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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湛蓝筝难以置信地喃喃。
不可能。
“小爱?!”她在宗锦的结界中大声询问,“小爱怎么样?!”
“不清楚。”宗锦瞥了一眼,见湛歆爱轻轻抬了抬手,似是要抚摸孙桥,孙桥将她搂入怀中,低下头,耳朵贴近,那失却了血色的青唇在孙桥耳畔动了动,随即,那双小手又一次垂下,也见不到恬静的脸上再有眸光亮起——他心中立刻有数,只是刚好挡在湛蓝筝眼前,后者看不到这一切,焦急地要过去探望,宗锦一面拦住路,一面道:“可我看她还能动。”说话间,他手指一弹,法戒腾空而起,当空旋转若陀螺,反击的力量挡住了潮水般的种种偷袭——来自数十条怪模怪样的影子从林中跳出,来自那些哭泣的鬼影和冰冷的僵尸。
“湛掌门,集中精力!应战!”宗锦厉喝,手指急速交缠着,变换出种种法诀,去应对突袭的敌“人”。
湛蓝筝轻轻偏头,那些来犯者跃入她眼帘——目光在刹那间森冷,宛若夕阳沉没前一刻的天际,阴冷、压抑而混沌着。几乎是看也不看,她平伸右臂,法杖一扫,暴涨的绿光仿若洪水般呼啸而去,妖魔鬼怪的惨叫声顿起,她的攻击正在毫不留情地秒杀这一干为虎作伥的来犯者。有她强劲的配合,宗锦那边的压力登时小了大半,他分出神来,正从专业角度赞叹“战友”的时候,晴空霹雳响,一道红影急速闪过,逐一撞回那喷涌的绿色法力。湛蓝筝立刻被这股霸道的反弹之力弄得向后飞去,几乎坠入深坑——孙桥头也不抬,迅疾出手,牢牢撑住她的背心,才止住她后退并下坠之势。
“小爱怎么样?!”她趁机问。
孙桥怀抱着湛歆爱的五根手指一紧,“没死。”坚定道。
一股暖流抚慰全身经络,湛蓝筝总算是松了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有救,阿衡内伤成那样,都给救回来了,小爱也没事……
这几个念头刚转过去,宗锦已从容退到他们三人身边,朗声笑说:“姎妱堂姑,许久不见,小侄甚是思念,今朝,小侄冒昧,偕同未婚妻和几位朋友,特来拜会堂姑。”
那击退湛蓝筝秒杀力道的,正是姎妱神女。此刻她已从天而降,缓缓落到地上,身上那件石榴红深衣,仿若一挂咆哮的血水瀑布,面容虽艳若桃李,神情却冷若冰霜。她阴郁地盯着宗锦,扫了湛蓝筝一眼,最后落到孙桥和一身鲜血、一动不动的湛歆爱身上,这才微微一笑。
“场面话不要多说。宗锦,湛蓝筝,此行勇气可嘉。”姎妱赞扬,“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入我这西山来,动手动脚。湛奴,你说我们是否该生擒了他们,慢慢折磨呢?”
一声“湛奴”后,最先发动偷袭处的那层层树叶,若涟漪般开始抖动,一张雪白的人脸分开枝条,探了出来,三道刻骨疤痕,明确昭示出她的身份。
“你好,湛思露。”湛蓝筝轻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实不欺余也。怎么短短几日,你就改了名字呢?莫不是觉得原先的姓名,已不符合你现在的模样与身份?”
湛思露自树丛中走出——右手持着一张精巧弓弩,左手捏符,臂上密密麻麻绑了数根乌黑箭矢。闻言,她对湛蓝筝微微一笑,“表姐多想了。湛修慈和湛明嫣算是我手下败将,顶着湛修慈的姓和湛明嫣给取的名,真是令我羞惭。还是改了,要更好——”话音未落稳,湛思露唇角笑容并未尽,她手腕已是不着痕迹的一动,一点寒芒忽现,孙桥暴喝一声,只见他手掌拍地,身旁碎石土块登时被震得刷刷飞起,齐齐冲向湛思露,生生令那突袭而来的三枝黑铁箭击碎石块,力道弱了数分,尚未近到人身,已虚弱坠地。一气呵成的,孙桥放稳了湛歆爱,飞身将继续奔来的几根箭矢劈成数段,随身短剑出鞘,他一个点地又是轻跃而起,剑刃在午后阳光下明晃,他宛若大鹏捕食般,已飞速袭向湛思露!
几乎是与此同时,姎妱清吒一声,水袖随意一挥,百道法光若流星般奔袭向宗锦和湛蓝筝——他二人倒是早有准备,数重结界早已架起。宗锦低声而急速道:“我来应对,一刻钟内,务必揪住她脉门所在。”
湛蓝筝也来不及回应,一手维持结界的法诀,一手变换时间咒文,先将架结界的法咒固定好,这才腾空双手,纠缠在胸前,念动清目天咒,她双手仿若浸透了绿颜料般,化作嫩绿。双手摆动起一个诡异的手诀,那份绵软宛若壁画上飞天的柔荑,轻抚上双眼,揉了两下,再撤下双手——视野瞬息变换,一双眸子让她看到的世界,不再五彩斑斓,而是黑白双色。
她要找的,是一个小小的绿点——标识着对方罩门的所在之处。姎妱是神女,自然有庞大的力量和独特的法术,将自己的罩门隐藏地滴水不漏。但湛家术法中的这个天咒,却也是中古时期,由无涯上仙亲自所授,威力非同小可。若湛蓝筝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力量,若宗锦能成功消耗姎妱的法力,令她不得不将隐藏罩门的功力挪走一部分,那么寻出那个沙漠绿洲般的小绿点,并非不可能。但这需要时间,也就意味着这是一场持久战——比拼的是耐力与后劲。
可是,在姎妱的地头上打持久战,岂止是兵行险招,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偏偏姎妱不会出山,若要消灭,只能他们主动进山。这次来之前,湛蓝筝和宗锦已商定好:由宗锦张开法障,尽可能多地阻隔开姎妱带来的“帮手”——那些妖魔鬼怪。最好让决斗的障内,只有姎妱一个。外围的小妖小怪,只是乌合之众,所谓擒贼先擒王,若解决了姎妱,那西山妖鬼自然会作鸟兽散。
至于湛思露——湛蓝筝也充分考虑到了:湛明嫣跳崖,陆微暖自尽,湛思露消失在西山内,除了投靠姎妱,岂会有别的出路?就算是有,进到了西山,姎妱又怎会轻易放她走?湛思露会出现在今日战场上,是湛蓝筝与宗锦都想到的,按理该带上几个湛家人帮忙,或者带上凤晓白,哪怕是让丁小剪绑几颗手榴弹也好。但湛蓝筝都给否决了:凶多吉少而势在必行,如此大的风险,后路要留得长远。湛家要死,死她一个就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届时你我二人必须一起对付姎妱,谁对付湛思露?宗锦提问。
孙桥足矣。
你确信?他虽武功高强,但也并非是法术之对手。
湛蓝筝只是微笑,心道:宗锦你个孙子的,也就是你我处在同盟阶段,孙极品不好拿你开刀,这才给了你一种天下河蟹的错觉——你和湛思露设计他“背叛”程澄,还留了证据,公诸于众,这比杀了他都可恶。他肚子里的这口气,也就是我一直力压,才令他暂且忍下。可孙极品是个锱铢必较之徒,怎会不记恨呢?而今可以放开了对付湛思露,孙桥早就迫不及待,他潜能无限,百分之七百发挥,不信牵制不住湛思露分毫。
当然,牵制不是成功。成功是拿下湛思露。孙桥去做牵制工作也许没问题,但拿下湛思露,就有的质疑。
不过湛蓝筝还是不担心,她早就想好了……
此时,湛思露已陷入一个困惑境地——起先,她并未将孙桥放在眼里。这男人的路数,几月相处,她早已明晰。只要架起结界,不让他近身,什么剑法轻功点穴术的,都是白玩。而自己都不用怎么还击,只要稳住了结界,使唤那堆妖魔鬼怪对着孙桥砍就是了。
但她算错两步——宗锦到底是宗家掌门。姎妱神女刚一拉开架势,宗锦架法障的速度便比那眨眼睛还快。顷刻间将那一干妖魔挡在外围进不来;障内只姎妱、湛思露对上湛蓝筝、宗锦和孙桥。湛蓝筝伫立原地不动,用一种空茫的眼神凝望;宗锦则成了唯一主力,沉着应对姎妱的各种恶毒攻击。他躲闪的身法虽稳,却凶险得很,但暂时也分不出高下——宗锦到底是雍寂的儿子。这样一来,湛思露算是孤军作战了。
她算错的第二步,就是孙桥的武功,仿若豹子般矫健杀来,当头一剑劈下来,眼前火花四射,结界上几乎升起缕缕白烟,愣是生生削开了她这方结界最薄弱的侧翼。得亏湛思露反应也不差,脚下闪避的同时,手指纠缠着法诀,堪堪将损伤的结界补好。不过这功夫,她也没闲着,连续发出十几根黑铁箭——却都让孙桥的短剑斩了去。
湛思露心中一凛——不能和他拖延下去了!若黑铁箭和符咒都用完,可怎么得了?直接催动玄黄之力,在没有法器辅助的前提下,是相当耗费精力的,而自己此时是单独迎战,不敢托大地去用时间咒文固定结界手诀,腾出双手来施展更高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