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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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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靖咽喉中又涌起一股咸苦味。
  “嘶——!”
  马再次猛地上扬前蹄,发出一声尖锐无比的嘶鸣。
  前方远处的黛色山峦瞬间移换成深蓝苍穹上的弯月和疏朗的星宿。“噗!”身子腾摔到地面,撕裂乾坤般的痛楚演变为铺天盖地的郁黑……
  但此刻还不能死!
  关靖拼命驱尽眼前的黑暗,却看到一双炯亮的绿眼就在自己面前。
  腥骚浓臭扑鼻而来,一道白光,霎时分开成两道尖森的獠牙,伴着狺狺的嗜血之声,獠尖忽地逼近他的脖子。
  “呜……”
  马蹄声远了。
  挡住头顶月光的阴影,是一匹狼。
  “啪!”这是箭杆折断的声音,断在了后背的肉里。
  躺在一匹狼的身下,关靖右手握成拳,在断箭时把剧痛的力量全部抵进狼粘滑滚热的喉咙。左臂固定住狼的脖颈,胸口顶出的箭镞尖刃直抵狼腹。
  再有力的兽颚,在咽喉塞入一只拳头时,牙口也根本无法咬合;为抗拒腹下潜在的威胁,头狼四肢竭力逃离,怎奈利爪只徒劳地挠起一堆沙土。
  哽住狼的咽喉,坚持的时间不用太久。因为关靖力气就要耗尽,在那之前如果狼没有窒息而死,那他不是死于狼的利齿,就是死于体力不敌的衰竭。
  不行了……
  腹部突然被泼下一片滚烫的液体。
  狼喉头收紧的肌肉接着瘫软松开。狼身就要压下来时,一个力量果断地向上提起了它,并抛到了一旁。
  关靖眼前出现了一柄滴着血的短匕首,银亮的月辉在平滑的刃上反出一道白光。黑暗瞬间湮没了他的神志。
  ◆◇◆◇◆◇◆◇◆◇◆◇◆◇◆◇◆◇◆◇◆◇◆◇◆◇◆◇◆◇
  身体完全失去重心,在红黑交替的深渊中上下浮沉。
  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恍惚里,耳边传来了一阵辚辚的声音。
  是马车的木轮碾过道路上的碎石。
  车舆的蓝色布帘不时被风向里吹动,斜照的红色夕阳在坐榻上闪动,夹带着舆外空气中新割稻梗的香气。紧紧倚在朱宽身边,但他只能从朱宽膝上抱着的弟弟那里,未断乳的幼童沉睡的呼吸中感到安心。
  尽管才五岁,但这段时日以来,家中发生的各种完全无法理解的变化里,他也能感到屋宇摇摇欲坠的危险。
  何况他们此刻在逃亡的路上。
  已连续好几日,几乎一刻不停地在赶路。去向他并不知道,但曾听说“长城之内已无法安身立命”,那该是去往父亲从前常驻的关外。
  “啊!”
  忽然,紧闭的舆门外,御者一声短促的痛呼。
  随即是一抹血红“噗”地喷洒到舆门窗棂后的白纱上,马车停了,他能清晰分辨御者的尸身从车右侧落到道边土中。
  “里面可是朱宽?”舆外轻蔑的声音传入,“真没想到一介门客竟被委予如此重任!”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紧,朱宽的拥抱硌痛他的身体。
  “关屈和他的一妻一妾已于二日前问斩,朱宽,你护主的职责也算是到头了!”
  彼时还不懂得那些话,他抬头看看朱宽,那张脸上是盛怒的神情。
  “还要我再多言么?”门外人语气突然严厉道,“出来吧!制曰:杀无赦!”
  朱宽伯似鼓足了勇气,环着他的手臂松开了,举在半空的手犹豫片刻,便伸向舆门……
  毫无神智中,关靖在竹榻上微微挪动身子,有一刻,他感到一双手正为他换下额头上的湿布。
  凉水让额头的高热渐渐下降,他再次沉入梦中。
  “关靖兄,来的这几日,阿斜儿觉得,长安是个好地方……”
  “嘘……”竖起一个手指,他提醒阿斜儿收声。
  于是,那个从未真正涉世的少年立刻把头凑过来,轻声说:“可惜被昏庸无度的君臣占据……”
  就在此时,二楼丝竹一曲终,他听见一楼传上的喧闹和有人拔剑的声音。
  “好汉饶命!”
  是酒保!他提起剑翻身下楼,适时阻止了一场荒谬的杀戮。正当他目光追随溜走的人群望向杜康酒楼门边时,见到一个腰系长剑却抱着酒壶袖手旁观的男人。
  好一副英武俊朗的眉目!望着那副面孔,这是瞬间撞入颅内的想法。
  听他责问,那人笑道:“与我何干?”
  那双带着笑意的黑色眸子回视着他,二人视线接上的刹那,一丝不注意就捕捉不到的的笑意,冲破了那双眼眸中不知存在多久的坚实冰层。那层冰是用来拒绝别人走近,还是拒绝“入世”、在自身与世俗间建立的屏障?……
  时昏时醒中,关靖好像看到有清洗干净的匕首,正被灯炷上黄色的火焰燎烤。接着,那柄被火焰舔舐泛黑的薄刃逼近他,在他胸口紧靠竖着的箭身硬木切入。
  他脑中惊惶,又昏厥过去。
  反着朝阳金光的赤炀,剑尖已经划破了眼前人交衽的白绸。
  青瓦击响扰得人无比烦躁。
  不反抗么?为何不反抗?你的剑是摆设么?!赤炀泛着血光从此人身后穿出,他却开口道:“彼人,刘彻,杀不得。”……你自身难保,为何还要替那人求情?……
  令人头疼无比的光影消失,一切重新跌回无尽的混沦之中。
  朱宽老泪纵横,颤抖道:“你父亲关屈将军是位绝世大英雄!”
  “制曰,杀无赦!”
  “当”、“当”,短兵相接的声音。朱宽欲打开车门的手,被舆外突然响起的惨叫阻止。
  门外人叫:“是匈奴!”
  “他们两个是被大汉国君下令诛杀的名将之后,请您看在这点上饶了他们!”
  “呵呵,既然还没有名字,就随了我们,叫做 ‘阿斜儿’吧!”
  “……寄人篱下,凡事多忍耐……”
  “这是义父赏给你的!”
  红色缫绳晃荡系着的白玉,此种美玉据说连义兄、居次们都少有赏赐。
  车门被从左到右横贯的重刀劈开,一张目光凌厉却看不出表情的脸透出带着轻蔑意味的杀气。
  “都是那个昏庸的皇帝!”朱宽痛心疾首。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自己忽然闪身冲到朱宽前面,张开手臂挡住仍在沉睡的弟弟。
  混乱,混乱……一枝无法避开的箭从身后贯穿——
  “啊!……”关靖猛地睁开双眼,眼见自己胸骨间的残箭被拔出,创口同时飚出新血。
  他无力以支,四处再次黑暗,却感到有人在为他清洗伤口,冰凉敷上的东西像是草药,再之后有人在用白叠为他包扎。
  近在耳边,好像有人叹了一口气。
  关靖静卧片刻,用力再次睁开眼睛,努力凝聚目光。渐渐地,他看清了身边一盏灯,灯前有一个人望着他,眼中充满忧悯。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因为乏力而沙哑。
  “这是何处?你……你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舆:带车厢的马车,汉时马车有“马拉板车”站式、坐式,舆则是四面围板的。这种车式在本文里出现较多,为各位大人强调下下~~
  居次:胡人公主。

  ☆、卷十四    黑鱼白鱼

  近夏的雨水越来越多,一连好几日,清醒与梦寐间,都能听见雨落在穹庐毡顶上的声音。
  雨声绵绵细细,不甚扰人。终于到立夏日,风清云朗,毡帐中郁积的潮气也随之一扫而空。
  “你是何人?”
  对救命恩人问出这种话,自然突兀无礼。
  但在当刻,神志尚且混沦时,就意识到曾经跟对方见过。
  不过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
  在那个未来无法预知,所知的过去又正在崩塌的时刻,也就无法确定眼前人跟曾经遇到的那副如水面浮萍般,随流飘过的面孔有多少关联。
  “忘了么?”对方反问道,“那些止血草,公子是随手丢了罢?”
  几乎同时,关于这种草的几句话便从脑中复苏。
  “你是他?”那个背着藤箱,以药草换取微薄利益的行商。
  那双曾在榆树下忽而慵懒倦怠忽而又锐利无比的眼睛,在暗夜摇曳的微弱灯火中润上淡淡悦然。
  “在下姓 ‘卞’,名 ‘誉’,字 ‘扶风’。公子好记性!”
  好记性,只为那段记忆跟另一段紧密联系。
  立夏日里,据说长城那一边,天子与百官将盛装出行至近郊踏青,朝山川河流祭拜。大汉关外的绿野中,一顶白色穹庐里的竹榻上,关靖的视线仿佛被照进帐中地面的阳光吸引,久久没有移开。
  一翩紫蝶从户外飞过,视野受到撩动,关靖抬起眼睛。
  “关公子醒了?”一个挺拔的身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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