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是……」
潘平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沈玉京的字迹。
而开头的晓星两字,让潘平知道,这也许就是他写给赵晓星的众多情书里的其中一封。
虽然不明白赵晓星将它寄回来给自己的用意为何,但他仍继续阅读下去。
只是,当他越往下读去,他的脸色便愈是面如土色。
晓星:
如果你迷路,我可以成为你的指南针,但灯塔我买不起;如果你难过,我愿意踹开你心门,我不介意看见你内心的裸体;如果你生气,你可以尽情打我出气,我很乐意让你在我身上添满消不掉的痕迹。
我时时刻刻想起你的容颜,因为你的脸是我见过最大、最圆的大饼;我时时刻刻忆起你的声音,因为你说话像是一只公鸡在叫啼。
所以,请你接受我的情意,我会用我的一生呵护你,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母猩猩。
爱你的 潘小狗敬上
「这到底是什麽阿?」
另类创意作品!?还押韵咧!
如果不是因为这封信与切身相关,潘平说不定还会赞叹个几句。
「没错阿,这是阿京的字迹……但是,是什麽时候……」
潘平算了算信纸底部签署的日期,正好是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难……难道?」
潘平撬开了记忆的匣盒。
他想起了当时候他以一根鸡腿换取了请沈玉京替他修情书的机会。
他也想起了当时的他并没有检视过信的内容,就让沈玉京将信丢到了赵晓星的桌上。
他更记得,当他落荒而逃回来的时候,赵晓星的一句「潘狗,我讨厌你」让他几乎哭断了肠,被强制送进了保健室。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候心高气傲、只爱捉弄他的沈玉京会因为一根鸡腿帮他修改情书,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晓星才会说,她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爱她……」
这一封信只是一个开端……
沈玉京一直知道的,他一直知道,自己有多麽信任他,信任得从来没有再去检视过他所修改过的内容。
「阿京,後来的信,你都改成了什麽样子……」
潘平一时怒气翻涌,没有发觉自己是多麽草率地便判了沈玉京的罪。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不行,他得问清楚……他得问清楚……问清楚为什麽沈玉京要这麽做……
被赵晓星一再地拒绝,最多便是感觉世界黑暗得寸步难行,但知道了沈玉京的恶行,潘平觉得自己的世界就要倾塌。
「喂,小狗子,你要去哪?待会不是约好了要去湖里裸泳吗?」
才刚踏入房内的林氏双胞胎又一次展现异口同声的神技。
但潘平却像是充耳不闻般,自他们身边一闪而过了。
因为,现在的他只想冲上台北,捉住沈玉京问个明白。
这时的潘平还没意识到,对现在的自己而言,知晓沈玉京的真实想法比向赵晓星解释一切还要来得重要多了。
沈玉京的感冒一直都没好全,上一个星期冷气团来袭,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病毒又大肆侵袭了沈玉京,导致他持续低烧了好几天,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整个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模样糟糕得像是癌末病患。
「这几天让潘平上来一趟好了,说不定刚好赶得上见最後一面。」
沈玉京自我解嘲。
可不出半会,沈玉京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在寄出了那封信後,他就再也没有信心,他与潘平还能如现在这般亲密、这般地好。
也许,潘平再也不会给他拨关心的电话;再也不会向他露出吃瘪却总是克制著不对自己发火的隐忍神情;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让他像只无尾熊般死赖在自己宽阔的肩上;更可能,从此以後,他将从他的世界里远远地逃开,再也不让他见上一面。
而这些,都还可能只是最平和的回覆而已。
「潘狗,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吧?」
沈玉京一向是自信满满的,但爱上潘平、爱上这麽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异性恋者,他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
沈玉京边想著,边拢紧了身上的厚外套。
这时候,在沈玉京身後,急促的脚步声渐响。
但也许是感冒的关系,沈玉京的听觉比平时迟钝了许多,直到突然一股粗蛮的力道缠绕上他的手腕并将他直直往前拖行时,他才发现自方才开始便一直有人跟随在他身後。
「放……」
前方的人没有回头。
但沈玉京只望了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十多年了,他已太熟悉这一个背影。
熟悉这一个永远只能空望著的背影。
「潘狗……停……慢……」
潘平的步伐大,如今脚步又急,被扼住了手腕的沈玉京只能跟在後头踉跄地跑著,喘地上气不接下气,视线里的那一个背部轮廓渐渐被疼痛的泪水给模糊了。
清晰的轮廓线条崩解了,就像是这人终於要完全离开他的视域,连个简单的背影都不屑给予。
「你做……唔─」
潘平拐进了巷子里,脚步终於停了下来,但沈玉京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潘平毫不留情地压到了粗糙的灰墙上去。
「为什麽……」
潘平的语气含杂著痛苦与愤怒。
「什……麽……」
沈玉京想抬起头,看清潘平的表情,但潘平粗大有力的手腕架在他的胸膛上,那深处的心脏咆哮著难受,他连呼吸都感到了困难,更遑论这一个只是稍微拉扯到胸前肌肉的动作?
「为什麽……为什麽要写这样的信?」
沈玉京的视线无法触及潘平的脸孔,却能看见他握在手心里的,一张破烂烂的纸。
沈玉京连一个字也没看清,但他已经彻底地知道那是什麽样的东西。
潘平现在所拧著、绞著的,是他的心、是他对他的情。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这样的行为……你不觉得可耻吗?」
可耻。
这就是潘平的答案。
此刻,沈玉京知道,他还是太奢求了。
还以为潘平会有所不同、还以为凭著这麽多年的情谊,起码还能保住一点点能与他继续相处的空间。
但现在,沈玉京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对於他所抱持的异样情愫,潘平果然还是感到了恶心。
所以他在一收到信後,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冲了上来,就只是为了揪著他的领子,大骂他是个爱上朋友的变态。
「……。我不後悔。」
他的单恋,潘平不屑一顾,甚至是将它们当成了肮脏的东西,丢到了他的面前向他兴师问罪。
但他不觉得可耻,不耻於爱上潘平、爱上这一个自己认可、认为值得去爱的男人。
他也不觉得後悔,不悔於将这样的心情传达给潘平、传达给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的男人。
「什麽?」
「我说,我不後悔写了─」
沈玉京话还没说完,潘平就出手了。
如石般的拳头落在了沈玉京的脸颊上。
沈玉京摔在地板上,呼吸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为什麽……是因为这样耍我很好玩?」
潘平感到极浓厚的痛苦。
沈玉京说他不後悔。
他甚至连信的模样、信的内容都没有见著,他便说,他不後悔。
这样,是不是证明了,他真的从头到尾都在戏耍他?真的一直将他交代给他的信,胡乱改成了他所不知道的糟糕内容?
潘平的怒气从未如此高涨过,一瞬间,他的拳头几乎又要出击,但就在他看见了沈玉京蜷缩在地板上发抖的模样後,他便再也下不了手。
他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