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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安不便过多的寒暄,他觉得物极必反,寒暄的多了就显得有些做作了,便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邵母说道:“你叫杜什么来着?宽城电话里跟我说了你的名字了,可是我年龄大了,记不住了。”
“阿姨,我叫杜怀安。你叫我小杜或者怀安都可以。”
“那我就叫你怀安吧!”邵母以一种传统居家女性特有的慈爱眼神看着他:“听说你家被盗了?损失严重吗?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一个人,还遇到这档子事。”
“没事的阿姨,就是丢了些钱。”杜怀安反过来安慰她:“就当破财免灾。”
“对,人没事儿就好,反正你还年轻,再慢慢赚。”
邵宽城用心吃饭,也不搭腔。
“宽城啊!”邵父开口了:“晚上让怀安睡西边那屋吧!”
“那不行!”邵宽城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西边那屋是红雨住的!”
“那不是红雨她人不在吗?”邵父似乎有些生气:“那屋空着也是空着,怎么还不许别人住了?”
邵宽城张了张嘴,却没办法顶撞他父亲,只能闷声扒了口饭,说道:“总之不行……”
“你这孩子!”邵父忍不住训斥他:“你说红雨在咱们家住了那么多年,我跟你妈谁也没亏待她吧?当初她说辞了警察,要去考研究生,谁也没拦着她吧?可是她后来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一走就再没消息。也就是你傻,不想想红雨的父亲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能让她跟你这个小警察混在一起了?搞不好早就结婚嫁人了!你还留着她的房间,指望她有一天能回来了?”
邵宽城闷声说道:“我乐意等她。”
于是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不太妙。
杜怀安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无形中怎么就掺和进邵宽城的家务事里面了呢?他觉得别人家的事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最好,可偏偏这件事又是因他而起的。
杜怀安纠结了半晌,伸脚在桌子下面踹了踹邵宽城,邵宽城抬头看他,杜怀安对他递了个眼色。
邵宽城也知道父母是为了自己好,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但是赵红雨曾经住的那间屋就好像是给他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一样,他觉得留着那间屋,自己每次看到就会想起之前和赵红雨在一起的日子,就会知道自己还在惦记着她,那么心里面就永远有一个装满记忆的屋子是留给赵红雨的,别人入住不进去的。
所以即便是他看懂了杜怀安的意思,还是没说话,他不想顶撞自己的父母,又不想妥协,所以他只能沉默。
这时,邵母开口了:“宽城啊,你的车是不是忘记取了?”
经过邵母的提醒,邵宽城才想起自己那辆二手的桑塔纳,一个礼拜前就该去取车了,但是他完全将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修理厂不是没打电话催过,但是邵宽城都是前脚接完电话,后脚就忘,或者偶尔想起来了,但是过了那一阵子就忘。
邵宽城摸了摸头,道:“忘……忘了……”
邵母略带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辆车买来就是二手的,修车花了不少钱不说,还三天两头的进修理厂,干脆卖了吧!”
杜怀安自从认识邵宽城以来还没见他开过车,不免好奇,问道:“什么车啊?”
“一辆二手的桑塔纳。”邵宽城说道。“我本来买来打算今后接送女朋友的,可惜我开车不行,所以车子总是在送修。”
“既然开车不行,为什么要买汽车接送?”杜怀安对此表示不理解:“你那辆骊驰的GW2505不是挺好的吗?”
“可不是!我也说这孩子乱花钱!”邵父赶紧附和道。“可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女孩子还是开汽车接送比较好,免得风吹日晒的。我们当年有一辆自行车就结婚了,哪那么多事儿!”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邵宽城忍不住说道:“女孩儿现在都喜欢有车有房的,你说你儿子我,工作一般,家庭一般,真要恋爱了连个新房都买不起,再没辆车,这辈子估计都讨不到老婆了。”
“咱们家这不是现成的房子吗?”邵父不乐意了:“要是对方真的这么在乎物质,这个老婆你不讨也罢。”
“这点儿你爸说得对。”邵母也加入了讨论之中:“儿子啊!娶妻求贤,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可别给我找个妖里妖气还乱花钱的,咱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家,养不起这样的大佛。”
“看你们说到哪里去了……”
“当初红雨要去读研究生辞了职,要不是知道你肯定考不上,我也让你辞了。你说你现在的工作工资又不高,还危险……”
杜怀安看着邵父邵母对着邵宽城唠叨,邵宽城又不敢顶撞只能自己憋气,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这样的天伦之乐,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
吃完了饭,邵宽城去洗碗,杜怀安要帮他,结果却只能在水池边看着他刷碗,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在餐桌上因为杜怀安睡哪儿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杜怀安也就聪明的没有再提,反正他觉得邵宽城既然收留他,肯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而他就随遇而安,怎么安排怎么睡。
不过他没想到邵宽城的初恋在他的心里居然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倒是对赵红雨好奇了起来。
刷完碗,两个人各有心事,所以都没什么困意。跟父母打了个招呼,邵宽城带着杜怀安出去散步。
以钟楼为中心,东南西北个四条大街,无论顺着哪一条走,最终都能看见看见一面好大好大的墙,两个“洞”,一个出一个进,这就有了“进城”和“出城”之说。东南西北四堵墙的延伸线相汇,围起一方土地,就是“旧城“,外边的土地不管多大,都叫“新城”。
顺着城墙走有很多的很有地方特色的小商铺,其中茶馆居多,还有人唱戏,特别热闹。
有城墙的地方就有护城河,护城河的四周是新翻修的,路面是切割成大块的、平整的黄砂岩,道路两边是鹅卵石铺成的,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座拱桥或者假山,周围有不少居民都聚集在这里遛狗或者健身,小孩子在假山上爬来爬去的,发出愉悦的喊叫声。
护城河两边的树上挂着一些彩色的灯泡充当路灯,映在河面上五颜六色的。
“这里真美。”杜怀安说道。“我可以想象到它的白天一定是暮鼓晨钟,安之若素,岁月静好,波澜不惊。”
杜怀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站在河边,看着河面上飘来的纸船,是用彩色的卡纸叠的,慢慢的在河面上飘了几秒钟,然后沉了下去。
但是旁边的几个孩子依然蹲在河边努力的叠着,在她们的思维里,这些纸船就和那些钢筋铁板坐出来的船只一样,会飘的很远。
水面上的色彩斑斓折射在他漆黑的瞳仁里,一刹那间邵宽城有些恍惚,他想问那些命案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双手沾满鲜血的你,怎么会有这样灿烂如花火一般的眼神?
可是邵宽城没说,他觉得不管杜怀安是不是凶手,在这一刻,都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我倒是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里。”邵宽城和他并肩站在河边,说道。“我习惯了周围的景色,所以也就忽略了它。之前倒是跟红雨散步到过这里,她是个像风一样的女子,她总是脚步匆匆,所以我也就忽略了身边的风景。”
“我看得出,你非常想念她。”
“很傻是吗?”
“不。”杜怀安用一种邵宽城无法理解的复杂语气说道:“当你无法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如果连他都忘记了遥远是怎么惨死的,又有谁还会记得?
邵宽城不懂他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说出这句话的,可能连杜怀安自己也不是全然了解自己,所以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只是静止在那里,看着周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几个男孩子打打闹闹的疯跑过来,鹅卵石的路面并不平整,有一个男孩重重的撞在了杜怀安的身上,杜怀安本来就微微前倾的身体没有保持住平衡,往河里面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