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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益本来不该带着警察以外的人去见受灾户,但组长命令他得时时带着赤豪,所以青益不跟别的警员同车而让赤豪坐在副座,跟着他一起去处理这次的案子。
「你还是没去学校。」青益开着车说,方向盘熟练得让之前他对赤豪说不会开车的这段话,看来格外讽刺。
他继续接着说:「你答应我会去学校的,我上次去问过学校,等你满二十岁你就不能再去高中,而你再过几年就满二十岁了。」
「还有三年。」赤豪慢条斯理地讲着,眼神又往青益的方向盘看去。
青益看赤豪眼神一直瞄向方向盘跟自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解释道:「别以为我喜欢开车,现在开车是因为阿让给组长的报告里说起我会开车的事情,组长才硬要我开车把你载出去,我有想过骑机车,虽然我也不喜欢骑机车,但是组长坚持要我开车……」
赤豪听了,只是将眼眯成一条线,嘴角露出挑衅的微笑,也没说什么,继续看着青益的方向盘和车外的风景,这让青益倍感压力。
其实赤豪一点也不在乎青益又开始开车这件事,他脑子里想的是青益跟组长间的关系。
虽说只待了一个月半,但赤豪还是不解,为何青益进入组长室的次数那么频繁,而青益又为何那么忠实的遵照组长的指示行事?
像是没有事件发生不能开警铃,但阿让和阿赵有时也因私事赶时间而开着警铃闯过红灯,只有青益乖乖的遵照着组长说的话,不能将私事用在公器上。
青益跟组长应该有关系,赤豪脑袋想过是什么关系。
恋人关系就不用提了,青益是个天生的同志,不可能跟组长有任何男女情爱之间的关系。而说是姐弟的关系也不大像,更何况两人姓氏就不同。
赤豪脑子胡乱想着些有趣的设想。说不定是女王与忠犬之间的关系。
他从认识青益以来,一直觉得青益就某方面来说,跟犬科的特质还真有点像,不像自己像只自命不凡、反覆无常的猫。
◇
拜访了受灾户,青益就像之前对着赤豪一般,对着眼前的中年人做上许多关怀跟建议,而赤豪对于冠冕堂皇的话通常没啥兴趣。
铁皮屋里住了这中年人以外,还有位老妇人跟小孩,看来是个小家庭,但是震灾过了许久,政府一直没有妥善的处理这些受灾户的问题。
当然青益不止访问这一家,赤豪放眼望去,这里是一排的铁皮屋。这些住户其实跟刚刚的家庭大同小异,只是家庭人数的多寡罢了。
在青益询问住户的同时,赤豪慢慢的觉得这工作无聊到他想打呵欠,但是在这些地震灾民的面前打呵欠是多么失礼的一件事情,他可不希望自己让青益惹麻烦。
「政府根本不关心我们的死活」、「我还有一个家要养」、「我爸妈还在医院还有医药费」……赤豪对于许许多多灾民的抱怨感到厌烦。
到了最后一位二十几岁年轻受灾户,他一开口就跟前面那些人说的一样,抱怨政府补助太少,没有钱还有房子的赔偿,完全就是一种滥骂。
青益听完,开口跟他说,希望他看开一点,辅导组这里会尽量协助他们跟政府那边沟通。
男人听了则是大骂:「沟通有用吗!你们那里的人不知道说过沟通几百次了,还是没有改善。你们这些做警察的到底有没有在做事情啊,我看是每次只要来这边晃个两圈回去交差了事就好了吧!根本不管我们这群居民的死活……」
这话让赤豪听了很不悦。
别的警察他不说,但是他认识的青益绝对不是交差了事的那种警员。
赤豪想开口辩驳,但是青益跟他使了眼色要他不要开口,赤毫只好乖乖的将话吞回腹内。
谁知这一忍,那年轻受灾户却越讲越过分,还将青益大大的数落一番。
「警察先生,我看你一直说会尽量询问,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你们警方老是说一套做一套,什么人民的保母根本是个屁!保障人民什么的,一有事情的时候,你们根本一个都靠不住。我看你大概根本不知道我们生活过得多辛苦……」
年轻受灾户说得大声,引来其他民众的侧目。大家也都开始说出许多心中的不满与不悦,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全部往青益身上砸。青益只得陪笑脸的试着平息灾户的怒气,但旁边的赤豪可是快爆发了。
「统统给我闭嘴!」
赤豪发怒的大喊压过那群人不悦的声响,每个人转头看向赤豪,露出了被打断话和「你懂什么」的眼神表情。
赤豪知道那个表情,因为那跟自己以前的表情很类似,眼神相当空洞并无目的。
「别把你们的不满统统往青益身上砸!地震是青益的错吗?还是你们房子倒了是他的错?你们没有工作、亲人的去世,难道都是我们一手造成的?把炮火都轰向一个小警员是怎样!仗着你们人多或是年纪大吗?
「在政府补助时你们做了什么!只会在这叫嚣政府不关心你们,你们自己有努力想办法度过吗?为什么一定要等待别人的救助,在别人伸手前先想办法保住自己,进而变成伸手帮助他人的人不是很好吗!
「你们自己根本没有努力过,只把别人必须救肋你们当成天经地义的,看了就让人火大!」
赤豪又直又毒的直接把心中想讲的全部洒向这群灾民,而灾民们先是愣了几秒,但随即又将炮口转向赤豪狂骂。
「年轻人懂什么!你知道我们看见亲人死掉有多悲痛吗!」
叫嚣声不断,甚至有人走上前去像是要向赤豪拳脚相向,搞得青益只得挡在赤豪前头,声声抱歉向灾户赔不是。
好不容易平息了灾户一点怒气,他便拉上赤豪上车走人。
◇
「哼!这群人看了就让人厌烦,好像世上就他们最不幸一样。懂什么?我就是懂!以为只有他们看过死亡吗!要不要试看看被人从后面操到死却又不能死的凌虐是什么滋味!亲人……我他妈的亲人早就丢下我不知死到哪去了!」
在车上青益听着赤豪发怒的叫声,他知道这群人的言词和举动让现在在社会边缘努力的赤豪相当不悦。也许是因为赤豪还是个青年,可以这般的积极,而那群年过三、四十的中年人,早已经没有这种动力再继续支持下去。
对于赤豪护着自己的举动,青益当然是倍感高兴。他们两个之间常有种隐藏的默契驱使对方:相同却又不太像的两人,彼此有着悲伤,不希望对方掀起伤疤,却又希望对方掀起它的矛盾。
早知道对方的爱意却又不加以彼此说破的两个人,这种有默契的暧昧,也许就是两人接受彼此、相互吸引的关系吧?
青益想起了他死去的弟弟,现在才发现其实赤豪跟他弟弟并不像,自己本来是因为赤豪像他弟弟才会被他吸引,但越往里钻却越发现不是这样。青益很高兴自己发现这个部分,就在这相处的一个半月里。
赤豪一直很少问起他,青益知道赤豪其实很想问,嘴巴上说不会逼迫他说,绝口不提,心里却几乎要憋坏的一直想知道。
青益发誓,只要赤豪开口问,他就会说,而就算他不问,他也会自己提。
希望你了解我。
青益看着赤豪的脸,在心里对自己反复说着。
不管两个人最后会如何,圈内的事情很难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像场场精彩绝伦的肥皂剧。但青益想他不会后悔让赤豪知道,就算两人「不说」的感情有没有下文,他都不会反悔自己所做的。
在这时候,车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赤豪的咒骂。
两人探头往窗外看,原来是一位摩托车骑士撞上了一辆小轿车,整个人滚动了数十圈,引起旁边的民众好奇的围观。
做为警察的青益第一秒拿起电话拨打叫了救护车,然后快速下车前去观望伤患。而不是警察的赤豪,则是过了几秒才回过神,下了车往青益后头跟了过去。
围观的群众像看戏一般窃窃私语,几个善心的人开始拨起电话叫救护车。青益看了周遭人的嘴脸,有些人事不关己的从旁走过,还有些人开始对骑士指指点点,最看不惯的是还有些人笑着跟身旁的同伴讨论事情的经过,活像是在讨论动作电影。
虽说以前在交通科就习惯这群民众的目光,但一直到现在还是没办法认同,为何在有人受伤痛苦的时候,一旁的人可以像看笑话一样不闻不问。
机车骑士流着血,一旁有民众想前去搀扶他,但是被青益制止。不知道伤者头部、颈部有没受到严重伤害,任意移动只会加重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