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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武晔扮家家酒好玩儿么?”
小古的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见过的、女孩子们常常凑在一起玩儿的游戏,北方人叫“过家家”。就是有人扮演妻子,有人扮演丈夫,剩下的就是扮演孩子们。她们通常选一块空地,再准备一些锅碗瓢盆的玩具,就齐活儿了。不到各自的母亲招呼她们回家,游戏就不会散场。
“原因很简单,你是个摄影师。周童他们都没告诉过你?太没哥们儿意气了。”
我终于还是打开了那个藤编的箱子,也终于……给了自己一刀。
仔细想想,我知道武晔什么呢?
什么都不知道,他绝口不提。
看着照片上的人,我好像完全认不出来。
那上面的男孩十几岁的样子,柔顺的头发不比我现在短,如果不是唇的正中,那颗小小的唇钉儿,我不会知道那是武晔。
他笑着,笑得那么清纯,颠倒众生。
嗯,真的是那种清纯,或者说青涩,那么自然。
“我很反感别人拍我。”我记得这是武晔第一次见我就跟我说过的。
看来他语法有问题,他应该说:除了他,我很反感别人拍我。
操你妈的!
“你还有空管唐若?先管好你自己吧。”小古那声音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一张张的翻看那些照片,我说不出来现在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我想,不久前我看他离开时候的预感是正确的。那是不是我整个水晶球也能当巫师?
是的,他从未属于过我。
就好像,他从没说过他喜欢我。
我一直以为他就是那样一人,现在看来,原因在这里。
武晔自己的照片放在一个大大的信封里,很杂乱,但下面是一摞一摞的影集。我觉得,那些可能才是重点。可我犹豫了很久,都没敢去碰。
我怕什么呢?
说不出来。
傻子最幸福。我真的该听话睡觉而不是打电话去质问小古,质问了半天,我只肯定了两件事情:一,小古绝对不会回到唐若身边。她表示的很明确: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二,我是个SB。彻头彻尾的。
当我撬开这只箱子的时候,我本以为我会崩溃,会犯病。可我现在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很平静,脑子无比清晰,一点儿都不疼。
这就好比你宝贝一只古董花瓶,因为它价值不斐,得之不易,独一无二,你丫整天提心吊胆的怕它碎了。结果真碎了,你倒是踏实了。
呵呵……
我现在只是特佩服武晔,并且深度同情。你说他找个替代品都不好好挑选一下,弄来个瑕疵多辛苦啊?
我一直在给他添麻烦,方方面面都是。
我糟糕的脾气弄得他一天到晚都得小心翼翼。
我长期的慢性失眠,导致他每天都得先哄我睡觉。
我总漂着,一走就是几个月。
我长期服用药物,有严重的药物依赖性,发病的时候更是行为紊乱,干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不清楚。并且因为这些药物的副作用,有时候跟我做爱会很麻烦……
我的病永远不可能治愈,这是无数个医生告诉我的。
嗯,武晔,你真是选错了人。
点了烟,我看了看那摞影集,最终,还是动手拿了一本出来。
全部都是风景。
一张一张的看着,我竟然发现一丝熟悉感。这些照片,很有我的风格。
古怪的视角、偏执的处理方式、小风景,无限的寂寥。
现在回想起来,武晔是看了我的片子之后开始跟我交谈的。之前,都是些客气但不失体面的套话,没有任何温度。
我像他么?
一本一本的翻着影集,我觉得疲惫。不是久未成眠的身体,而是埋在身体里那颗跳动的心。
我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但是在情感上可能有。我做不成影子。
从影集里掉出了一张相片,我捡起它,看着,忽然笑了。
那是我看了这么多相片过后,唯一看见的一张合影。曝光很厉害,是镜子反射的那种很硬的光线。可还是能看清楚里面的两个人。
武晔拿着一架老式的相机对着那镜子,他那么认真的看着镜头,想要捕捉的不是自己,而是镜子里折射出的那个人。
那人叼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空空的。
很没时代感的一个人,简单的衬衫,平凡的五官,安静的容颜。
翻过照片,背后有写字迹:苏禾
看着标注的日期,是十几年前了。
我坐了一会儿,看着太阳从正午时刻滑落,然后整理好了那只藤编的箱子,放回原处,下了楼。
“妈,我。”
“小唯?”
“Edward……最近你们有联系么?”
“啊?怎么突然问他?”
Edward是我妈的第二任丈夫,一个喜欢跟小成本独立电影较劲的家伙。
“我手里有些东西需要他帮我。”
“你直接打他电话吧,上个月我们俩通过电话,他好像在爱尔兰一乡村城市取景呢。”
“成,我知道了。”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怎么了?”
“没想到你会突然打电话……我这儿都半夜了。”
“我操,我忘了,哈哈哈。”
“没事儿,我们在墨西哥,这儿挺有意思的。”
“嗯,跟他问好。”
我看着手里的护照,翻着,真是去了不少地方,各个国家的戳子都在上面,恐怕作废之前又要满了==
武晔真的把我的护照收了起来,看着被我翻得一团糟的屋子,我几乎笑出了声音。
挂表显示的时间是三点过一点儿,他再过一个小时就会下课回来了……
我整理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些必要的设备,还有我的唱片。其他的我都不想要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是得给武晔打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他挂了。十分钟后给我拨了回来。
“你不是还没睡吧?”
“武晔,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又怎么了?我刚下课,间休只有十分钟。”
“足够了。”我听着后面背景的声音,确实稍稍有些嘲杂。
“我怎么觉得你那么不对劲儿?”
“首先,告诉我今天几号,周几。”
“你过糊涂了?”
“告诉我。”
“11月28号,周四。”
“嗯,然后请你告诉我,我叫什么。”
“许唯,你到底怎么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苏禾是谁?”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只能听见学生们乱哄哄的声音。
“THANKS,THAT’S ALL。”
我挂了电话,把卡从手机里抽了出来,然后,扔进了下水道,手机则扔在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我不再需要它们了。
十二年之后,我知道,我又将从这座城市落跑。
清晨我在上海的阳光中醒来,给唐若发了MAIL,从酒店CHECK OUT,去了机场。
在候机大厅里给总编大人打了电话,我说我想像以前那样合作,做自由撰稿人,我辞职。他终于骂出了那句忍了很久的:疯子。
然后我们都笑了。
他说,许唯,你永远都没法安静下来。
我说,是,晚上好梦,再联系。
飞机慢慢地在跑道上滑行,我忽然想起了在北京落地的时候,那一连串的跑道灯,它们也是没有光亮的。因为是白天。我站在跑道的护栏旁希望能在机窗上再看看什么。到底要看什么我不知道。
回到座位上,我拿了CD机,反复的听一首曲子——巴赫的六首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你没事儿吧?”很久之后,我快要睡着了,身边的女孩儿推了推我。
“嗯?”我拿下了耳机。
“你……纸巾给你。”
我看着她,一个很时髦的中国女孩儿,她是带着什么梦想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