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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摔在桌上发出的声音不算小,尤其是在气压低到没人说话的办公室里,可谓是平地一声惊雷。
傅白是最先忍不住的,他“操”了一声,猛地敲了一下键盘,骂道:“他妈的东门越你是吃错药还是脑子被门夹了?!有什么事至于带到工作上来吗?!”
眼见两人都被点爆了,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殃及池鱼,努力缩小着存在感。本以为一场内讧在所难免,谁知东门越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站了起来,垂着头,脸隐藏在阴影里,声音有些冷:“对不起,我的错。”
说完,他头也不抬,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傅白一下子愣住了,那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糖上。他回了回神,这才想起追了出去。
“东门,我刚才说话有些……”道歉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东门越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
“我没放在心上,”东门越表情阴沉,眼神也不太对,像是一直在压抑着什么,“我有点事,让我一个人呆会,组长那里麻烦帮我请个假。”
*
一家私人小诊所,天色近晚的时候,忽然进来一个客人。
来人身材高大,裹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头上压着一顶同色的帽子,帽檐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一张形状十分漂亮的嘴唇。
第一次见到这样古怪的客人,就诊医师有些回不过神,一直到对方走近了,将一张单子压在他面前,“帮我看看这张初检单子,患者还有救么?”
眼见不是来者不善,医师松了一口气,接过单子看了起来。迫于对方给他莫名的压力,他看得十分仔细。
“伤得这么重?!”看完数据,医师就忍不住叫了起来,“是车祸还是烧伤?”
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还有救吗?”
“……在我们这种小地方肯定是没救了,”医师颤巍巍道,“去人民医院那种大医院还是有希望的……”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初检单上的标记,灵光一闪,“这是在华越医院检查的吗?华越医院设备最好,好多都是引进的国外的设备,在那里的话不要担心,至少能有百分之四五十的几率能治好。”
对方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还很年轻的脸,瞳孔因震惊而猛地收缩,“多少几率?”
医师吓了一跳:“百,百分之四五十……”
*
“对了,刚刚组长问我要昨天那个案子死者的初检单,怎么没了?”
傅白翻箱倒柜半天也没找到单子,有些急:“阿城,你见到了吗?”
“我没看到,昨天早上不是你和东门一起去的吗?你看看在不在他那。”
傅白犹豫了下,走到东门越桌子前,正好看到桌上那一堆文件,他以为初检单也在其中,就下意识将其拿了起来。
随意瞄了眼最上面的那张资料,他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初检单在吗?”
“还没找,不过……”傅白狐疑道,“东门怎么在看这些资料?这个案子和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个还挺像的,都是医方拒绝治疗。”
“哦?”陈城一听也觉得有些奇怪,猜测道,“难道东门还没放下这个案子,还在查?”
“估计是……”
“以前那起案子怎么判的?”
“是个不算很大医院,因为想要争取年终的模范奖,怕抢救不过来导致对方死亡、影响医院的声誉才拒绝治疗,当时负责这个案子是七组老组长,软硬不吃,硬是给告了法庭,判了医院间接杀人。后来这家医院就倒闭了,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那个院长经不起舆论压力,自杀了。”
陈城和傅白对视了一眼:“难道……东门也想效仿老组长?”
*
一走出小诊所,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东门越本又要按掉,但手在屏幕上停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
他沉默着,听到西门晋担忧的声音通过无线、从看不到的远处响在耳边:“东门,你没事吧?中午也不回来,电话也没人接……”
一直紧绷着的心情奇异地放松了一点,东门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平常的声音自如道:“今天正好接到一起大案子,一直在外面,手机丢在办公室了,现在才看到。”
西门晋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下,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煮了鱼汤,还有……”
不等他说完,东门越就打断了他:“今晚来不及回去和你一起吃了,组长买了盒饭,大家正一起吃呢,过会还要加班,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西门晋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东门越却能察觉到其中的失望:“好吧,吃饱点。”
“嗯,”东门越轻快地说,“你也是……我先挂了。”
虽然说挂电话,但他却一直将手机放在耳边,天边残阳如血,风吹过带着秋末初冬的凛冽,一下又一下刮在脸上,生疼。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耳边是机械而茫然的忙音,一下又一下,混合着心跳的节拍响起,鼓动着脆弱的耳膜。
刚刚才丢失了那些烦躁仿佛只是幻觉,眨眼间,心脏就又被一只大手抓住了,烦躁、阴郁、压抑、消沉。
他觉得自己大概还要再过会才能回去,或者今晚干脆不回去了——他不想以现在这幅样子面对西门,尽管他是如此迫切地见到他。
连在电话里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不敢,西门晋就像他心中最脆弱的那一面墙,生怕和他多说一句,下一瞬那些压抑着的情绪就会莫名其妙地爆发出来,伤害到他。
☆、chapter49
一直到凌晨,东门越才回到小区。
将车停在车库之前,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二楼,却发现所有的灯都熄了,心中没由来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在玄关处换好鞋后,他没有开灯,径直往主卧室走去,轻轻地打开门,却看到床上的被子整齐地折着,皎洁的月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洒进来,无端有几分孤寂冷清。
他的心沉了沉。
那种被一只大手攥住心脏的感觉渐渐又复苏,头脑瞬间变的空白,所有的思维似乎都被僵化,无论想什么都要花费比平时大很多的力气。
不在主卧室,不在主卧室睡觉,那还会在哪……他慢吞吞地想,或许是西门忘了,所以还睡在客房。
对,在客房……
心似乎定了定,心脏上的那只手也松了松。东门越慢慢地关上门,挪到客房外,触到门把手的那一瞬,却忽然僵住了。
门没关。
不好的预感升起只要一瞬,在他还未体会到那股预感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因为惯性猛地推开了门——满室的清冷!
床单铺得整整齐齐,连个褶子都没有,很显然并没有人睡过。
那只手猛的握紧,心脏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捏爆,麻木的窒息感随着神经传遍四肢百骸。东门越瞳孔一阵猛烈的收缩,他倏地伸手撑住门框,这才及时防止自己跪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了会气,几乎花尽全身的力气,才拔起双腿,向玄关跑去。
一片黑暗中,心慌无措之下,不知是不是绊到了什么,“砰”的一声,他忽然踉跄着撞到了鞋柜!
整个世界被黑白二色占据,慢慢旋转,在他的眼前放大、模糊……
“……嗯?”客厅的沙发上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才睡醒的茫然,是一点也不同于平时的柔软,像一根羽毛,轻轻划过绷得很紧的心脏,“东门……你回来了啊……”
心脏上的手忽然就消失了。
所有凝固的血液似乎这才重新开始流动。
世界也恢复了正常。
东门越很用力地喘了两声,扶着柜子站稳,干哑着嗓子胡乱应了声:“嗯。”
西门晋才睡醒,没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低声问道:“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睡着了。”
“十二点半了,今天单位上有点忙,”东门越声音渐渐恢复如常,他在原地站着不动,涩然问道,“你怎么不开灯?”
谁知西门晋的声音比他还惊讶:“啊……灯怎么关了?!”
东门越有些无奈:“大概是跳闸了,你别动,我去看看。”
腿还有些无力,但幸好在黑暗中,西门晋看不见。他走到玄关处,打开总电路的门,发现“照明”的电闸果然跳掉了。
将闸扳上去,东门越重又走回客厅,西门晋刚从沙发上坐起,正因为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光源而眯着眼去适应。因为才睡醒的缘故,他头发有些乱,耳边的几缕都翘了起来,不屈不挠地立在那里,不同于平时的严肃淡然,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呆。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