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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顶着一身冷汗回到住的地方,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习觐跟于姐打了招呼就上楼洗澡准备睡觉。
于姐就是习觐的那个房东,三十五上下,单身,自由向往者。人特别好。习觐刚来时经济拮据,又不想让家里给钱,没钱交房租那几个月她也没赶习觐出去,也不催他交房租,还给他提供一日三餐,尽心开导他年轻人在社会上打拼不易,沉住气慢慢来。
三年过去,可以说,于姐是习觐除了亲人以外最亲的人了。如果没有她,只怕习觐深埋心底的孤寂要还再多上几分。
而再从某个层面又可以这么讲——习觐嘚瑟成那样少不了这个房东的功劳……
作者有话要说: 快快更
☆、第二章 天上掉下个老情人(下)
洗完澡正准备挺尸的时候,于姐跑上去砸习觐的门。
“下去吃饭。”她说。简洁明了,不容违抗。
习觐哭丧着脸说:“啊?还要吃饭啊?”
于姐不想理他,让他先下去,自己到隔壁敲门去了。
习觐心说:欸?隔壁什么时候租出去了?
于姐下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
习觐笑:“您泛滥的母爱终于都碰壁了吧?”
她顺手在习觐头上敲了一下,说:“他受过伤。”
习觐瞬间来了兴趣:“怎么?于姐您以前是道上混的?能一眼看出谁受没受过伤有没有被群殴过?”
于姐塞了个鸡腿到习觐嘴里,说:“今天没兴致不扯淡。我是说他心里受过伤。”
习觐的兴趣瞬间跑得连影都没了,顺口说:“哦。”迅速低头吃饭。
他这辈子最讨厌人家跟他讲他们乱七八糟的感情史受伤史了。
于姐却继续道:“像他这样的人,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习觐又“哦”了一声,生怕于姐没完没了,三口扒了一碗饭,塞了一嘴的饭含糊道:“于姐我还有工作我先上去了!”
于姐“嘭”地一声拍桌子上:“站住!”
习觐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没被饭噎死英年早逝一世英名付诸东流,转过身睁大眼睛很无辜地看着于姐:“怎么了姐?”
于姐道:“带点饭上去给他。”
习觐:“……就这么点小事您有必要搞得跟家暴似的吗?小心脏都快给您吓出来了……”
于姐看习觐这样就乐:“他叫苏州。”
苏州?苏州?苏州?苏州?苏州?苏州?苏州?苏州?苏州?
于姐道:“怎么?认识?”
习觐偏头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于姐彻底不想跟他讲话了,让他赶紧滚。
习觐端着一大碟子饭菜汤,走到隔壁房,抽了只手出来敲门。里面那叫苏州的大老爷儿们一直不来给他开门。他心里暗骂了一句“我操”,继续敲。
敲到第八遍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新房客低着头,头发上滴着水,习觐心说原来是在洗澡,就不跟他计较了。他绕过新房客,把饭菜放到书桌上。放好之后,转过身。
新房客抬起头,大概是水流进眼睛里,一直闭着眼睛。
习觐趁着这个好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他很白,白得有些惨。目测比自己还高,身材修长,妈的。五官精致,一看就是气质型帅哥。习觐想到自己随口就能蹦出来的粗口,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句“妈的”。
习觐打量完,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新房客忽然睁开了眼睛,习觐的视线华丽丽地撞进他眼睛里。
一点也不夸张,就在那电石火花的几秒钟内,新房客的眼神迅速变化,堪称眼神帝。简直精彩绝伦。
习觐正准备开口夸夸他调节调节气氛,没想到他二话不说朝习觐扑了过来。
习觐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新房客勒在怀里,濒临断气。他挣了几下没挣开,听到耳边传来压抑的低泣。
习觐顿觉不妙:难道这厮是我失散多年流落在外的儿子?我操长得不像啊!
新房客湿漉漉的头发贴到习觐脸上,水顺着习觐的脸流进脖子里,凉飕飕地十分不舒服。
习觐火一上来就誓死要推开他,却听到他颤抖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混合着一种让人心碎的痛,沁入骨髓。
习觐推拒的动作愣在中途。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低头伏在习觐肩上不可抑制地抽泣起来。
习觐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样,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
他说:“你不要再走了,别再离开我。”
习觐的心脏莫名其妙地痛起来。拍着他的手停下,抱紧他。
一切,自然而然。好像跟他,本该如此。
习觐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有些惊恐地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他。可能真是用了全力,他酿跄一下绊倒在地上。
习觐一惊,又冲过去扶他,心想这是要闹哪样?没想到他还没起来就又把习觐扯到了他怀里勒着。
习觐被勒得有些透不过气,晕眩中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排山倒海地涌过来。
习觐心中抗拒着,头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来仰望着这个男人英俊悲伤的轮廓。他收紧手臂抱着这个第一次见的男人,脑海中昏昏沉沉地思考这是怎么回事。最后灵光一闪,惊恐地得出一个结论:他妈的老子鬼上身了!
这个结论把习觐吓出一身冷汗。他抽回手下意识地摸上男人的脸。还好,虽然很冷,却还是有活人温度的。想着不禁暗骂:不是鬼,靠,他娘的吓死老子了。
男人握住习觐来不及撤回的手,松开他,脸停在离他五厘米不到的地方泪眼婆娑地凝视着他。
好吧,习觐表示他也不知道用“凝视”这个词对不对,但他必须要说的是,他被盯得背脊发凉,觉得阴风阵阵,下意识地就想跑。没想到刚撤开一点,男人的嘴唇就贴了上去。
习觐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撬开了他的牙齿,缠上他的舌头。像是有电流击过,习觐猛然推开男人退开几米远。心里涌上一阵特别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
男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习觐,眼中的悲伤浓重得像是严寒的积雪,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滴落到地上。
习觐头皮发麻,转身夺门而出逃命去了。再呆下去的话,他不确定那个男人会不会告诉他他们其实连孩子都有了,然后他回忆一下,发现两个人一起抱着孩子的场景熟悉无比……
怎一个“惊悚”了得!
习觐飞也似的逃回他房里,“砰”地一声把门砸上,抖着一双腿把自己扔到床上。
一分钟后,门“砰砰砰”地响了起来,他被吓了一大跳,脱口吼:“谁?!”
门外的人吼了回来:“臭小子想拆了我房子?搞什么!”
他松了口气,又抖着两条腿去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叫:“于姐……”
于姐看了他的样子,一脚把门踹开一大条缝,吼:“这是怕老娘□□你啊还是怎么的?!”
习觐一把把于姐扯进来,“砰”地一声又甩上门,说:“于姐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于姐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我怎么你了?”
他指指隔壁房:“他是哪儿冒出来的?”
于姐踹了他一脚,道:“你哪儿冒出来的他就哪儿冒出来的!”
习觐心里一咯噔,想:完了,他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那我们岂不是……乱伦?我勒个去……
后来再一想,发现自己会错意了,暗骂一句,扭曲着表情继续听于姐讲。
于姐说:“他本来就不讲话,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身份证上写的地址是……那个什么……”
于姐歪着脖子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看着习觐,道,“忘了。”
习觐白眼一翻,差点没晕死过去。于姐道:“你们刚刚是怎么了?”
习觐瞪着眼睛摇了摇头说瞎话:“没什么!”
于姐立刻就知道有什么了,拉开门二话不说跑隔壁去。一分钟后,隔壁房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声:“习觐!!”
习觐抖着腿去自首。
刚到房门口于姐刷地就给了他一个杀人的眼神:“你做了什么?!”
习觐傻了:“我做什么了?!”
于姐往旁边一让,习觐更傻了。
只见那个叫苏州的男人竟然还倒在地上。习觐心一虚,走过去扶他才发现他已经晕了。头发还是湿的,衣服也湿了,体温低得不像话。习觐心里一紧,半抱着把他拖到床上。
于姐道:“说!你是不是因为我让你给他送饭怀恨在心就把他给打晕了?!”
习觐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把把她推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