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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释过了,我和卡洛斯只是普通的朋友,真的什麽都没有。
真的,我其实还什麽都没想清楚呢,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可是他们不信。
从以前就这样,太奇怪了。
记得有一次我把同学带到自己的家里来玩,等他们走了,我忘记把拖鞋收回去,就被爸妈看见了,质问我是不是带同学来家里了,问我阳台门的玻璃是不是我们闹的时候打碎的,我看他们不高兴於是赶紧扯谎说:没有,我有一只拖鞋不见了,在拖鞋堆里面找,就把他们都翻出来了,玻璃是因为阳台门没有关,刮风是时候门一下子关上然後撞碎的。前面是说谎,後面是真的。
真的太奇怪了,为什麽他们会相信谎言却无法接受真实。
他们信了我没有把同学叫到家里,却怎麽都不信玻璃是被风刮碎的。
我当时被逼的没办法只好说那玻璃是我弄碎的,又问我是怎麽碎的,我编不出来了,因为那真的不是我的错,可免不了一顿单打。
“哎呦!这是造的什麽孽啊我这是!”
被妈妈哭天抢地的哀嚎叫回了神。
您什麽孽都没造,真的。
我心里这麽想著,可是没人信。
爸爸那一声接著一声吼“不要脸!”“恶心!”“死了算了!”“丢人!”“变态!”“我他妈怎麽生出你这种儿子,真是恶心!”“你他妈不好好学习去和一个男人搞!你对得起我们!你他妈就是个人渣!是个变态!”一句一句像一把把飞刀向我掷过来。
妈妈就是在沙发上哭,喊著作孽,喊著丢脸。
我气极了,浑身颤抖著,指甲嵌进手心里,我是知道的,本以为这样,痛一点我就能控制住自己,可是我还是太低度我爸爸骂贬损人的能力了,并且高估了我对於“肮脏的同性恋”这几个字的忍受能力,虽然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其中的一员。
“你够了!我说过了我们只是朋友!就算我们有什麽关系,跟你有关系吗?!不管过我吗?!现在可好,把什麽都怪到我头上,你不是就怕丢人吗?!就算我是个变态也是你教出来的变态!我恶心也是你教出来的恶心!”这怒吼从胸膛中爆发出来,我气疯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这麽失控过。
“啪”是一声,爸爸抡圆了右臂,扇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感觉不到疼,只觉得眼前发黑,耳中轰鸣,被打中的左耳和左颊热辣竦的发麻。
我没有捂脸,只是和他仇人似地对视著。
妈妈突然扑上来,抓住爸爸的胳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嘴唇颤抖著反复叨念那几句:“这是干嘛呀,真是,这是造的什麽孽那。”
你们。。。。。。
都统一战线了讨伐我了,这又是要演哪一出。
看著他们,爸爸像看仇人一样看著我,妈妈拉著她的胳膊支撑著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麽也没有用了,愤怒和悲哀在胸中交织,升腾。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著。
“夏尹之,你给我记住,我还是你爸爸,别以为你自己翅膀硬了就能为所欲为了!”他狠狠的瞪著我。
我忍著眼前的眩晕和耳中的轰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回卧室,我怕在这麽僵持下去我就会直接倒在那里。
外面爸爸还在吼著什麽,妈妈还在哭,耳朵里尖利的呼哨声使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讲什麽。
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睁开眼睛天花板像在旋转,耳中轰隆声扰的我根本不能思考。
一夜无眠,早晨起来在妈妈红肿的眼中看到震惊,她放下手中的碗冲到我面前:“尹之这是怎麽了!”
她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像是石子割在玻璃上面那样,很尖锐。我挣开她拽著我的手,还没等说话,就听见爸爸大吼了一声:“不用管他!管他干嘛!”
是啊,管我干什麽。
对著镜子,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被我自己的凄惨样下了一条,黑眼圈和浮肿的眼皮,左边脸颊红肿的瘀痕更是吓人,两遍脸颊已经明显的不一般高。更可怕是是,已经躺了一个晚上,我的眩晕耳鸣还没有好,只要头微微一动,耳朵里就轰轰直响。
忍著身体的不适,我坚持去上课,一路上都低著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凄惨样。
不过到了班级,还是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打量著我脸上的瘀痕,很严厉的对我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麽,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很可能伤了耳朵,赶快去医院,不能再耽误了,没有多长时间就高考了!”
之後叫了班长让他陪我一起去医院。医生说我耳膜穿孔了,但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手术,过一个月左右就会痊愈,眩晕感也会消失。
从医院出来,班长直接把我送回了家,说是班主任要求的。
我想给卡洛斯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今天去不了他那里了,可是无奈,昨天手机被没收了。
家里果然还是两个大神坐镇,不过那样子倒是比昨天冷静了一些。
看样子刚才班主任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爸爸坐在沙发上,只是脸色铁青的看著我:“你班主任和我们说了,”果然是这样“他说你身体不舒服。”
我站在沙发前面,像是被审讯的罪犯。
“嗯。”随便答了一声,我想回卧室躺下,眩晕感让我胃里翻腾的十分不舒服。
“夏尹之!你给我站住。”他吼道。
我後头看看他,没什麽表情,笑,笑不出来,哭,我不会。
“我给那个外国佬打过电话了!”他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就像一声炸雷。
我浑身被震了一下,为什麽?!你们到底要干什麽!?
“我让他不要再缠著你了,你以後不许再去找那个恶心的外国佬!”
“那他应该告诉你了吧,我们只是朋友,根本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淡淡的说,身上没有什麽力气,没有那麽足的中气和他对吼。
你们现在这是什麽意思,误会了我,拒不承认然後将错就错,继续冤枉卡洛斯?
“我管你们什麽关系,总之从现在起,你不许给我到处跑,放学就给我回家!”无理取闹,我没有理他,往卧室走。
“你那些破烂我都给你烧了,省著你再惦记。”这一句听在耳朵里,心里却一阵痛,回头看了他一眼,怎麽也挤不出来一点表情。
关上门,无力的栽在床上,身上最後一点力气也被抽走了。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都不相信我?
过了很久,久到天已经黑了,我才明白胸中憋闷的感情叫失望。
原来这麽平常的两个字真正体会起来会如此难受,难受到想要哭出来。
过了好几天,脸颊已经消肿了,只剩下一些淤痕,眩晕也已经消失了,可是耳鸣还是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卡洛斯那天之後没有再找过我,他知道我住在哪,知道我学校在哪里,知道我喜欢在哪家小吃点买饭吃,我也没有去找过他。从那天开始爸妈每天查岗一样死死的看著我,但是爸爸没有一句话,妈妈一直长吁短叹,一直到了高考结束还是一个样子,每每要出门他们都会查岗一样问个清楚明白,有时候甚至会给约我出去的同学打电话求证,一直到他们知道我考上了北京的学校才好一些,似乎觉得这个没出息乱造孽的儿子总算长点脸面了。
我突然发现,我一直以来都是在依赖卡洛斯逃避现实,那些生活中觉得很残酷的东西,在卡洛斯那里就变得无所谓了,一直都是他在主动的接近我,帮助我。我没有勇气超越现实中的限制,被家人的期待和加之在我身上的责任拴住,可我还是无法拒绝他,从来都是,那麽现在他是怎麽了?为什麽不来找我?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想他,想了厉害,像得了精神病。可是我又害怕,那种感觉就像中了毒,“毒”是“毒品”的“毒”。
我喜欢他吗?我不清楚,不是不知道,而是我不想清楚。
若是放在平时也许我会有勇气去弄明白,但是现在,高考还有一个月,我说什麽也不能把精力放在思考这件事情上。
可即使是放在平时,我啊,可能也没有勇气,说到底也就是给自己找个借口。
我不清楚,但是又无法反驳爸妈那些难听的话,不想,不愿,也不敢。
迷迷糊糊地过了三模,成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