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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霍绍磊看着安民世的背影,突然开口:“谢谢你。”
安民世转过头,面上已是笑意满满,“这种时候说谢,也太见外了。”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听着房门缓缓地合上,霍绍磊疲倦地合上了眼。原来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那个在身边悉心呵护的人,不是他。
***
将手里乱七八糟的资料扔在桌上,不耐地按了按太阳穴,骆正元疲倦地靠在椅背上,视线飘渺。下意识地抬起手,按上自己的胸口,他当时太慌乱,甚至不知道那一枪到底打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还活着。
他已悄悄地派人去打探,却没有一丝消息。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骆正元条件反射地抓起了电话,另一端传来的男声让他一愣,“你是哪位?”
“骆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绍磊不在了,我们这些旧友,骆先生就不记得了?”安民世的话里是明显的嘲讽,“我是安民世。”
r》 “原来是安少。”骆正元回道,顿了顿,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刚刚说什么?”
安民世轻笑,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刚刚说,绍磊不在了。骆先生不是比我更清楚这点么?”
努力压下自己脑里的思绪,骆正元强自镇定,“安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骆先生开枪的时候,不是很清楚么?我只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骆先生一点旧情都不顾,下那样的杀手?”安民世收了冰冷的笑声,沉声问道。
握电话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骆正元难以置信地开口,“他,死了?”
“骆先生以为呢?”安民世反问道,“骆正元,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是,这笔账,早晚要你以命来偿。”
不知道怎样挂了电话,只感觉大脑内一片空白,胸口处一阵绞痛,怔怔地坐了许久,突然抓起了电话,郦良的声音传了进来,“骆队,什么事?”
“查到他的消息了么?”
一阵长久的沉默,郦良缓缓地开口:“霍少至现在还没回家。也没有任何人在城中见到他,可能是已经……”
将电话猛地挂断,骆正元用力地握紧了手,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
那日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伙共//党带走,就是抱着希望,他们能救活他。
他是怪他背叛自己,欺骗自己,可是却不想让他死,更何况,是死在他的手里。
从十年前的济南,到之后成了特工,他见过太多人的生死,也亲手杀过太多的人,却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痛彻心扉。
他闭了闭眼,眼前都是挂着浅浅笑意的霍绍磊。
他不容置疑的跟他说,“骆正元,我喜欢你。”
他那样温柔地看着他,对他说,“你是我的爱人,骆正元,你是我的爱人。”
他那样骄傲的人,在自己面前变得那样的温柔,深情。
他说,他想要离开这里,想要与他在战场上同生共死。
他说,他不想在临死前见到他。
却没想到,他就真的死了了,真的在临死前,没有再见他。
骆正元茫然地打量着四周,还能有谁能在这个乱世当他的依靠,还能有谁能与他并肩作战?
他的爱人,就这么,离开他了么?
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手指刚刚触及到门,突然晃了晃,整个人,倒了下去。
再睁开眼,骆正元发现自己正躺在暗室的床上。郦良正站在床头,满眼担忧。
脑海里下意识的就想起,霍绍磊曾经就被自己绑在这张床上,承受着他给他带来的一切。
逃避似的闭上的眼,努力将脑海里的思绪压下。
“骆队。”郦良缓缓地开口,“你还好吧。”
骆正元睁开眼,慢慢坐了起来,“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
郦良默认了显而易见的借口,犹豫再三,说道:“我刚刚接到消息,丁莱因为与区长李果谌产生矛盾,向日寇汉口宪兵队密报,李果湛已经被捕,电台也被收缴,副区长唐新、宋岳已经逃跑了,我们这里现在也不安全了。”
“整个行动队的人,立即撤至武汉外围。”骆正元强自坐了起来,抓了抓头发,“李果湛这个人,叛变的可能性特别大。你们要立即离开。”
“骆队,比较危险的是你。我们都是由处座直接指派给你的,李果湛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你从他那里接过几次任务,他一定会第一个出卖你。”郦良咬了咬唇,“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骆正元突然弯起唇,笑了起来,“也许,这就是命。我亲手杀了他,然后,有别人来杀我。现在,听从命令,立即撤退。撤出武汉之后,一定要想办法直接与处座联系,将李果湛叛变的消息传出去,以免造成更大的困扰。”
“可是,我不能将您一个人留下……”
郦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日本人一定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想逃出去,已经是十分困难。行动队还需要人支撑下去。”骆正元说完,下了床,走到暗室的角落,弯下腰,将地上的青石板揭了起来。
郦良跟在他身后,才发现青石板下,竟是一条秘道!
“叫上林继,沿着这里下去,走到底,那里有我事先准备的一支轻机枪,还有一些子弹。沿着秘道一直走出去,出口处有一辆汽车,钥匙跟机枪放在一起。”骆正元不顾郦良的惊愕,自顾说道。
郦良满眼惊诧的看着骆正元,“处座,既然这样,我们一起走吧。”
轻轻地摇了摇头,骆正元迅速的打开门,将林继叫了进来,“
林继,现在立刻跟郦良离开这里,具体的事情,他会跟你解释,从此以后,你要听郦良的命令。”
林继满眼的疑惑,来不及问,就被骆正元拉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推进了秘道。转过身,看了郦良一眼,“记住我交代你的话。”
郦良双手握了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骆队,你保重。”
骆正元弯唇,不置可否,微笑着看着郦良拿了手电走进秘道,将青石板放回了原处。
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暗室,拉开了所有抽屉,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轻轻擦燃一根,伸进抽屉,一层一层,点燃了里面的资料。
整个房间里,立刻烟雾弥漫。
骆正元笑了笑,将口袋中的枪拿了出来,上好了膛,紧握在手中。拉开暗室的门,走到唯一的床前,躺了上去,合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地脚步声从走廊传了过来,越来越近,骆正元将手中的枪抬了起来,对准了门口,扣动了扳机。
一个个日本兵被打倒在地。骆正元突然停止了射击,将不知何时攥在手里的胶囊吞了进去。
一个日本上尉率先冲了进来,只看见骆正元慢慢地合上眼,听见他用中文清晰的说道,“对不起,我来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精分的某幽缓缓地飘过
☆、第二十七章 心事
安民世走近那间角落里的屋子时却发现,原本躺着那个男人的床上空无一人,只有微微凌乱的床单显示了有人呆过的痕迹。
皱了皱眉,安民世推开了门,沿着青石板铺成的一路走了几步,绕过了高大的建筑物,果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霍绍磊披着一件外套,背对着安民世的身影显得格外的瘦削。恍惚中安民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个他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亲如兄弟的霍绍磊。
他就那样站在围墙边的树下,仰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协和医院,久久的失神。有枯黄的树叶从他身前飘过,偶尔有一两片就落在他的肩上,他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察觉,整个画面,格外的萧索。
放轻了脚步,安民世缓缓地走到他身后,刚想说话,霍绍磊突然转过身,面上是清浅的笑意,“帮里的事情忙完了?”
安民世忍不住打量霍绍磊,白色的衬衫,领口微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面颊仿佛突然消瘦下来,颧骨几乎凸了出来。原本明亮清澈的眼变得无比暗淡,微微的笑容却无法掩盖他眼底的情绪。
那是安民世从未在霍绍磊身上见过的感觉,好像整个人再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再与他没有关系。
偏偏他又笑的那么温柔,他原本那样一个骄傲跋扈,连日本人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此刻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温存的笑。
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那么他,到底还要不要,将他知道的一切告诉他?
安民世顿了顿,突然弯起眉毛,整个人又跟往日一样,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