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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媚态观音”和“遥远已死”的两条结论是一条悖论,非A即B,自己总得想办法去推翻其中一个。这就是邵宽城的性格。
他不是死板的、硬要钻牛角尖的、凡事都讲究实事求是的人,他总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必要的时候推翻自己重头再来。
“遥远已死”的推论暂时不可考,邵宽城就只能依然从媚态观音下手。他这次的目标就是被林涛转交给万教授的紫龙玉观音。
万教授和林涛不同,他是难得的德高望重并且名利双收的老教授,早在邵宽城还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的时候就在电视上见过他。为了表示自己最他的尊重,邵宽城难得的在拜访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而不是像拜访林涛那样,完全不给对方准备的时间。
万教授听说有这样一位后生要来拜访,很愉快的接受了。
邵宽城对万教授的拜访显得单刀直入了很多,他觉得这样一位老人,已然洞悉了世间百态,而且大家都在传万教授是一个生性平和、心胸开阔、大智若愚的人,所以邵宽城完全没有必要搞那么多的花头。
“听说林涛老师将前段时间拍到的那尊紫龙玉雕刻的数珠手观音转赠给了您,是吗?”
“是的。”万教授说道:“紫龙玉观音是遥远失踪前的最后一件作品,并且伴随着他的失踪,这尊观音像也消失了踪影,直到他失踪一年后才在市场上又听到了关于它的消息。”
万教授口中的“它”指的是紫龙玉观音,这件事邵宽城也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并且听说,之前收藏过这尊观音像的人,最后都死了,所以很多人视之为不详,认为在它的身上有遥远的诅咒。
“只是它其间辗转了一些人,我无法一一打听清楚,所以后来线索就断了。”万教授继续回忆道。“直到这次我听说它要被公开拍卖,就特地嘱咐林涛,一定要将它收回来。”
“您说‘收回来’是什么意思?”邵宽城敏锐的抓住了万教授话中的疑点:“难道这尊观音像不是遥远的吗?”
“不,它当然是遥远的。”万教授笑了起来,似乎在笑邵宽城的敏感。“遥远当年也是我的学生之一,但是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他失踪了,我觉得我有义务将他的作品收回来,待将来有一天,可以还给他。”
“可是遥远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说过他是您的学生。”邵宽城相信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以为遥远是自学成才。
“是我告诉他,出了门之后,就不要再说他是我学生。”万教授继续说道:“其实遥远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相反的,他在这方面相当的迟钝,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对这方面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
邵宽城忍不住皱眉,万教授口中的遥远和他知道的遥远,似乎是两个人。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质疑万教授的话,而是继续问道:“可大家都说他是天才。”
“我从不在乎他是天才还是痴才,让我决定不再教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态度不端正,他沉迷于功利的追逐,又心浮气躁,这样的性格是不适合做我们这个行业的。”万教授慢慢说着,“但是我也很困惑,这样的他,做出来的东西却相当精致,连我都不得不赞叹。”
在邵宽城的请求下,万教授带他去看了那尊紫龙玉观音。
正如史朗和江明浩所说的,这尊观音像和另外两个木质观音像的的确确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并没有解开邵宽城心中的谜团,反而让这个谜团变得更大。
邵宽城也并没有马上否认自己心中“遥远已死”的推断,在跟万教授的谈话中,他突然萌生了另外一个念头,一个让A和B同时成立的念头。
但是,这个念头更加让这件事变得匪夷所思了。
在准备离开万教授的家的时候,邵宽城看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叫林白玉,她是万教授的妻子,比万教授小了八岁,但是从外表上来看两人的年龄差距远不止八岁。
林白玉美丽,时尚,带着成熟女人的优雅、从容与风情万种。她看到邵宽城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非常有涵养的向他点头示意,并且用同样的神态来对待万教授,可以看出夫妻间感情的淡漠。
难怪圈子里一直有传言,万教授会娶林白玉只是出于对她父亲的报答,而林涛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势力,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与林白玉是同乡,两个人你来我往,暗生情愫。
邵宽城并无意八卦别人的隐私,他很快便离开了万教授的家,骑车赶往珍玩街。
杜怀安今天开业,并没有通知他,更不可能将他列入邀请名单之中,但是他实在是小看了邵宽城在珍玩街的人缘,早在三天前,陈寡妇就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他了。而邵宽城决定忽略自己“未受邀请”这件事,做一个不速之客。
如果对方是个女人,又恰巧是个妙龄少女的话,邵宽城相信珍玩街里面现在一定谣言满天飞了,他相信那些人会编出无数个或浪漫旖旎或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来编排他,只不过对方是个男人,而邵宽城则直觉的,杜怀安的身上有秘密。
神秘的人不一定都可疑,但是像杜怀安这种把店开到闹市的人,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却又想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如果用邵宽城的判定标准来看,这就是心里有鬼。
就好像珍玩街的那些小贩中不乏故作神秘以吸引顾客之流,但是他们的出发点就是做生意,所以他们笑脸相迎,舌灿莲花。说白了,全是俗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杜怀安的出现,就显得非常的突兀了。
邵宽城到达“天一阁”的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李寡妇豪爽的笑声,可能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所以笑的特别夸张。
邵宽城推门进去,看到一群人围在店里面,撑了一张桌子在吃火锅。
杜怀安在看到他的时候眉心猛的一紧,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邵宽城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
其他人倒是对他很热情,一个劲儿的招呼他赶紧过来,赶紧关门,热气都跑掉了。
邵宽城自我安慰道,没关系,自己还是受大部分人的欢迎的,所以他也就很自觉自发地坐了下来,并且将手里面的酒摆上桌,表示自己并非空手来吃白食的。
杜怀安拉不下脸撵人,所以只能由着他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你们这儿好热闹啊!”邵宽城笑着说道:“门外就听到大嫂你的笑声了。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能让小寡妇这么开心的能有什么事儿!”何大叔声音洪亮地说道:“她除了整天琢磨着给你介绍小女朋友,就是琢磨着给怀安介绍小女朋友!小寡妇没羞没臊的,也不看看怀安受不受得了!”
“我呸你的!”李寡妇瞪了何大叔一眼:“怀安又不是未成年!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就会假正经!”
邵宽城也不说话,他是真饿了,所以低着头吃东西,不过从扬起的嘴角可以看出来他听的很开心。
等两个人斗嘴斗得差不多了,邵宽城才开口,笑道:“是这样啊!那结果怎么样啊!”
“这不是还没结果么!你就进来了!”李寡妇似乎在嗔他来的不是时候,然后又开口:“怀安,你嫂子我的提议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嫂子,我在T市无亲无故的,都不知道能待多久呢!就别祸害别人家好端端的姑娘了!”
“看你这话说得,嫂子我就不爱听了!”李寡妇说道:“想当年我遇到我们家那死鬼的时候,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坑蒙拐骗。可是没办法啊!我就喜欢他那个死不正经的样子!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他,撵都撵不走!”说着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哈哈笑了起来。
邵宽城一边低头吃丸子,一边不动声色的拿脚蹭了蹭一旁坐着的何大叔。后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看他神色如常,就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邵宽城啊!表面上不怎么正经,经常拿他们这些小贩开涮,那是因为邵宽城知道他们只是为了赚钱糊口,知道他们并没有做什么恶。这几年来他也看出来了,邵宽城对他们这些人的身家背景摸了个门儿清。
“行了!整天拿你过去那些破事儿出来说,也不怕害臊!”何大叔玩笑般的数落了李寡妇一句,之后问道:“怀安啊,你家是哪儿的啊?看你没多大,之前是干什么的啊?”
“我是在T市长大的,但是我是孤儿。”杜怀安不疑有他,据实说道。“我刚毕业才一年多,之前上大学是学心理的。古玩这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