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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匕首,还有戟。”
“听何人说?”
“去侍奉的阿晓。”
秋兰猛地站起身往外疾走,边走边对跟上前的小莺责难道:“卫士们都在做什么!竟在自家院里会有……”
突然,有一些从小窦来时就开始积攒的疑团,阻止了她继续迈步。
“孺人?”小莺不解地看着她,发现一瞬间有很多复杂的内容从秋兰望向前的眼里闪过。
“小莺,主人他受伤时是一个人么?”
“不知……听说关公子也在。”
“关公子?”
“就是主人的食客……此刻一直陪在主人床榻边,救护主人的诸事都由关公子安排下来……”
“小莺!”秋兰厉声打断她。
小莺一愣,她看到秋兰脸色惨白地盯着地面,紧紧咬着下唇。
“我们回吧。”过了一阵,秋兰才说道。
“主人那边……”
“不去了。”
秋兰向下的眸子闪烁不定,声音也似飘忽在虚无中,却下定决心似地对身后的小莺道:“主人不愿兴师动众,既然有人……悉心……照料,我们就不要去了。”
“唯……”
小莺狐疑地缄了口。
孺人言之有理,可为何,她仿佛看到有一滴发亮的东西从秋兰眼底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以下附短戟大体结构,一对短戟也称“双钩”
☆、卷二十三 坦言
重五之夜的月只有发亮的一线。
在它真正映入关靖眼睛的时候,已寅时将尽。
周围静得连风声虫鸣都消匿了似的,小窦坐在门外,头垂得低低地打盹。明明听说治焯一时也醒不过来,却坚持要守候一旁以便“主人随时差遣”。
先不管这名对主人忠心不渝的侍僮到底去孺人那里传了什么话……关靖左手的拇指轻搭在腰间,推开了剑格。若此时再有什么人能从天而降,他也能随时拔剑起身。
不过这一刻,望着室外对面屋宇飞檐上的月,他想的是他身边的人。
旧伤尚未痊愈,又添新伤。水河间被请来时,都习以为常了似的,只看了一眼,就开始果断处理伤口。
回想起跟这名太医的熟识,也多半是治焯受伤的缘故,而那些狰狞的创处,好像都是从自己刺下那一剑起产生的。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为另一个人随时送上性命。想到这里,关靖的眉间就紧紧拧了起来。
夜足够长,有的事就不容不想。
阿斜儿突然出现的缘由和后果只在他脑中闪过,那些尖锐得刺人的问题,也是自己紧追不放的问题,却在阿斜儿问出的时候,自己近乎本能地判定它们多余。
另外,走?在得到明确的答案前,怎么可能走?他又能走去何处?
何况,他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
“你不是。”
你不是女子。
在那种时候,治焯还要抓紧最后的一刻告诉他这句话。
为什么呢?这个回答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
关靖总是无法更好地了解身边这个人。或者从最初去探究对方时,他就被一些外在的东西蒙蔽了。
此人年纪尚轻,却已名闻遐迩,身居高位,衣食无忧。
他相貌英俊,谈吐得体,他的武艺能让无数好胜的男儿心服敬仰,举手投足间的风度更是不知有多少良家好女倾慕。何况,他承蒙皇恩,只要当今天子不陨,他一世的前途、功名都会一帆风顺。
然而,此乃人们见到的表象。有很多事,其背后的境况跟表象并无几分关联。
明明该风光得意,他却会在初春寒夜的醉意中,无人得见之处,拔剑舞得醉眼迷蒙。
他置身于人群熙攘的闹市,放纵于良浆美酒,也不吝散金于玩赏那些脂粉浓厚的丝竹歌喉,却在夜深人静后,独自穿行于漆黑空洞的街头巷道,仿佛无处可容身的孤鬼游魂。
此人对他而言到底意义为何,关靖不得而知。
但一旦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自己便一发不可收拾开始追寻,然而思前想后,自己却仍被阻隔在帷帐之中。
身边床上的这个男人,从执事,俸禄,到地位,昏姻,不管拥戴还是束缚,他安于接受外界给他的一切。却又并不看重任何一样,既便性命也随便可以丢弃。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答案很显然隐藏在他的过去。追究这么一个人的过往是不明智的,至少劳心费神,何况他本人也总在主动掩盖。
那自己刨根问底又是为何?
似乎连这个问题也百思难得其解。关靖苦笑,伸手按捏发胀的头。
忽然听到了治焯的呻/吟。
声音很微弱,他回过眼望去,只见治焯伏在床上的身子微微一动,拳头随即握紧。眉间紧皱的同时,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一定是牵扯到了后背的创口。
关靖看了看那张在昏沉中扭曲的面容,起身到墙边的水盆里拧出一块白叠,回到床前撩起帷帐,抬手轻轻揩拭那张侧靠在角枕上的脸。
但冰凉的湿布没有平抚下治焯露出的难过表情,他的眉头反而越拧越紧,似乎为了摆脱疼痛和僵卧的桎梏,身体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突然劈手就抓住了关靖的手腕。
像是无法自制握力,治焯五指紧箍。他不知另一个人正在吃痛,用力到他浑身都在发抖。
就在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以及治焯炽热的掌心让关靖一怔的时候,那张脸上的痛苦瞬间隐了下去,跟着他就睁开了眼睛。
好像是有了意识,那双眼先是看着离自己很近的湿布,接着目光移向关靖的手,然后飞快地看向关靖的脸。
眸子中的神色闪烁不定,时而如同透过关靖看到了很远的地方,隔阂的感觉就像在目光中结铸了一层坚冰;时而又转瞬为浓浓的青睐,毫无遮拦地望进关靖的眼睛。
那种时刻,心底就像遭到了惊涛骇浪长驱直入的冲击。
关靖感到心惊和退缩。
直到治焯再次把目光收回他五指抓紧之处,并被烫了一般放开时,关靖才意识到自己屏气凝神了很长时间。
看来他开始真正清醒了。
因为清醒,所以马上控制自己的举动。
关靖却无法形容治焯突然松手时他的心绪。似乎是极大的压迫和尴尬顿时抽离,让人暗松一气又立即被索然无味的空落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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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焯阖眼安静伏了片刻,便曲起手肘用力想让自己坐起身,关靖看懂他的意图后,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扶他坐好。
治焯的禅衣在包扎伤口时就褪到了腰间,上半身除了胸口裹缠的医布以外全部裸/露着。关靖的帮助令他浑身僵硬,他意外望着守在床边的人,从对方扶起他,到帮他倚靠到床头,整个过程都未移开目光。
氛围很微妙,关靖把禅衣拉上他的肩后,把帷帐也挂了起来,屈膝正坐到床的另一头。
治焯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越过描画了层峦叠翠的屏风上缘,看向了窗外。
望月出神时,他听到床那边传来一句话。
“说点什么罢。”
关靖用手撑着床缘,转过身来。神情中没有挑衅,也没有冷漠。他还主动提起了几个时辰前,治焯提“散步”想做的事。
可该“说点什么”的人,不该是他。他的事,远不到该说的时候。可若是要问关靖之事,此刻他头脑昏沉,也不是去探知对方的好时候。
他只好模棱两可应了一声。
“我记得你不是善于言辞么?在他人面前,水太医,霍侍中,还有那个人……你在他面前不是那么坦诚,但总言之是很会说话的罢。”
那副嗓音让治焯很想一直听下去,言谈内容却让他无奈。对方那么敏锐,以致他的掩盖,粉饰,他尽心封存于自己内部的一切,都要暴露到光亮之下。
可那个不依不饶的声音还在继续:“既然如此,为何在我面前就像被施了截舌之刑的囚徒一般?”
治焯想了想,此刻头疼得钻心似的,思虑还是集中到眼前人可能遭遇的麻烦上:“那只锦囊还在么?”
“在。普通百姓根本用不上的贵重质料,日后可能顺着找出一些不寻常的人物。”
“不错,就由你来妥善保管罢。”
沉默了一会儿,他重新看着对方:“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在长安狱时,是不是有人找过你?”
“一位藩王,大约五十岁,人清瘦,”关靖回忆道,“说是先考至交,好像也知道我那时的目的。”
“既是至交,为何你拒绝了他?”
“他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