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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他也得想办法向皇帝请辞。
只是智如俞相,也并没有料到,所谓的暴风雨才刚刚开了一个头。
第二天不待上朝,皇後鹤驾归西的噩耗便传遍了皇宫内外。皇後与帝同年,十一岁便嫁给隆庆帝,夫妇感情一直称佳。但皇後近年来身体不佳,经御医调理後,日常生活却是不碍的,谁也想不到如此一位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女子会走得那麽突然。
小太监守在宫门前,几乎是挨个向上朝的百官们发放白布所制的孝衣。宫门旁,摆满了百官临时除下的玉佩绦带等有色之物。俞序轩一边做著这些事,一边忧心地想,如此一来,这朝延怕是更加不太平了。丧偶的皇帝,无论怎样无理,也会被当成至情之人,连谏官怕也说不得皇帝的不是。
果然,皇後薨了的第一天,礼部便因为在祭文中用了“泉台”两字,被皇帝嫌弃不够尊贵,用於常人尚可,用於一国之母则嫌轻慢,结果,礼部一应人等受到了全体降一级、罚俸一年的重罚。接下来,撒八琛因那天上朝时是最後一个到的,被皇帝记起所有的新仇旧恨,直接发配至大牢为皇後守丧去了。
如此一来,百官人人自危。
按天照朝例,丧期中,如宰相这等高官是必须待在宫中守夜的。
一连三个晚上,睡不好,吃不香,白天里还得照样在御书房看折子,便是铁打的人,也吃不住。其实守夜第二天,仅剩的两位御书房大臣之一的伍惟勤便撑不住,一头栽倒在皇後的凤棺前,蒙皇帝开恩,让他先回家休养。而仅剩下俞序轩,虽然自觉得身体不适,体温有些高,可偏生迟迟不能如伍相般,也当场昏倒。所以,只能硬撑。
这天,俞序轩强打起精神,刚批完一个折子,忽然听身後很冷的嗓音说:“哼,天下间哪有这般巧事?这起子贪官,打量著朕是治不了他们麽?”
俞序轩回头一看,是皇帝。赶紧起身,伏在地上行礼。
并不让他起来,拿起他刚批过的折子,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怒。
虽然刚才俞序轩昏昏深深的,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浆糊。但天生超凡的记忆力,还是使他很快忆起刚才那份折子的内容。
那折子,原是御赐巡检司按察使毛奇所上。在折子里,他说奉旨巡视至江东道时,发现江左道临江县官仓亏空,并请旨抓捕了相应人等。这原本是好事,可坏就坏在,折子未尾,他又加了一笔。与此同时,江左道衙门也通过查账,发现了临江县存在的问题,江左道台等人请罪的折子也已经在路上了。
俞序轩身为宰相,如何不知道此实乃官官相护的伎俩,按察使既得了一个首先抓住漏洞的头功,同时又免去了江左道衙门一干人等的失察之罪。但俞序轩自有他的处理方式,此事既利於国,又与民无损,无论如何也算得是好事,像他们这些上位者便打个马虎眼,送一个功劳又如何?俞序轩只是没想到,隆庆帝间会在守丧期间到御书房来,还发现了这件不算好也不算不好的事情。
隆庆帝咬著细白的牙冷笑起来:“好你个俞序轩,平时你就是这麽不显山、不露水,把好处给送出去的吗?毛奇送给你多少黑银?五千、一万还是十万?”
“皇上,微臣冤枉呀,微臣万万不敢受贿呀!微臣有俸禄,微臣绝对、绝对没有拿过任何人的黑银呀。”俞序轩大惊。不错,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捞取过任何的好处。但他心里自然有一个度在控制著自己,也保护著自己的安全。钱财虽好,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便好。他还真不屑於收这样小笔的脏银。“微臣敢对天发誓,微臣只是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朕不信你堂堂俞相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哼,你摆明了和这起子贪官蛇鼠一窝,内外勾结!”隆庆帝冷笑。
隆庆帝这几天的表现的确像一个因丧妻之痛而失去理智的普通男人。但他自己知道,身为合格帝王的第一条标准,就是不能让感情左右自己的理智。
一朝失去恩爱情重的皇後,固然令他悲痛不已,但同时也是在借题发挥,对那起子贪官,这三年多来他已经忍得够多了,这一次,他想撕破脸,让贪官们彻底知道,比起先帝来,他杀人同样不会手软。
和风细雨,待之以礼,隆庆帝认为根本就不需要。只有用对奴才的手段对这些饱读圣贤书的大人先生们,才是最适合的。这起子贪官的集体性格就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只有将瑞正朝的霜风雪雨延续下去,只有把瑞正帝的铁腕手段继续执行,这起子贪官们才知道“收敛”二字怎麽写。
隆庆帝红著眼,越想越觉得愤懑与无望。无论先祖与先皇如何努力,这“贪”之一字,怕是官场上永远也治不了的恶疾!天照朝,迟早得毁在这些贪官手上。试问历朝历代,哪一代的帝王有天照朝的历代帝王们更勤政爱民?可为什麽,即便如此勤政爱民,天照朝的贪官污吏一点不比前朝的少呢?难道这些贪官污吏的心都是石头做的,捂都捂不热?难道,这世上真地没有万世不灭的王朝?
俞序轩并不知道皇帝此刻极度不稳的心思,只是尽力替自己辩解:“皇上明鉴呀,微臣与巡检司人等素无往来,怎可能在这样的小事上,替毛按察使说项……”
“住嘴!”正因为情商与智商远远地超过一般帝王,隆庆帝,才在三年的当政後,就看出了这历朝历代的封建王朝解不开的宿命。
帝王与官员,虽然有共同利益,但实际上也是政治上的天敌。官员,永远不可能和皇帝一心一意,仅仅只为创建王朝千秋万代的基业而任劳任怨。官员们,想著的是如何捞取最大的好处。而他们的手段,就是贪污受贿。
一种近乎宿命般的恐惧,紧紧揪著这位天纵之资、才华横溢的年青帝王的心──那是他平时想过,却始终不敢细想的宿命。
名相 正文 名相 10。
章节字数:1331 更新时间:09…04…04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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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序轩还想说什麽,皇帝忽然飞起一脚,正踹在他肩上。皇帝骂:“汝等贪官!”
俞序轩惊呼一声,被踹得整个人向後倒去。总算隆庆帝这一脚仅使了两分的力气,虽然一阵疼痛,但他还不至於受伤。他赶紧爬起来,趴下来又想请罪。但这次,皇帝做出了一个更让他惊恐慌的举动。
皇帝竟然把他从地上抓起来,开始用力撕扯他身上的朝服。
俞序轩的第一个反应是呼救。御书房平时可是人多的地方,人来人往,请安的、送折子的官员与太监们川流不息,而现在虽因国丧而清净了不少,但如果大声呼救,说不定会引来人──只是,俞序轩心念电转,不无犹豫。历朝皇帝喜欢男宠的不是没有,但人们不会说皇帝的不是,人们只会说男宠无耻下流。从没有哪个皇帝会因男宠受伤害,反之,男宠们的下场堪怜,最後往往难逃一死。
俞序轩虽然从不认为他有朝一日会沦为以色侍人的男宠,但眼下这个场景,如果让人看了去,他的下场绝对会很惨!况且现在还是国丧期间,而皇帝又明显有些失去理智,那麽,他就更加只有死路一条了。
俞序轩不想死。比起一个读书人及男人所剩不多的自尊,他更加地不想死。死了,就什麽都没有了。最起码,他不能在确保他能配享太庙前去死。
这或许算是心思深沈者的缺点。无论做什麽事,这种人都必须先想出一个章程来,才会依照执行。而俞序轩并不知道,就是他这一点犹豫这一点怕死,终将这件突发的事情弄至不可挽回的地步。
隆庆帝这时候,其实还保留著五分的理智。他只是想发泄心里的绝望,但单方面殴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在有违他所受的教育,更有损帝王尊严。他其实是希望俞序轩反抗,甚至於跟他争论、跟他对骂。高处不胜寒。毕竟在上一次,俞序轩是唯一敢抵制他这个皇帝不良企图的人。
但俞序轩的反应令他失望。
隆庆帝再骂:“汝等小人!”他的手劲很大,而朝服的设计又很宽松。几下子,便扯将开来,露出里面月白的内衣,一截玉色的极瘦的脖颈,出现在他眼前。
朕见过这个──春光乍泄!隆庆帝有些模糊地想。他原是精力极旺盛的人,虽然才只四天不幸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