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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安可仰
作者:印久
文案
明星文。大陆背景。讲述贫困少年丁零因为生活所迫,也因为对其无血缘关系的兄长张峥云导演的崇拜,进入演艺圈,努力上爬的故事。人物纯属虚构。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青梅竹马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丁零 ┃ 配角:张峥云,谢文俊 ┃ 其它:
第 1 章
友谊是没有羽翼的爱。
——拜伦
丁零买东西时,第一眼看中的,哪怕之后逛遍几条商业街,货比三十家,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买下一眼看中的那件。几次下来,他不再浪费时间,第一眼看中什么,就买什么。
东西这样,人也这样。
他第一眼见到张峥云时,他还是个十八岁高三学生,已经人高马大,高出同龄人一头。他在操场上和几个男生打篮球,一群人围观。他一伸手,就截到球。几个转身,就突破重围。三步上篮,就进球了。他接过从篮框中落下的球,夹在腋下,与同伴击了击掌。边上,高挑身材、皮肤雪白的校花为他递上毛巾和水,他满不在乎接过享用,用完才含笑看了眼女生。
“真帅。”丁零同桌在他边上无限羡慕。
“切。”丁零白了他一眼,心想:“那还用说。”
张峥云是丁零父亲新娶妻子的拖油瓶,名义上,也算他哥哥。
丁零不喜欢他继母,觉得她个头小小,态度却凌人。不就是个画家,后来自己成立工作室赚钱了么,有什么了不起?就他父亲不争气,给人当会计,从公司算到人家里,最后把自己算了进去,抛妻弃子,替人当家。对,丁零恨他继母。但这并不影响他第一眼就对他这毫无血缘关系的便宜哥哥产生了好感。
张峥云,就像是他的反面,一个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抵达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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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云哥哥。”张峥云拿自行车回家时,听到有人叫他。应该,是叫他。
他怀疑地转身,看到一个又黑又瘦,脖子上别出心裁地斜系了根红领巾的男孩正一脸严肃看着他。男孩有点像印欧混血儿,一双大双眼皮的眼睛直勾勾看住他,亮得仿佛有人在里面点了灯。
张峥云还是学生会主席,首先以为是低年级学生越级向他告状。再一想,又不像。
“我叫丁零,是丁昶的儿子。”丁零自我介绍。张峥云“哦”了一声。丁零忽然笑了,他不笑和笑时是两个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他说:“你知道我,对吗?我觉得你不错,我们交个朋友吧。”
张峥云没笑。他一样不喜欢他继父,觉得他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他看着丁零,心想:“这小子皮真厚,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张峥云还是认下了这个“弟弟”。
丁零和他一个学校,念初一,两人不时在校园各处遇见。丁零随当时心情,或跳起来大叫他名字,摆动螺旋桨般大幅度挥舞双臂;或微微颔首,给他个冬日幽潭般深邃不明的眼神。他则千篇一律,四十五度点两下头。
丁零有个学生会长哥哥的消息迅速传遍全班,或多或少为他惹了点麻烦。丁零无事则已,有事必找张峥云。张峥云三下两下,就给他解决了。他有时怀疑,丁零是不是为了接近他才故意惹点麻烦的。
他有点厌烦,也有点好奇。
他也开始差丁零做一点事。比如他晚自习时让他去操场对面给他的保温壶灌满热水。比如他和校花在教室里玩儿的时候,让他在室外把风。丁零很乐意投桃报李,对他略尽绵薄之力。
他们看起来越来越像一对关系融洽的兄弟,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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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在外野了一天,又是汗又是泥灰地回到家中时,正撞上他妈妈容晚婷在抹眼泪。
“妈……”丁零吓了一跳,马上跑去抱住她。
容晚婷急忙擦干眼泪,但已经晚了。
孝顺而脾气暴躁的儿子一定要知道她哭的原因,追问不休。她吞吞吐吐,终于说了出来。原来前两天她去菜场买菜,碰到前夫丁昶,见他还穿着三年前的外套,外套袖扣掉了两个,手肘处也已磨得发白。她想起家里还有他几件春天穿的外套,都没穿过几次,便让他过来拿。丁昶很感谢她一番好意,说过段日子来取。容晚婷是实心人,当天回来就把外套翻出来,洗过晒过还烫过了,然后一心等前夫来拿。他总不来。今天她正好有事经过他现住那片,便特意给他带去。哪知入门便遇到他新娶的女人孟依依,受她一顿抢白,衣服又带了回来。
丁零听得浑身毛发倒竖,先大骂母亲一通,说孟依依说得没错,她就是旧情难忘,就是倒贴,就是犯贱。
把母亲骂得哭泣不止,他也洒了几滴泪,然后拿了父亲的惹祸外套和一把大剪刀,风风火火出门,来找丁昶和孟依依。
丁昶正和孟依依、张峥云围桌吃饭,气氛难得温馨。丁零未进门,就扯开嗓子叫:“丁昶,叫你的姘头出来!”
丁昶右边眼皮狠狠抽动几下,偷眼看孟依依。她也已变色。
丁昶忙去开门,丁零闯进来,带进一股料峭春寒和左邻右舍看好戏的目光。丁昶要关门,又要防儿子和妻子闹出事。才合上半扇门,就听背后孟依依气的发抖的声音:“你嘴巴干净点,别以为是小孩就可以无法无天。你妈呢?叫她来说。”
丁零“呸”了一声,充分显示出骂街本色:“叫她来干么?你不要脸,仗着兜里有点钱,诱骗我爸,弄得我们家破人亡,还嫌不够,还要欺负她?我警告你,以后你再对她不敬,我就让你像这衣服一样!”
放下狠话,他抖出父亲外套,大剪刀又剪又拉,顷刻间将几件外套毁了。
孟依依气得脸色发青,见邻里眼神中似都对自己不满,她心里发急,走到丁零面前,挥手就打。
丁零灵活躲开,反给了她一巴掌,把她打闷了。
丁零恨极她,扑上前还要再打,被张峥云从后牢牢抓住。
丁昶终于关上门,回来扶住快气晕过去的孟依依,带她回房。张峥云见他没有教训儿子的意思,便代替他,拎起丁零,回到自己卧室。
张峥云把丁零扔到床上,丁零还在气头上,马上弹起,好斗的野牛般瞪着他,目光中还有些遭受背叛后的谴责。
张峥云冷冷看着他:“闹够了没有?”
丁零嘴一扁,眼泪汪汪:“怎么是我在闹?”
张峥云听他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架势,眉一皱,手按在他肩上,说:“别吵。”
丁零又怒又委屈,挥拳要揍他,几次没到他脸上,就被他轻轻拍开。他用尽全力,他却像挥赶苍蝇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张峥云脸上露出讥讽笑容。他不耐烦和丁零这种等级的小娃娃多闹,一来二去,索性一手抓了丁零两只手腕:“说了别吵。”
丁零说:“我没吵,我在动手。”
“你跟我动什么手?”丁零正以为听到了一句亲切稠密的话,张峥云下一句却立刻叫他泄了气,他说,“你远不是我对手,你只能欺负女人。”
张峥云见他总算安静下来了,才放开他,说:“今天的事我都看到了。女人,又是情敌,你指望她们互相间能说出什么好话来?长辈的事小辈少管。你冷静一下,想想明白,然后给我滚。”
丁零默默坐在他床上,扑簌簌掉眼泪。张峥云又不耐烦起来,正想亲手将他扔出去,他自己站了起来。
他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含幽带恨看了张峥云一眼,说:“你就会向着你妈。”似乎还有未尽之言:所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他就甩手走了,留下错愕的张峥云,总觉得眼前的世界倾斜了一下。
他摇摇头,坐到写字桌前开始做模拟数学卷。埋头做了半小时,在解一道立体几何题时稍遇挫折,半小时前那奇怪的扭曲感又来了。
他想丁零这是什么意思?“就会向着我妈。这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该向着你?你算什么东西!”
张峥云狠狠摇头,继续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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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丁零前一天刚为母亲得罪了父亲,他自认为,还遭到了张峥云的背叛。后一天,又遇到了流氓团伙。
放学时,他和往常一样,孤身走出校门。边走边不切实际地幻想自己是超人,在各个时空行侠仗义,受人拥护。六、七个衣着吊儿郎当、头发像打翻颜料罐的流氓迎面走来。他们都十八、九岁了。其中一个满头金毛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