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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那件衬衫,想起那天的对话,古学庸有点恍惚。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他该怎麽察言观色?怎样才算是长大的表现?
古学庸两眼无神地望著褚惟勋。
──对不起,我还是不懂。
他选择直接问清楚,「你要解释吗?」
「解、解释个屁啊!就你看到的那样啊!」
不过是互相需要一起发泄,谁叫古学庸总不在身边?不是赶作业就是要打工,自己是为什麽坚持跟他考同所学校?
再说,都是男的又不会怀孕,他也没打算和古学庸分手,有必要那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吗?
「我知道了。」丢下轻飘飘的四个字,转身离去。
古学庸离开的背影像慢动作格放,电梯就在不远处,却好像走了一光年。
褚惟勋眼见电梯门打开、古学庸走进去、电梯门阖起,直到灯号层层下降抵达一楼,都没有移动脚步。
晚点再说吧!他有点烦燥地想。
转身要回房,褚惟勋的眼角馀光扫到门边放著古学庸遗留的纸袋。
拿起纸袋甩上门,他走到书桌边,原本躺在床上的卓立树已坐起身。
凤眼微眯,卓立树弯腰捞起散落地上的衣裤,一件一件穿上身,发现回房的褚惟勋脸色很臭,懒洋洋地笑开,「干嘛?被甩了?」
「闭嘴!」
细心包装的手染棉纸被他随手撕成碎片,打开最後一层纸盒,里头是一本他找很久的荷兰原文梵谷精装画册。
封面是那幅他最喜欢的画,短线条组成的漩涡布满蓝紫色星空,魔幻而炫目。
献上你最爱的<星空>,愿你暗夜迷途时得以仰望,不孤单。
生日快乐。 庸
褚惟勋手拿那本异常有份量的画册,看著封面上那张字迹娟秀的便利贴,第一次涌现近乎後悔的情绪。
戴著星型耳钉的左耳,隐隐作痛。
☆、雏鸟情结 8
俗话说:「饭後一根菸,快乐似神仙。」
打从国中到大一,宋天宁九成确定自己只会越抽越凶,离天堂越来越远。反正到时得肺癌再让撒旦把他的肺扯掉就好。在那之前,他还是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地狱之路。
他瞪著旁边那个像游魂般飘上楼,中邪似往栏杆越走越近的家伙。
懒得多管閒事的宋天宁难得纠结了一下,在心里进行善恶二选一。
举著选项一牌子的小恶魔建议:「各人造业各人担,把菸抽完就走人。」
但他不希望明天因为涉及自杀命案,被记者用麦克风围堵闹上电视新闻。
拉著方案二布条的小天使高呼:「多想两分钟,你可以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啊!」
他自己就被那些见鬼的中国文化史、西洋文化史、哲学概论、艺术概论和乱七八糟的台湾史烦到也想「You jump,I jump」了,哪来的立场?
宋天宁越想越火大,伸脚踩熄燃到一半的Dunhill,选择第三条路:「喂!要跳楼去别栋,别弄脏这里!」
男宿顶楼打著中看不中用的昏黄观景灯,暧昧不明的光影中,那人缓缓转过脸来。
那是张不论性别,绝对精致漂亮的脸。连有个整型医师父亲,从小到大看帅哥美女看到吐的他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家伙虽然看起来不中用,但非常中看。
就算从头到脚都明白显示这是个雄性人类,也丝毫不损他的美貌。
咚咚隆咚咚咚……那不是庙会阵头的击鼓声,而是宋天宁莫名失速的心跳。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被美色迷惑的经验了。
「……抱歉。」
正抚著下巴在脑中翻箱倒柜回忆的宋天宁被打断,眼看那人道完歉又飘下楼的背影,皱了皱眉。
似乎看到一线曙光又像云雾遮掩看不清的烦闷感,让原本就因为报告躁郁的宋天宁更加不悦。
「What the hell!」
他用力踩著已经熄到不能再熄的菸蒂,爆出独处时还改不过来的英文粗口。
***
俗语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过是匆匆一面,宋天宁当晚就梦到那个脸上写著「我不要活了」的家伙。
要不是没听到任何风声,他会以为那家伙真的跳楼挂点,然後入梦要他申冤。
灵感便秘没法写报告的礼拜六既然睡不好,索性早点回家当孝子。
没想到当他大清早开车下山赶回家,只有空城一座和纸条一张。
宋天宁抓著纸条,觉得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疯狂跳动。
基於对象是自家爹娘,他不得不忍耐火气别问候他们祖宗八代,依照纸条上的指示跨越三个县市,前往爹娘所谓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家。
对照门牌号码站在独栋别墅前,来开门的是一个气质高雅的大美女,还有张让他觉得面熟的美人脸。
「嗨,我叫宋天宁,听说我妈江芷菱在这里。」
此时的背景音正是宋家爹娘「哎呀!不孝子你总算来了!」、「让大家等那麽久,迷路不成?」一搭一唱的取笑声。
「你是天宁?好久不见都不认得了。辛苦了,请进。」
美丽笑容和亲切招呼把宋天宁的火气浇熄大半,认命进门承受爹娘的取笑,还一边和他们的好友夫妻档:温文儒雅的男子和明豔动人的女子寒暄。
坐了一阵子,他终於发觉进门後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似曾相识的大美女对他说:「好久不见。」
所以,他是真的见过人家吧?
抬头环视,他对屋内装潢有印象,连眼前这对夫妻的长相也慢慢和久远记忆中的模糊印象重叠。
看著独子半恍然、半迷惑的眼神,宋妈妈非常顺手巴了他头顶一掌,「连古叔叔、古阿姨都忘了,你这孩子真是失礼!」
夫妻多年默契让宋爸爸接著把儿子被巴歪的头往下压,开口致歉,「管教不当、管教不当,见谅啊!」
都升上大学还被当三岁小孩打,宋天宁很想翻桌,却碍於现场还有外人只能隐忍,咬牙切齿道:「古叔叔、古阿姨对不起,是我记性不好。」
「唉唷,不是你的错啦!毕竟那时你只有五岁呀。」古太太童绮丽笑得一脸艳光逼人。
「听说他还跟你家学庸求婚?」当初听妻子转述笑到肚子痛,如今机会难得,宋爸爸把握时机求证。
「对啊。庸才五岁就被订走了,我当妈妈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你儿子才住一个月就对人家死心蹋地,还跟他求婚,根本不把德润和君仪两个大姊姊放在眼里!真是的!」
宋妈妈明里对丈夫解释,暗箭射向儿子。
被一箭穿心的宋天宁只能嘴角抽搐,心头喷血。
老友重逢相谈甚欢,古太太这时才想到客厅里少了二女儿的身影,转头询问。
「对了德润,君仪呢?」
刚才替宋天宁开门的古家长女微笑开口,「君仪说在家念不下书,要到图书馆去。」
直到此刻,宋天宁才发现「学庸」这名字不属於帮他开门的大美女,也不是去图书馆的那位。
难道是三女儿?
「所以,学庸是……?」
宋天宁想都没想地问出口,换来在场所有人讶异的目光和诡异的沉默。
宋家妈妈正想开口救场,门铃正好响起。
古大姊看了看时钟,「应该是庸,他有说差不多这时回来。」
「还傻?去帮人家开门啊!」
又平白被自家娘亲巴了一掌,宋天宁觉得这趟来根本是自取其辱,让老人们练铁砂掌打好玩的!
内心火山爆发恐龙暴走著,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听话去开门。
「是你?」
门内的宋天宁瞪著昨天才看过的美少年,门外的古学庸看著意外出现在他家的陌生人,异口同声。
☆、雏鸟情结 9
长大象徵人事全非。
曾形影不离同吃同睡的儿时玩伴,因为时空隔阂生份,各落坐在沙发两端听大人们热心过头的前情提要。
「都是你瞎操心!说什麽怕宝贝儿子有自闭倾向,要我从夏威夷飞过来帮你看!明明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啊。」宋妈妈指著大学死党取笑。
「我是在帮你找藉口回台湾好不好?夏威夷又热又吵,你根本住不惯吧?」古妈妈也不甘示弱。
「哪会!我儿子在那里玩得好开心。」要不是年纪太小,搞不好还可以学射击、开船和驾驶直升机!
「天宁来我家玩也很开心呀。」
「是啊,看到你家学庸就好开心,还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跟人家求婚,拜托,他才五岁耶!差点没笑破我的肚皮!」
宋妈妈非常致力吐槽宝贝儿子,十多年来始终如一。
被吐槽的当事人很丢脸,被牵扯的另一个当事人也很尴尬。
知道儿子内向脸皮薄,古家爸爸笑著替两个年轻人解围。
「都是小朋友嘛!童言无忌。对了,你们回来多久了?」
十多年前短暂相聚後,宋家搬到美国定居,直到宋妈妈看到宋天宁为了做报告上网搜寻中国新年的典故,看的还是英文网页,才发现大事不妙。
刚好家乡有大学提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