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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点了点头。
沈之航也凑上去：“对啊，您这屋暖气感觉不怎么管用，怪凉的。”
女人搭上沈之航的手，拍了拍，难得开口说道：“我们小城，他有女朋友了吗？”
沈之航点点头，又摇摇头。
叶城连忙说：“妈您说什么呢……我，我没有……”
女人转过头来看着叶城，轻轻用手碰了碰叶城的脸颊：“孩子，妈妈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看见你成家立业……幸福，快乐。”
叶城闻言低下了头，默默地不吱声。
沈之航看着叶城为难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哪有爹妈不希望孩子好的，他妈妈那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却大概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叶城看了看沈之航，那眼神似是在询问，好像等着沈之航一个肯定。
这时沈之航的脑袋却仿佛有千万斤铁一般沉重，怎么也是点不下头。
叶城看着沈之航犹豫的样子，也觉得话哽在喉，愣是说不出一句来。
两人呆了一会儿便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一路上甚是沉默，他们找了个公园儿的长椅坐下。
公园怪冷清的，现在正是五点多，人们下班儿的高峰。
他们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中途路过一对看起来很甜蜜的情侣，女孩儿挽着男孩儿的胳膊，男孩儿像是在给家里人打电话。
“哎，您放心，我接她下班儿了，已经到了咱家附近那个公园儿了，一会儿我就回去，看把您急的，以后都是一家人，可别整的客客气气的。
哎，对了，我们结婚的请柬已经选好了，晚上给您瞅瞅，您要是觉得好看，咱就定了啊！”
☆、第八十七章 坦白
沈之航摸摸的握住叶城的手，什么也不说。
叶城说：“小航……”
沈之航用食指点了点叶城的嘴唇：“我都知道，你乖，别怕。”
叶城咬咬嘴唇：“小航，我们回去吧。”
沈之航拍拍裤子站起来，把手伸向叶城：“行，别忘了去菜市场买点儿东西，晚上狗蛋儿想吃可乐鸡翅还有糖醋排骨了。”
叶城说：“明明是你自己想吃。”
沈之航说：“狗蛋儿告诉我的！”
叶城拉住沈之航的手站起来也拍拍裤子：“我不是说回家。”
沈之航疑惑：“不回家？回哪儿？”
叶城说：“去我妈那儿，把话说明白。”
沈之航皱皱眉：“城子，你看……她那样儿你忍心吗……”
叶城说：“我就是不想瞒着她，以后日子还很长，她总会发现的。既然这件事情我注定要愧疚，不如一早告诉了她，咱也不用费心瞒着她，对大家都好……”
沈之航琢磨琢磨，点了头：“但是，要是看你妈不对劲儿，就别多说了，她也不容易吧，不论如何，到底还是希望你好的。”
叶城说：“嗯，我都知道。”
…………
于是两人又折了回去，推开了房门看见女人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女人听见有人来了，连急忙慌的收了起来。
叶城走过去：“妈，您写什么呢？”
女人摆手：“没有。”
沈之航走过去嘎嘣一声就跪了下去：“阿姨，我们回来就是有个事儿跟您说。”
叶城也没想到沈之航这么直奔主题的就要说了，赶紧在心里拟着草稿。
沈之航先是停顿了一下，女人转过头去不解的看向叶城。
却没想到叶城也走了过来，跪了下去。
沈之航吸一口气，轻声开口，像是害怕惊着了什么：“阿姨，其实我有一个事儿一直瞒着您。
我不知道您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但我不想再继续这样式儿了。
不管怎的，您就算打我也成骂我也是，但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打死都认定了的事儿。”
叶城垂头不语，但无声无息的握住了沈之航的手掌。
女人看见叶城握住沈之航的手，瞪大了眼睛，像是猜到了什么。
沈之航继续说了下去：“阿姨，我和城子其实不是朋友关系……是，是爱人……”
女人咬死了嘴唇，一言不发。
叶城咳嗽两声，说道：“妈，这事儿我们商量了才来的，为的就是不想瞒着您。
您要是受不了，我就不在您边儿上碍眼了。
不过您是我妈，不论您以前做了什么，我不能恨您，我只希望您能打心眼儿里，接受我们。
我从小就不善言辞，也从来没有和您谈过心，您也……从来不在乎我是不是没有朋友，我想您从来到都不是了解我的……
您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离开。
您知道那种感觉不，当没有挂念了，就想走的越远越好。
我就在那时候遇见的小航。
我知道，这样的感情不会被大部分人认可，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我们都……没有办法……”
女人还是没有动静，只是闭了闭眼睛。
女人自己转动轮椅，去到窗户边儿上，三人沉默了良久。
叶城抬了脑袋看见女人轻微颤抖着的，单薄的肩膀，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拉着沈之航站了起来，走到女人边儿上，把手搭上女人的肩头：“妈，我不指望您现在就能接受我们……”
“最近越来越凉了，您多穿点儿。我们就先走了，过两天还来看您。”说着看了看沈之航，沈之航摸摸叶城的脑袋瓜，牵上叶城的手就往外走。
眼瞅着走到了门口，女人却又开了口：“小城……”
叶城回头：“嗯？”
女人牵强笑了笑说：“孩子，再见。”
☆、第八十八章 需要
回家的路上叶城一直都觉得心里不踏实，眼皮一个劲儿跳。
他们从公交车上下来，叶城正巧想起了什么，带着沈之航去自己以前工作的地方，站在高楼底下往上看：“这儿就是我大学毕业那前儿工作的地方，哎，我带你去一个地儿。”
沈之航稀里糊涂的跟着叶城，走了没多会儿，看见一个卖糖炒栗子的摊儿。
叶城左看看右看看，拉着沈之航走到摊主跟前：“你好，请问这里以前有一个馄饨摊儿，怎么不见了？”
那摊主把手上的水擦到围裙上：“你说那个老头子啊，去年刚过了大初一，人没了。”
叶城愣了愣，问道：“怎，怎么好好儿的，就没了？”
摊主放下手里的东西：“要说这年纪大了一个人活着也挺孤独，那老头子就住我隔壁，大过年的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屋子里头死了个人。
那时候天儿凉，死了都好些天了，还是街里邻居老王他猫跳墙进去了，他进去找前儿发现的。”
叶城点点头，不再问什么：“那，那谢谢您，我们就先走了……”
摊主说：“这么看来你二位还是他老的旧相识了？”
叶城说：“谈不上什么，就是经常来吃他的馄饨，世事无常……”
摊主叹口气：“小伙子说话挺老成，也被难受了，要说他和他老伴儿以前在我们街上也是有了名的恩爱，他老伴儿去世之前他每天都守在她床前说话，这下他们能在天上再在一起了。”
…………
回家路上叶城也是很沉默，沈之航不说什么，一路上把叶城的手揣自个儿兜里攥紧了，生怕丢了似的。
在路边儿上买了点烧烤，拎了一打啤酒。
两人喝了不少酒，沈之航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些琐事儿，叶城安静的听着，偶尔也插上几句。
“城子，那摊儿主说得对，你别难受，他是找他老伴儿去了，一个人活着多累。”
“嗯，我知道。”
“你妈的事儿你别怕，咱过两天还拎果篮儿看她去，你不知道，我过去可是我们街上广大妇女的金牌儿明星，你妈指定也喜欢我，她一定会接受咱俩的！”
“小航……”
“咋了？”
“你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说啥怎么挺过来的？”
“一个人，活着……”
“嘿嘿，我是打不死踩不灭的小强，哪儿哪儿都一样儿，我朋友可多啦，都是五湖四海各路英雄！”
“你没跟我说过，为什么一直在四处走呢，你说过，想要有一个房子，壁橱，爱人，可……”
“你等一下儿~我拿个东西给你看。”说着站起身，跑到衣柜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张照片来。
走到叶城边儿上递了过去：“诺，这是我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我妈走了，我又不上学了，给这片儿混了两三年，也绝望过，后来我就看见这东西了。
我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儿的，是什么让我爹再没回来。”
叶城拿起照片看了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