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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的消息了。
这小子是被车撞死的,乍听下去不像是自杀,但是根据当年的案件报告上看,这小子是自己冲出马路,然后被川流不息的车辆给撞死了的,所以开车的司机完全没有任何过错,金勤才是过错方。
这两个人无论从社交还是从性格上来说都完全不同,陈转的死如果硬要跟他们的放在一起作比较的话,无疑得不到任何的证据。
所以目前来说,在邵宽城手上唯一一个可以调查的证据,就是那尊在陈转的自杀现场遗留下的木制观音像。
很多认识邵宽城的人都会觉得除了那张脸以外,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即便是他穿着制服,器宇轩昂的走在珍玩街上,即便是大家都知道他是文物稽查大队的警察,也不会有任何小贩对他有丝毫的惧怕。
而事实上邵宽城从小到大也的确是这么一个人。上警校的时候,他也就是外语还行,射击成绩刚刚过线,格斗水平常常不及格,驾驶技术从来都是菜鸟级的,在校期间从未当过干部……
但是唯有一点,邵宽城有着天生的敏锐,那就是他知道如何才能建立属于自己的信息来源,就比如现在,有谁会比珍玩街的那些老少油条们更知道在这个圈子里面,谁能有这样的手艺,做出不亚于遥远的手艺的仿制品呢?
没错,一尊木雕的“媚态观音”,雕刻手法细腻精致,一如当年的遥远。
如果不是遥远回来了,就是T市出现了第二个如他一般的天才。
而珍玩街里面藏龙卧虎,这些人显然对他颇有好感,必要的时候愿意给他提供一些消息。
邵宽城将桌子上的安全帽夹在腋下,然后拿起车钥匙,拍了拍旁边一个同事的肩膀,说道:“队长要问了就说我出去溜达溜达!”
“你要去哪儿?!”同事大声问道:“外面马上就下雨了!”
“它不会下的!”邵宽城一边走一边回道。
这鬼天气阴阴晴晴的已经好些天了,当邵宽城每次醒来以为今天一定会下雨的时候,过不了两个钟头就会看到窗外的阳光灿烂,又在以为阴霾已经过去了的时候,下一秒钟视野里就黯淡了下来。
他的二手桑塔纳在头一天在他那惨不忍睹的车技下又一次光荣负伤,邵宽城有好几次认为他的工资还不够他拿来修车的。
邵宽城每次都跟自己说,放弃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吧!它跟你的相容性实在是太差了!可是他的朋友和同事总会这么跟他说:“兄弟,你也不希望今后刮风下雨的还用你的小绵羊载女朋友上下班吧?这一点儿也不浪漫!”
邵宽城默默的反驳,他的车才不是小绵羊!事实上他的车是很帅的豪爵骊驰GW2505,它的价格远比那辆二手的、总是跟他闹别扭的、让人无法掌控的桑塔纳要高得多!
邵宽城喜欢它冰川白的机身,海神蓝的金属漆,源源不绝的动力输出,一气呵成的加速,出色的动态操控,还有令人着迷的引擎声。
但是他也无法反驳,他确实不忍心让自己的女朋友在凛冽的寒风里面陪他骑摩托。
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去适应他的车。
邵宽城跨上他的豪爵,欢快的奔向他的目的地。
紧接着,邵宽城就更加确定了,他必须要适应他那个傲娇的桑塔纳!
积攒了多日的雨水就在一道划破晴空的闪电中,伴随着雷声滚滚而下,翻涌而来,简直让邵宽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有些狼狈的将车熄火,停在路边,自己跑进一家屋檐下躲雨。
珍宝街的小商贩们显然比他更懂得识时务,早早的就收了摊子,之前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街道此时此刻显得无比的萧索与寂静,路上甚至连一个匆匆赶路的人都看不到。
没有人会在这种阴晴不定的天气中出来挑宝贝,而小贩们的家往往距离他们的摊位都不远。
邵宽城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感觉自己真像个大笨蛋。
鞋子踩着水的声音由远及近,邵宽城抬起头,视野就撞进了一片如墨一般的漆黑之中。
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滴了一滴下来,打在眼睛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对方的那双眼睛。
扁扁的杏核形状,里面藏着一大颗黑珍珠,杏核下面有一条卧蚕。
卡其色的连帽外套,蓝色的牛仔裤,纤细白皙的手里面握着一把黑色的老式尖头伞。
对方看着他,微微皱了一下眉,神情似乎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便舒展开,带着些许试探的开口:“邵警官?”
邵宽城下意识的点头,然后才问道:“你认得我?”
“我总是听邻居们说起你。”对方冲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我刚搬过来,我叫杜怀安,是这家店的老板。”
邵宽城这才注意到,他此时此刻避雨的屋檐,就在前几天才新装修的那家店外面。
招牌已经挂上去了,一个运用很广泛,却又意义深远的名字——天一阁。
天一生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实在不好意思。”邵宽城笑道:“第一次见面,我本以为我可以留下更好的印象。”
对方只是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这种天气,你就不该出门。”
说着,杜怀安收起伞,然后打开店铺的门,歪着头看着他:“为了和你打好关系,我认为我应该邀请你进来避雨。”
邵宽城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我接受你别有用心的邀请。”
第五章 最新更新:2013…12…05 00:00:00
第五章
“天一阁”还没有正式营业,所以店铺里面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件商品,古色古香的仿梨花木柜子里面装着现代化的玻璃和灯饰,邵宽城想,等那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藏品的时候,一定会很好看。
杜怀安在门口已经把黑色的伞收了起来,甩了甩上面的水珠,然后把它放在了进门边右手的位置。
“坐吧,邵警官。”
“谢谢。”
邵宽城在屋子里面的藤椅上坐下,面前放着一个方桌,加上他坐的这把一共有四个椅子,想必是为了客人休息而准备的。
杜怀安在柜台后面拿了一条毛巾,递给他:“擦擦头发吧!这种天气很容易感冒的。”
邵宽城接过来,职业性的观察到对方细长的手指,手指间有一些不太明显茧子和细小的伤口,就像是他在珍玩街上经常可以看到的造假的小商贩手上会留下的痕迹。
指尖细长比较容易处理仿制品中的细微细节,而茧子则是长期从事这项工作留下的,细小的伤口大概是被刻刀或者镊子误伤造成的。
伤口很新,是最近才有的。
邵宽城一边擦头发,一边精准的推测着。他的导师曾经说过他是天才,不仅仅在于文物的鉴赏方面,而是与文物有关的方方面面。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他某一方面的特殊才能,就会收回他在其他方面的才能,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做警察做的并不出众的原因。
杜怀安话很少,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要刻意的讨好,他只是打开了饮水机,从柜台下面的柜子里面拿出一次性杯子和茶叶,拿在手里面停顿了两秒,然后问道:“普洱好吗?”
“我不懂茶。”邵宽城大方承认着:“基本上再好的茶,到我这儿都跟白开水一样。”
杜怀安浅浅的笑了,大概是因为他的坦诚。
“那我用一次性杯子和纯净水给你泡茶,也觉得安心多了。”
两个人都不是特别的讲究,这个认知让人舒坦了很多。
然后两个人就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但却丝毫没有觉得尴尬。杜怀安坐在柜台后面的高脚椅上,捏了些茶叶到杯子里面,然后就静静的等着水开,显得特别的安静。
门板隔绝了外面大雨倾盆的声响,但还是有一小部分钻了进来,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每扇窗户都被露出了小小的一个缝隙,不至于让雨水钻进来,却也很好的产生了对流的空气,屋里丝毫不觉得沉闷。
饮水机停止了动静,杜怀安将热水注入杯中,然后端着杯子递给邵宽城。
邵宽城友好的接过,一次性纸杯并不能阻挡滚水的热度,那种热度从指尖一直钻到四肢百骸,因为雨水而几乎凉透了的身体立刻温暖了起来。
水很烫,无法入口,所以邵宽城只是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捧在手里,放在鼻尖,白色的水雾升腾了起来,被鼻尖呼出的气体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