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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这无意的一惊一笑,破除了两人间本来见面可能会有的尴尬。
丁零看对方一脸病容,决定大方点,主动表示关切:“听说,你在戒毒?”
“啊。”
“戒了么?”
“戒了。”
丁零觉得对方不但形容憔悴,精神也不太好。他们之间暂时没有合作项目,因此也没什么好多说。丁零又说了句:“戒了好。”就转身和洛雨尘等几人说起话来。洛雨尘刚订了婚,顺便磨了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林觉叫住一个侍者,从他的托盘上拿了杯香槟,一口喝下去一半,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又看了丁零几眼。
丁零几乎没什么改变,依旧像个异教徒王子,魅力十足。但他变了。在经历过刘宏如的冲击和戒毒的痛苦后,他觉得自己是彻底看开了,或者说,心冷了。
有些东西注定不是自己的,硬争,只落得个头破血流,自取其辱。
不是就不是吧,不能近玩,远观也好。
“其实,”林觉看着花蝴蝶一般应酬四方的丁零,想,“他也没什么特别。我要不特别想要他,他也就一个有点才华和美貌的小演员而已。”他转过头,不再去看丁零。
丁零和洛雨尘他们说了几句疯话,忽然看见匡以闻也来了,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吃巧克力。大概是赶着拍戏,没吃午饭,这里又只供应饮料。
丁零抬头,就向匡以闻走去。
匡以闻正往嘴里塞最后几粒圆巧克力,忽然间手一抖,两粒巧克力落到地上,蹦蹦跳跳去往大厅中央。匡以闻本能追了两步,然后不好意思地停下。有几人好笑地看看巧克力,又看看匡以闻。
匡以闻挠头未毕,眼前一暗,丁零来了。
丁零笑靥如花,两只大眼睛眯成两弯新月,照着他。他说:“匡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匡以闻心里不太愿见此人,但这里不同片场,不好随便同后辈斗气。况且,丁零也今非昔比了。他点点头,并不多说什么,等他识趣离开。
丁零却不识趣,笑说:“匡老师,你肚子饿了么?我找人去为你弄点点心。”不等匡以闻反对,他手一伸,扯住了一名侍者,让他去把经理叫来。
侍者匆匆离开,不久,经理就来了。
有丁零的地方,就不会没有人。这段时间,丁零和匡以闻周围已聚了十多人,正听丁零舌灿莲花、讲述二人拍摄《金竿钓鱼》时的趣事。
丁零见到经理,忙要他去准备小点心,说匡以闻都快饿死了。经理不敢怠慢,马上下去准备。一忽儿功夫,全宴会的人都知道“匡以闻肚子饿了”,纷纷来对他表示关切,弄得匡以闻哭笑不得。
丁零直等到经理亲自端来蛋糕,匡以闻一口咬下半块,才兴尽离开他。
匡以闻又被蛋糕屑呛住了,他边咳边怨恨地想:“每次碰到这小子就没好事。他今天怎么了?满腹心事,拿我撒气儿?”
丁零在匡以闻身上花费不少时间,离开他后,发现南麒麟来了。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对外国男女。
丁零看到那外国女人就一怔。
南麒麟看到他,立即笑呵呵拉着那对外国男女来了。他说:“零儿,不用我介绍了吧?这两位就是乔治吉尔导演夫妇。乔治很看好你啊。”
丁零没料到乔治吉尔会参加这次杂志封面拍摄前的小宴会。初次见面,他不敢怠慢,放出全部精神,应付这位国际大导演。
乔治吉尔个子不高,一张猫头鹰脸,笑起来颇具喜感。他对丁零很感兴趣,上上下下不断看他。丁零觉得自己被照相机从上到下狂拍了一遍。他若无其事地微笑。乔治吉尔似十分满意。他谈到,他和夫人一起去看了《金竿钓鱼》,很喜欢丁零在其中的表现。
他夫人佩拉吉尔,是好莱坞大明星,红了十多年,两年前声势稍落时嫁给了乔治,风光收山。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像个旧货店里的二手洋娃娃。一对矢车菊般蓝眼睛,专注看人时,散发出一股戾气。
丁零在南麒麟介绍到她时,看了她一眼,就没再注意。佩拉吉尔也一言不发,听丈夫和他说话。
乔治吉尔夫妇不久就被项莲拉去给她外甥女签名。乔治向丁零告辞,带着妻子过去。他妻子转身时,趁人不备,朝丁零快速地眨了眨右眼,传递了一个属于他俩的秘密信号。
丁零也向她吐了吐舌头,嘴唇翕合,无声地说:“谢谢你,桑德拉。”
人差不多到齐了,摄影师进来拉布景,安排灯光和座椅。
丁零难得一个人站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到宋襄平走过来。他低头看表,抬头看他,问他:“峥云怎么还没来?”
丁零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不打电话问问?”
宋襄平以为他会知道,图省事先问了他,哪知得到冰冷的回答。他仔细看看丁零脸色,笑微微的,似又没什么。
他正要打电话给张峥云,他小跑着进来了。
主办方就在等他,一见他,忙拥上去。
张峥云随口应和,游目四望,看到丁零,便拨开众人,大踏步朝他走来。
丁零仿佛听得到大地被他的脚步踩得轰鸣作响的声音。他心里吸了一大口冷气,没等安宁下来,张峥云就到了面前。
宋襄平问他:“怎么这么晚?”
“抱歉,”张峥云看着丁零说,“我在等人送礼服,等来等去等不来。后来发现送快递的大概看我那院门没关好,自己进来,把礼服扔在院子地上后走了。我就赶紧换好装来了。”
宋襄平惊奇地说:“还有这种快递员?”
张峥云轻描淡写地看着丁零,说:“可不是?”
丁零别过眼,不与他对视。
摄影师让参与拍封面的各位人士到她规定的位子上去,或坐或站。
丁零和张峥云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丁零坐,张峥云站在他身边。
张峥云一看就反对,对摄影师说:“不好,该我坐,他站在我身边。”摄影师不明他意思。张峥云解释:“按中国人的习惯,长者为尊,为尊的都该坐着。我是他哥哥,该我坐。你再看人家拍结婚照,不也是丈夫坐,妻子站?”
大伙儿本来挺紧张,听他这么一插科打诨,都笑了起来。
摄影师在海外长大,不太了解中国传统,听他说得有趣又在理,便笑着同意张峥云和丁零换个位置试试。
乔治吉尔是张峥云旧友。他作为旁观者,一眼扫荡全局,也说:“这样好。”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
丁零觉得是坐是站,自己和张峥云位置没多大变动,都是正中间。但张峥云适才关于夫妻的比喻,让他听了心情复杂。他觉得张峥云似乎在刻意讨好他。是求和解吗?
他看着张峥云,有点想入非非。心里潮起潮落的,一忽儿激情澎湃,一忽儿又失落沮丧。
“零儿,”摄影师叫他,“看镜头,别光看张导的头啊。”
张峥云侧头看了丁零一眼。丁零脸似有点红,但神情不为所动,十分专业。
拍摄很快结束了。杂志特约记者上来,找到目标进行专访。
张峥云被拉走前,趁人不注意,捏了捏丁零的手,轻声说:“今晚我去你家。”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金竿钓鱼》姊妹篇有眉目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等丁零答应,他就走了。
丁零没空多想,也被一个女记者带到二楼一间空房,接受专访。
房间窗户透明,可以看到底楼。居高临下,丁零看到刚才拍照时被塞到边角的人正坐成一排,被一个记者轮流提问。谢文俊也在其中。
丁零盯着谢文俊的轮椅看了会儿,忽然想起自己刚到北京时候的事来。对比今朝,今天首次感受到身处娱乐圈上层的实感。
想当初,他和谢文俊共租一间房。谢文俊家庭条件优渥,他又以高分进的中戏,前程一片远大。他呢?因为张峥云要交女朋友,他只好搬出来住,一边在夜店端盘子,看人眼色讨生活,一边生怕张峥云和哪个女人认了真,有了小孩,把他彻底甩到一边,生活好像海船失事后漂荡在海面的独木舟。
可现在,他竟然是遥遥领先的那一个。
丁零从未将谢文俊视为对手,但他也不反对自己驻足俯瞰时,目测二人间的距离与地位变化,来印证和享受己方的成功。
努力、运气,缺一不可。
张峥云说得对,也许,他天生是干这一行的。
女记者试图以一种聊天的方式来进行采访。她自己要了杯榛果拿铁,根据她事先调查的丁零资料,要为他叫清咖Espresso时,丁零忽然说:“我也要一杯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