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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在过道里乱成一片,等他们赶到明少卿房间里的时候,大夫已经将明少卿的双手束在床头,人也已经疼得没了意识,
“少卿,少卿!”
一把将大夫推在一边的沐晟这就要去解开绑住明少卿的绳索,大夫冲着他低喝一声,阻止道,“现在不绑住他,待会他受
不住疼乱动起来就更不利于生产……”
“我抱紧他,不会有事的!”
沐晟不由分说地把明少卿抱在自己怀里,紧紧箍住他的手臂。明少卿正在剧痛中,勉强看清了眼前抱紧自己的人,才像松
了一口气,整个人慢慢软倒下去,
“别让他晕过去!孩子是早产,要是没有大人助力,恐怕……”
“孩子才七个月……怎么会这么早……”
明不戒现在还算是清醒,他担忧地望着明少卿,扯了大夫一把,轻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翼翼
地瞥了沐晟一眼,见他也是脸色煞白地盯着自己,显然是听到了明不戒的话。无奈之下只得安慰道,“民间都说,七活八
不活,现在虽然是早产,可未必保不住孩子。沐寨主,待会你一定要用内力护着小少爷的心脉,我怕他剧痛中昏厥过去,
对孩子就更不好了。”
听到这句话的沐晟重重地点了下头。明少卿虽然已经是疼得神智不清,可是始终记得大夫的嘱咐,无论如何不能晕过去,
由于男子生产已经是逆天行事,更何况明少卿本来的状况就不佳,羊水已破,大滩的血从穴口流出,可是孩子却还是没有
出来的迹象,
“小少爷,用力,用力!就快出来了!”
大夫急得一身是汗,衣衫尽湿,他一边用手为明少卿推腹一边以金针为他减缓痛苦。可是在这种剧痛之中,金针的效力显
然是微不足道的,明少卿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想不叫出声来。沐晟看着他这样,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一遍地
叫他的名字,
热水被一盆一盆送进来,然后染红的血水再被一盆一盆送出去。时间也好像在这急剧的痛苦中被无限延长,床褥上已经是
染红一片,而沐晟的手臂也被他抠出了一道一道的血印,
“啊!……”
突然猛地弓起身体的明少卿终于忍无可忍地惨叫了一声。沐晟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用力一挣,险些挣脱他的怀抱。这个时候
大夫惊喜地大喊一声,“孩子的头出来了!小少爷,快了,快了,你支持住!”
大夫的这些话在明少卿听来已经是没有什么作用了。他在经历了那番疼痛之后,整个人瘫倒下去连连喘着粗气,脸上一丝
血色也没有,连指端都冰冷苍白得吓人。
“少卿,你听的见我说话么?听得见就点点头,少卿!”
一直不敢把手掌撤开的沐晟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受着苦。眼见着深爱的人受此煎熬却无能为力,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残忍
的事么?
明少卿胡乱地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抿着嘴扭过头。大夫虽然看见孩子的头已经露出来,可是过了这许久却不见有任何进
展,不禁急道,“小少爷,你快用力,再生不出来,这孩子恐怕就不行了……”
“你说什么?!”
一脸惊惶之色的沐晟闻言差点忍不住扑上去,他手臂中痛苦挣扎的明少卿忽然间睁大了眼睛,茫然无物的眼神空洞得让人
害怕。沐晟拼命摇晃他的身体试图令他清醒过来,而明少卿却始终是那双空洞的眼神望着他,
“少卿,少卿!你醒醒,我答应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日后我绝不让你再受这苦,绝不……”
说到最后已经哽咽无声的沐晟把失神的明少卿搂紧,眼泪,不可抑制地涌出,落在明少卿的面孔上,与他脸上的泪水和汗
混合在了一起……
他这一生,已经为自己痛了多少次?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这么痛苦?
“啊啊啊!!!”
本来已经没有反应的身体蓦地一震,沐晟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力挣开,几乎要抱不住他,鲜红的血从明少卿的密处喷涌而出
,而那团红色的血肉也随着这血被排出身体,
可是,一下子太安静了,像死一样的寂静。
“孩子……”
颤微微的手还想去触碰一下这蹦自于自己身体的新生命,可是大夫已经抢先一步割开脐带,将孩子翻过身,用手掌朝着他
猛打了几下,
依旧没有声音,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有沐晟还在亲吻着明少卿冷汗淋漓的额头,他的手,早已无法停止地开始颤抖……
“少卿,别看了……”
大夫没有停下,仍然在用力拍打这手掌中这小小的,死气沉沉的孩子,
一直靠着墙边支持不住身体的明不戒见此情景,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这时──
“哇────!”
大夫掌中还一身是血的孩子在重力的拍打下,终于发出了这久违的一声哭喊。本来已经绝望的人脸上由痛苦慢慢转成了不
可思议的表情,
听到了这一声哭叫,明少卿伸起的手臂慢慢地,慢慢地垂下,
他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然后在沐晟怀里合上了眼睛……
“少卿!!”
(十九)
少卿?少卿……
叫着他名字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明少卿疑惑地睁开眼,眼前模糊的景象一点点清晰起来,身后开始响起咿咿呀呀的
唱调和悠长而略带感伤的胡琴声。他转过身去,想看得更明白一些,偌大的舞台上,只有一个人站在莲花间旋转起舞,
他怔怔地愣在原地,
那支舞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像是生命里的一部分。而舞台上的人,不正是他自己么……
“少卿!”
清楚的一声叫喊让他恍然间回过神来,台上的乐声戛然而止,起舞的人也已停下了动作,他慢慢循着那声音转过身体,空
无一人的坐台走入一个人影,蓝色的长衫被忽起的人拂起,像是翩然欲飞。他渐渐看清了那个人的面目,压不住心头的喜
悦大喊了一声,“沐晟!”
空旷的戏台上,他自己的声音带着回声飘飘荡荡,那个人只是充耳未闻地从他身边走过,拉起戏台上的另一个“自己”纵
身跃起。满地的落红随风而起,迷乱了他的眼睛,眼看着沐晟在自己面前越走越远,他心急万分,追在后面喊着他。
肆虐的红在他的眼前展开,而沐晟的身影已经远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伸手挡开那些碍眼的红却发现那些纷扬而下的不是
碎花,而是血……
“啊!”
望着被血染头的手,他脚下一软,跌在地上。淋漓的冷汗将一身的衣服浸得透湿。他低头看了一眼,不单是手,衣服,他
下身的衣摆上也染满了血色,
他渐渐想起那个在七个月大的孩子……
“!!”
腹中突然一阵剧痛,他猛然一动……
“少卿?”
耳边轰地一声过后,他眼前白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