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住手!别!”我脱口而出,想阻止那个高个子东北口音的研究生揭开半蒙在尸体脸上的纱布,但是已经太晚了。我死死盯住被剃光暴露出伤口的头顶,生怕目光穿过被血污和福尔马林浸泡成暗褐色粘在一起结成块状的长发的遮盖,看到下面熟悉的面庞。
“算啦算啦,王军,”矮个子四川口音的研究生说,“没看到法医系那人脸都变色啦。唉,估计这个大脑取出来也没啥子用了。破坏得很厉害了。你的心脏呢?”
“什么‘我’的心脏!”王军挥了一下解剖刀做出要砍对方的姿势,他们其他人大笑起来。
四川研究生说:“你导师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正常心脏血管的灌注标本吗?这个肺是完蛋了,心脏倒是完整的,应该可以做出个很好的标本来。只有这个值得取,快点取吧,主任说取完了剩下的部分火化掉。”听到这句话,我松了一口气。
我记住了王军的名字,很快取得了他和他导师的好感,及制作标本的工作。
我小心地沿着血管的走向分离着,思想全部集中在手头的工作,就象冥想的僧侣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这是我每天感觉最宁静的时刻。似乎在和死亡的搏斗中,终于留下了些可供永久纪念的物品,让我有一种由衷的快慰。
夜渐渐深了。今天晚上又完成了一支小动脉,太好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关掉灯,月光从窗帘的一角照进静慝的标本制作室,照在完成了一半的心脏血管灌注标本上。“晚安,泰雅,明天见。”我心里默念着,转身锁上门,走向长长的灯光黯淡的走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