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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涵只说了一句“谢父皇”,施了礼就退出了大殿。
见镜辞还在殿下站着,皇帝颇有些烦躁地挥挥手,“你也下去吧。”
镜辞只不动声色地躬身道“儿臣告退”,快步退出大殿,没走几步的工夫就追上了镜涵。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镜涵眼中难免地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皇兄……”
然而,镜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那样轻易地击碎了他最后的一丝微薄的希望和期待,“楚镜涵,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本分,从此别再给我找麻烦。”
良久,镜涵对着他,躬身施礼,“镜涵谨记皇兄教诲,不敢打扰皇兄,镜涵告退。”
楚镜辞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所有的神采在一瞬间消失得无踪,眼神,也空了……
摄像机一刻不停
地运转着,在场的人几乎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的人,甚至连卫临都忘了喊停。
按理说古装戏的代入感不高,尤其工作人员在一堆现代化的设施旁边,看着场上的人怎么看都难免有些违和感,然而这一次,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场上的人吸引了去……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叶子,她跑到了凌云的身边,几乎要欢呼雀跃,“太精彩了,凌云!”
卫临的手指按下了回放键,监视器的画面可以称得上完美,他满意地喊了“这条相当完美”,才注意到凌霄一直盯着凌云的方向,似乎整个人都失了神。
凌霄当真是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虽然是穿着戏服,但是凌云离开的背影,和那一天,竟然是那样的像……
他突然间很懊恼,比这两天的哪一刻都更加懊恼,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凌云明明就是这样善良柔软的一个孩子,自己竟然就真的忍心这样地伤害了他……
☆、七十、雨夜
那一条之后;又断断续续地拍了些零散的镜头;卫临喊着让凌云和凌霄先去休息顺便看看本子,一边就和工作人员们开始讨论晚上的安排。
这一边刚刚商量好;没想到凌霄却是拿了本子走了过来,“晚上的这场戏要不然改天再拍吧。”
按照剧本的安排,晚上是一场雨戏;而且要淋雨的时间即便是一次通过的话也并不短,更何况这场戏难度又很高,凌霄实在是担心已经拍了一天的凌云状态不好,而且加上他又刚刚退烧;几条过不了的话;身体真的受不了。
卫临很快明白了他的顾虑,也是有几分犹豫,现在的进度并不慢这一场倒是真的不用急着拍的,而且凌云昨天生病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今天他们两个的状态真的非常好,不一鼓作气地拍完,似乎有些可惜了。
刚想说什么,一直坐在场边看本子的凌云却是走了过来,看了看站在眼前的两个人,“我没事,晚上可以拍,就着今天状态还可以,早点儿拍完的好。”
凌霄看他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只略带些无奈地叹口气,“别胡闹,你身体受不了。”
凌云略低着头,声音里竟是勾出了些许的笑意,“没什么,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想着自己想要说服他估计还要再费一番口舌,凌霄很快转向卫临,“卫临,你看……”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而且我今天也有些累了。”
卫临刚想点头说那今天就不拍了反正也不用赶进度的时候,就听见凌云的声音,很低,带着些骄傲的倔强,“前辈,凌云是个演员,演戏是我的工作,请您尊重我。”
凌霄气得只想一巴掌扇过去,他瞪了凌云一眼,语气依旧很无奈,“凌云,你就非得跟我唱反调是不是?”
凌云心中却难免黯然,却是努力地笑了笑,然后居然也是转向了卫临,“导演,我可以拍的,没问题。”
卫临微微苦笑,这两个人,显然是一致地把皮球踢给了自己啊。想了想,神色认真了几分,“凌霄,你们今天的状态都很好,不拍可惜了,你知道的,以后想再找回这样的状态可就不容易了。”
凌霄微微蹙了眉,“可是……”
卫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不干不脆可就不像你了啊,再说,你以前跟过我的组,应该知道,我这里的保暖设施一向很到位,而且我已经让工作人员准备了姜汤,下了戏就能喝,再说了,现在的天气,其实也不算冷的。
看了看卫临,又看了看一脸坚持的凌云,凌霄叹了口气,果然,卫临那小子说的没错,他今天实在有些不像
自己了,“那好,凌云,晚上咱们好好拍,争取尽快完成。”
真的到了晚上其实还是有些冷的,卫临倒是细心,开机之前就叫过了叶子让她赶紧先给凌云端一碗姜汤过去,叶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过去。
场景是夜晚的栖霞殿,镜头里,大雨如注。
凌云提着道具佩剑,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人造的雨帘中。
等到全身都湿透了以后,凌云便开始按照剧本上的安排,在雨中舞起剑来。
早在刚刚拿到剧本的时候凌云就已经着意地练了几天舞剑,因此此刻,虽然刚一开始有些不得其法地NG了两三次,却很快地找到了感觉,相当顺利地拍了下去。
道具佩剑在雨中闪着寒光,场边看着的人都突然有种感觉,他们,竟似乎慢慢地,有些分不清,站在雨幕中的,到底是凌云,抑或是楚镜涵。
这一场是和下午拍的那场连着的戏,镜涵回到自己宫里,失神地坐了好久,眼见得天色渐暗,又下起了大雨,竟是再也坐不住了,提着自己的佩剑就走了出去。
楚镜涵一向桀骜,也难免有些莽撞,但却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加上三皇子的那一番话,他早已明白了近日来皇兄对自己疏远冷淡的原因,今天会去冲撞如妃,不过是最后的试探。
皇家,原来,这就是皇家,原来,这才是皇家。楚镜涵冷冷一笑,想要把自己的心思集中在剑上。
他手里的佩剑是三年前他的生辰的时候,皇兄送他的礼物,他还记得,初得了这把宝剑的时候,他兴奋得连续几天都是抱着它睡的。而此刻,这把剑在雨中上下翻飞着,似乎在无声地泄露着主人的情绪。
楚镜涵似乎忘记了打在自己身上的冷雨,也已经忘了什么是疲惫,他想到了大约是七八年前的时候,小小的自己一路跟在皇兄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襟,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哭腔,“皇兄……皇兄……母后抛下镜涵走了,皇兄也不理镜涵了么……”
面对着这个就快要哭出声来的孩子,楚镜辞又哪里狠得下心,蹲下来一把将眼前小小的孩子揽进怀里,放柔了声音哄着,“哥哥怎么可能不理镜涵了呢,”他着意地用了“哥哥”这个词,“镜涵放心,不论怎样,哥都不会不要你的,哥永远会在你身边护着你。”
得到了保证的小人儿笑了起来,高高地扬起了小手,“镜涵长大了也要保护哥哥,击掌为誓。”
楚镜辞没辙地伸出手,轻轻地拍到自己面前扬着的小手上,那一刻的声响,似乎就凝结成了永
恒。
之后的这些年里,楚镜辞也是这么做的,他一直在镜涵身边,竭尽所能地照顾他,不管他闯了什么样的祸都竭力护他,哪怕事后也会对那孩子有所惩戒,也终究是带着温情和关爱的。
想到了这些事,楚镜涵崩溃一般地加快了手里舞剑的速度,原来……都是假的。他曾经以为,他最大的不幸就是生在皇家,但是上天总算待他不薄,在如斯冰冷中给了他那样奢侈的一份温暖,原来,这一切,终究还是抵不过所谓的皇权。他曾经带着些骄傲地嘲讽过“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没想到此刻,终于还是轮到了他。
什么“不论怎样,哥都不会不要你”,什么“哥永远会在你身边护着你”,都是假的,通通都抵不过他对权力的追逐,甚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存在危及了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拔剑吧……
手里的剑飞舞得愈发狂乱起来,楚镜涵的嘴角有冰冷的笑意,脸上的雨水划进嘴里,却渐渐地有了些咸涩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镜涵失了所有力气一般,脚下一个踉跄,就直接跌坐在地上,握着剑的手慢慢松开,他就在这大雨中,终于痛哭失声。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镜涵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身形是说不出的狼狈,脸上早已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有一个身影渐渐地在向自己靠近,镜涵却连头都懒得抬,直到那人蹲到自己面前,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镜涵,还记不记得哥说过,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