了露水的百合花,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罂粟的妖娆。
绿衣少年扶着树枝微微欠身道:“太子。”
藤椅上的少年仍旧闭着眼,用鼻音哼唧道:“稀客。”
绿衣少年轻轻巧巧地从树上一跃而下,敏捷的身手像猫儿一般。他屈膝靠在藤椅边,软软地笑道:“想来,您最近的心思也都在最近刚得的那件礼物上,我见不见您,又有什么要紧。”
太子终于睁开眼,水波般的眸子粼粼地横过来,霎时就惊动了一片风。“礼物,还不到拆封的时候。”
绿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