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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船往回走!先上岸!”
与明少卿遥遥相对的赵七用尽力气大喊,可是他的声音很快被喊杀声淹没,陆季此时只知道奋力划船带明少卿脱离战场。
而这时候另一艘战船上一直不动声色居高临下观战的男人望着火海中举剑杀敌的川泽,将藏于腰间的长剑缓缓抽出,
他的长剑映着山月的寒光,只是刚一出鞘就引起了川泽的注意。他身法极快,周围人根本不能近身,所以他才能在吸引住
大部分的攻击让赵七脱身去助明少卿离开。可是这个男人已出现川泽就知道自己的优势荡然无存了,
他从未在他手中赢过一招半式,一次也没有。
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向这个所谓的父亲服过输。这是他一生中最想要打败的人。
“川泽,这是第几次了?”
身在高处的男人两手握住剑柄,在满月之下,他的身影映入月晕之中,仿佛将月光集中于刀刃之上,每一剑挥舞下去都带
着无双的美感,然而同样的剑招从甲板上腾空而起,
一上一下的两柄剑碰撞出耀目的光,连带着站船上的火光一并黯然失色。赵七趁着众人惊艳于这惊世罕见的剑法中时,驾
船绕到明少卿的船边,“这里有川泽挡着,你们上岸之后往回走,算时间不戒他们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们……”
他话还未完,高处缠斗的两人中,一人忽而一剑将两人隔开,然后朝着小船上挥剑杀去。川泽被震开数步,身体僵在桅杆
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七,陆季与明少卿成为男人剑下的亡魂……
“住手!──”
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丝毫不能让男人停下杀戮的动作,川泽只觉得自己的两眼似乎都已经开始充血,他要杀了这个从来都
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
赵七明知不敌但还是举起弓弩做最后的抵挡,他在最后一刻将明少卿与陆季推落水中,然后迎上的就是男人势不可挡的一
剑……
(九 上)
男人杀意极重的一剑纵使是全力以赴的川泽都不可能挡得下,更何况是内力尽失全无武功的赵七?
被浮木带着飘远的明少卿始终放心不下赵七,他想回头看一眼,可是身体却怎么也转不过去。他在水中一手拖着沈甸甸的
小腹,感觉到刺骨的江水浸透了身体的每个地方,坠胀的感觉和腹中的胎动像要生生抽干身上的力气一样,如果不是陆季
一直拉住他,可能现在他真的连抱住浮木的劲都没有了……
“少卿,少卿!”
耳边陆季的声音远得有点模糊,他隐约能看到火光里陆季模糊的面孔,但是一时间又觉得很不真实。困顿的感觉瞬间取代
了身上的寒冷,他被握紧的手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只有一些刺痛耳膜的轰鸣声在周身萦绕不去,
“沐晟……”
他神智不清地最后喊出了那个名字。像是再无遗憾地缓缓舒了口气,心无所挂地合上眼睛,
最后还是好想再见他一面……
拼命抱住明少卿的陆季感到手臂里的身体一沈,他在江水里也已经冻得手足无力,嗓眼里喊不出一点声音。他用尽最后一
点力气把明少卿抱上浮木,而面色发青的明少卿早已没了意识,但是全身还在不由自主地发颤。陆季把自己身上已经浸透
的厚衣包住明少卿,然后用自己的手臂死死护住他向岸边游去,
“少卿,你醒醒,听得见我说话么,你醒醒!听见没有,醒醒啊!”
身后渐远的火光让这一片沉静的江域显得更加的死寂,陆季已经快要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地在对明少
卿不停地说话。浮木上的人一直没有反应,好像要就此睡去一样,
不要睡,不要睡……
陆季努力地张开冻僵的双唇,干涩疼痛的喉咙里火辣辣的。无论怎样大口呼吸也驱赶不走胸腔里涌上来的血腥味。他徒劳
地喊着明少卿的名字,整颗心都被呼啸而来的寒风震颤地痛不可挡。
而此时,江边上狂奔赶到的明不戒与沐晟已经命人举起火把沿江寻找。大片的火光霎时间照亮了冷清的江面,陆季看到那
光亮时根本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他能做的之后张开手臂使劲地朝着岸边的人挥舞,
“有人!那里有人!”
侍从的高呼声立刻引来沐晟的注意,他向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漆黑的江面上只能看见隐隐绰绰的影子,根本不能判断那
里是不是有人,但是现在任何一点机会他都不能放弃。
“放船下河,我去找。”
“沐晟,你先等一下……”明不戒担心地看着阵脚已乱的沐晟,刚要上去拦住他就被沐晟喝止道,“不能等了!少卿就在
江上,多耽搁一会危险就多一分!”
说罢,他直接跳上小船,亲自撑起船桨向江心划去。明不戒明白现在阻止也是于事无补便立即下令道,“你们跟在沐寨主
后面保护他,一旦发现异样即刻回程!”
另一边,已经驾船向江心而去的沐晟在听明不戒说明了明少卿的身体状况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定。前前后后一些琐屑的线索
被一起串联起来,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那日明少卿受伤之后下体流血不止,为什么陆季会在他面前突然提起孩子的事,
还有一直言辞闪烁不肯直言相告的大夫,
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明少卿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只有他一直浑浑噩噩糊里糊涂。
他终于明白那一夜明少卿是抱着怎样绝望的心情与他欢爱。那样疯狂那样不顾一切。为的就是留下这个孩子,
他那么不愿放手却还是笑着对自己说从此两不相欠……
那时候,心该有多痛?而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就那么任由他带着伤从自己身边离开,
之后的半年中他忙着打自己的天下,忙着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全然不知道那个人就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承受着
作为一个男人根本无法承受的痛苦。他对他和那个孩子的一切一无所知,
甚至连自己险些失去那个孩子都全不知晓。
干冷的风像刀一样割在沐晟的脸上,他站直了身体走到船头。原先看到人影的地方除了一堆烧焦的浮木什么都没有,
他找不到他,哪里都没有……
“少卿!!”
濒临绝望的一声呼喊漫过充斥着杀意和血腥味的江面,被江风吹起的火星散落下来,坠入江中一瞬熄灭。
他莫名地想起了明少卿留给他的那四句话,颓然地跌坐在船头,
缘分至此,强求无益,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喉间忽而涌上一阵腥甜,沐晟眼前骤然一黑。侍从们慌忙扶住了他,而他的掌心里,赫然可见一片腥红,
(九 下)
“咳咳……咳……”
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咳嗽声从紧闭的房间里传出,端着药汤的随从都候在房外不敢走进,甲板上杂乱的人声还未平
息却和船舱里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大夫,他的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