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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眼都是泥灰,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腥甜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脖子上,又顺着衣领往内流入。
他才刚在这段战壕里站了一分钟,一枚炮弹就精准的落在了这片阵地上。那一瞬间,三名下属把他压在了最下面。
李虎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知道他们这会儿是都完蛋了!
自从进入六月以来,好日子就结束了。
前段时间他趁着驻扎在山沟里的机会,拼命扩充人马,招徕人心。因为他的军队总是杀地主大户,却不动穷人一分一毫,所以还博得了一个劫富济贫的美誉。
对此,李虎自有计较,‘穷人身上的油水,就像那蚊子的鸡/巴,再怎么挤,难道还能挤出水儿来?劫大户的财,招穷鬼的人,这他妈才是正道!’
他因为手臂不好,时刻都防着手下造反,于是格外的重视收买人心。就那几个月的时间,他一边不断的与国民军交战,往往是背后突袭,一得手就跑,一边拿出心思来培植心腹,在三阳镇构筑工事,有心把这一片山沟变成自己的根据地。
可是到了六月,上峰一纸电报,要求李师立刻开赴西口正面战场!
李师都是乌合之众,装备落后,缺乏军事训练,神出鬼没的放放冷枪不成问题,但一到了这种大场合,就露了怯。
几场战斗下来,损失惨重!李虎心知不妙,再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月,自己这点家底儿就全没了!
又一发炮弹落在了隔壁阵地,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李虎在心里飞快的合计,‘他奶奶的!这炮弹好像长了眼睛,专轰老子这块!今晚就得逃!再他妈不走,老子就得埋这儿了!’
当晚,趁着夜黑,李师残部悄悄的从前线撤下。
临阵脱逃,是剥皮抽筋的罪过!全师上下,都知道生死在此一举,把心提在嗓子眼,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悄无声息的跟着官长们往外走。
他们洪福齐天,竟真的从前线脱逃了出来!
一到了安全点的地儿,长官一挥手,小兵们撒开了脚丫子,拼了命的沿着山路跑。
只要翻过了这几座山,便是三阳镇了!那里有吃有喝,还有接应的大队人马!
天朦朦亮,红灿灿的光芒出现在地平线上。
一片清脆的鸟鸣中,突然传来“呯”的一声闷响!大家转头四顾,见到队伍中一个下等军官,突然仰起了头,合身便向后倒去。
他额头上有个黑黑的弹孔,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溅出来流了一脸!
“轰!”的一声,队伍炸了锅!大家手忙脚乱的举起枪,拉开枪栓……
来不及了!这时,四下树上都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李虎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头上罩着个黑布袋,坐在吉普车上一路颠簸,也不知到了哪里。
他一身的血腥味,全身的骨头痛得像散了架似的!这是刚才被擒时,挨打落下的。
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未对他开枪,这是要抓活口!
‘不要老子的命,还把老子脑袋遮起来……’李虎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心沉在谷底,‘这次完了!死的时候,也不知道这身皮……还能不能穿在身上?!’
李虎手不能动、目不能视的倒在地上。
突然间,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的哆嗦!
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那个人的脚步声!
‘这回真是完蛋了!’他在心中默念道,‘他会怎么杀我呢?剥皮?!活埋?!还是轮上一圈再死?!’
心知再无活路,他唯有给自己打气道,‘出息点!别哆嗦!反正都是个死!死之前,再别让他看不起!’
脚步声停在他面前。
两只有力的胳膊将他一把拦腰抱起……
李虎觉得身下一片柔软,竟是被放在了一张床上!
头罩被掀开,眼中突然一片光亮。
他在这片突如其来的光线中眯了眯眼,看见一个人抄着手站在自己身前。
阳光中,他的面颊都带着点淡淡的金色光辉,头发随意的散落在前额上,两只眼睛眯起,笑容温柔缱绻。
李虎茫然的张着嘴。在谢远看来,是一个希翼亲吻的样子。
他俯下身,嘴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触感是干燥而又龟裂的,坚硬得没有半分柔软,他温柔的把舌头探进去,挑动着对方的口腔和舌头……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末了,甚至有唾液从口腔溢出,顺着面颊滴落。
谢远直起腰,眼睛亮亮的,仍旧是温柔的笑了笑,“小老虎这么乖,是想向三爷求饶?”
李虎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覆压下来,遮盖住他眼里的神情,“操你大爷!”
“死老头子是独子。你大概……只能操我爹。”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李虎沉默着,半响,突然说道,“又栽你手上了!老子认命!说吧,准备要我怎么死?!”
谢远挑了挑眉,他解开李虎手上的绳子,口气温和亲昵,“简直和第一次一模一样……小老虎真是个骚/货,上赶着要三爷再给你开一次苞!这回不绑你,里面是浴室,自己去洗干净了出来。放心,窗户都锁死了。或者你可以试试在里面撞墙。”
李虎费劲的从床上坐起来,他直直的看向谢远。
他短短的一生,眼看就到了尽头。仿佛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他终于看见了终点。
可是这终点,原来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
他真的木呆呆的去了浴室,把自己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硝烟味和血腥味还在身上,他已经走了出来往床上一躺,“过来伺候你大爷!爽完了这把我好上路!”
李虎两腿分开,被反过去直压在了头上。
腰高高的抬起,谢三的家伙,一直挺进到他体内最深处!
两人都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汗液滴落下来,交汇在一起,空气中还有着鲜血和硝烟的味道。
光天化日下,李虎的腰扭动得像条蛇一样,谢远可以看见他小腹上的肌肉,在一起一伏的动作着。
他不由得就着这个姿势埋下头,舔上了李虎的肚脐……
李虎“啊”的一声惊喘,伸出手去,扯住了谢远的头发。
两人的眼神直直对在了一处,四目交汇,里面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李虎喘息了一声,嘶哑着嗓子说,“操你爹!再加把力气,干死你大爷!”
谢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低低的说了声,“遵命”
这场交合开始的时候是白天,结束之时,天边已有暗红色的晚霞,在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绚烂着。
谢远终于从李虎身上翻下来,两人头挨头并排着躺在一起。
有微风从窗外吹入,给这夏日的傍晚带来一丝凉意。
良久,两人都一言不发。
晚霞一点点的湮灭,星星点点,终于沉没在地平线上。
天完全黑了的时候,李虎张开眼睛。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那张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雕塑一样的下巴……
原来,自己这辈子,就是完结在这么一个人手上!
他张了张嘴,终于是说道,“动手吧。”
谢远也张开了眼。他一侧过头,两人的鼻尖便都贴在了一处。
他低低的笑了,“这么急着想死?三爷说过要杀你了?!”
李虎惊讶的张了张嘴,“……老子背后整你,你还留着我?”
谢远注视着李虎,眼神闪闪发亮。这一刻,他是舞会上那个微笑的青年,“看上的,就是你这个坏种!你要是不折腾了,那就不是三爷的小老虎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放心,我不把老虎关在笼子里,放你回山上。但是……”谢远转过头,下一个瞬间,眼底划过一丝冷酷,“失败一次,总得留下点东西!有了教训,长进得才快!”
“上次三爷说过,二十万大洋,不够买你两只眼睛!但这一回,咱俩的情分,够你买回去一只!”
李虎睁着双眼,直直的注视着谢远。
谢远的手很稳。
一道白光之后,他的左眼感到一阵剧痛!
在铺天盖地的痛楚中,他张开嘴唇,两人重又吻在了一处!
李虎在战地医院接受过一番治疗,几天之后,他左眼盖着一块纱布回到了三阳镇。
走的那天,谢远没有出现。倒是当时跟着他的李师残部,命大活下来被俘了的,都跟着他一道被释放了。
李虎心里很平静。从轮船上逃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
他是注定要在乱世里讨生活的人!
活着就要报仇,就要混得风生水起!
若是中途死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他没再去想谢远。现在自己样样不如人,想也没用!
1926年7月4日,广州国民政府颁布《北伐宣言》。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