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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了?”
“大概七个月了。”赫莞尔柔和道。湛蓝筝看她沉静的侧脸,心中一动——怀孕的准妈妈们,都是这样宁静而安详吗?这种特殊的美丽,让人心安,甚至肃然起敬。
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呢?
金壳子怀着小阿垚的时候呢?
还有……还有姑母……她挺着一个假肚子,装作不知,强颜欢笑的时候呢?
她的手,好奇地抚摸上赫莞尔的肚子,带着几分羡慕,感到一种神圣。湛蓝筝毕竟年轻,而赫莞尔,是她亲近的同辈人中,第一个有孕在身,从少女的时光,跨入到人生新阶段的人。
但是火车站的嘈杂,提醒着她,要尽快回到现实中来。
“莞尔……”湛蓝筝终于问了,她的手,依然轻柔地停留在赫莞尔的腹部,隔着衣料,去感受那下面还察觉不出的,生命的跳动。
“莞尔,这是谁的孩子?”湛蓝筝问。
赫莞尔望着她,苦笑,“钟锦。”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春节快乐!
给大家拜年啦!
除夕夜,我要去祖母家。初一,我要到外祖母家。初二至破五,我要去山西旅游。所以这一篇后,更新会在初六。请大家体谅!同时再次祝大家,阖家团圆,美满幸福。
☆、第一章 露馅
孙桥启动小蓝车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刚刚那无良女人将信用卡和食品清单递来,却没松手,“小爱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你要我负责?”孙桥强调“你”字。
湛蓝筝语气正经,“事关湛家名誉;我这个掌门不能装聋作哑一辈子。不瞒你说,我母亲和妹妹已经选购了订婚礼服。”
孙桥要骂“母女贱人档”;想起无良女正是贱人档的血亲,忍了,“我的底线划得明确。”
“我知道太勉强。可一方是我的血缘之亲;有着数十年共处之情的亲妹;父母和赖以生存立足的家族;一方是我同生共死的好友和值得信赖的伙伴。”湛蓝筝和颜悦色道,“好歹你也是个世子爷,替我想个办法?”
“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只明确我的底线,超过了,我自有解决办法。”孙桥扯过信用卡和清单,“走了。”
“孙桥。”湛蓝筝说,“这周五,我父亲会正式为小爱提出婚约,不是表态,而是正式。”顿了下,“埋伏已设好,你的身手,大概难逃。”
孙桥讥讽,“湛家就这点风度?”
“你和小爱的遭遇是我的失败。我算到魅影之术,但算不出之后竟埋了如此杀招。这一局,我输了。但木已成舟,作为小爱的亲姐,我不得不为她考虑——诚然你会认为她是我的竞争对手,我落难的时候她并未出力。但对我而言,小爱这投胎当了我湛蓝筝的妹子,即便彼此翻脸,也断不能让旁人不负代价的欺负她。”
孙桥冷道:“你当真希望我娶湛歆爱?”
湛蓝筝说:“既然你能和丹霓领证,为何不可与我妹妹结亲?你很幸福,丫头和丹霓真心喜欢你,我妹妹对你也有相当好感。帮她一把,作为男方的你并不吃亏。对你,对小爱而言,日后离婚,哪怕速离,也比现下蒙混过关,最终大打出手要好。无论如何——”她提高声音打断孙桥即将出口的冷哼,“你毕竟做了。这不是小爱设计的,她是受害者。”
孙桥流露出罕见庄重,“湛蓝筝,让你妹妹打消和我结婚的念头吧。我愿意用除此以外的任何形式补偿。”
湛蓝筝一怔,“这不像你。”
孙桥说:“如果我再和你妹妹结亲,恐怕又会有人嘲讽那个白痴了吧?她是我孙桥的女人,我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她。”
湛蓝筝很是理解地哦一声,眼神示意他“走吧”。孙桥见她无动于衷,忽然怀念起无良女人气势汹汹的过往——那种喜怒哀乐溢于言表的样子,好久没出现了,跨洋怒骂大概是最后一次。之后她回了湛家,那种态度再也不见。当然这很好,疯女人变理智了,本大爷总算能与之正常讨论。
虽然——
他一面开着小蓝车,一面怔忡——广平王府的味道回来了。
一度习惯这里,一度又不习惯这里。孙桥感到冰火两重天。
一辆快速转弯的车子朝他驶来。分神令他的反应慢了半拍,一脚刹车后,咣当闷响,孙桥定睛一看——那车并没和自己撞上,而是撞上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子。显是对方发现险情后,反向急打轮的结果。
解下安全带,孙桥快步走去。他已认出这是湛明嫣的车,对方非友乃敌,他不想横生枝节。幸好那门没落锁,开了后,却看到斜歪在驾驶座上的是陆微暖。
“你怎么样?”孙桥心里一松,若是湛明嫣就麻烦了。陆微暖——即便真撞死这女人,湛家肯真心替她讨公道的大概也没有。
陆微暖的额头被撞青一大块,大概是傻了,说不出话。孙桥容她缓几分钟,见她还是一脸要断气的样,不耐烦地拉过她手腕,感觉那脉搏还是蛮愉悦的,故而冷笑,“转弯让直行是法规,转弯要减速是常识,两条你都没做到,最后还是自己撞了电线杆子,与我无关,这官司打到哪里我都稳赢。”顿了顿,“需要我喊湛家人来吗?我可没时间送你去医院。”
陆微暖终于开口,“不……不用……我就是……头……头晕……”孙桥掏出手机欲拨号,陆微暖见鬼般大喊一声,扒住手机急道:“别,别!别告诉掌门!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小点声!”孙桥的耳朵让她喊得嗡嗡响,陆微暖降了几十分贝,忙着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我就有点晕,离家不远,我开回去就好……你也知道,我若是再麻烦湛家人,她们更容不下我——”
音带哽咽,可孙桥不爱听人诉苦,立刻转回车内,潇洒启动,小蓝车抛下陆微暖,后视镜内可看到她单薄的身影,孤独立于车旁,不停张望,似是翘首企盼。孙桥心中顷刻怜悯,又立即散去。他去了附近超市,按着湛蓝筝的清单,将孕妇所需营养品买全,拿信用卡结账后,提着两大只袋子回到车内。这项工作,他已做得游刃有余。尽管最开始非常排斥——探望赫莞尔,送去食品和必需品。目前,这个怀了七个月的女子被安顿在湛蓝筝以前的公寓里。
说得好听是“安顿”,孙桥却明白这是变相监禁。
“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怀了宗锦的孩子。”
面对孙桥的一语中的,湛蓝筝并不慌张,当时书房内只有她,孙桥和凤晓白。
“湛家痛恨宗锦乃至宗家。宗家本来只有宗锦一人,如今又冒出一个来……莞尔的身孕,不是幸福,也不是艰难,而是危险。”湛蓝筝冷静道,“隐瞒消息,是为了她好。”
“也省得她知道你和宗锦的事,气得小产。”孙桥说。
湛蓝筝微蹙眉头,孙桥并不放过她,“三个人轮流探望,班次排得紧,容易被察觉。丁小剪呢?”
“绝不可告诉她。”湛蓝筝只给了六个字。
孙桥暗道自己当初看走眼,这分明是个阴险女人。
将口袋丢到副驾上,正了正车内后视镜,一排五颜六色的娃娃晃入眼帘——小蓝以前是无良女开的车,女人都喜欢摆乱七八糟的玩意,生怕别的司机不知道自这车里有个好欺负的女司机。
孙桥以前倒没在意,反正不是自己的车。只今天越看越不顺眼,主要是那只黑发红裙的丑娃娃,软塌着两条腿,斜跨在后车座的靠背上,仰着个大白面口袋般的脸蛋子,一对眼珠不知是什么材料制的,亮堂堂好似镜子,歪斜一张红唇,这模样说有多蠢,就有多蠢。
孙桥很不痛快。若有眼尖的司机见一大老爷们的车里摆了娃娃,不定如何嘲笑——即便是想像中的嘲讽也不能忍。
当即将这些娃娃扫到口袋里,他想,就假装是礼物,送给赫莞尔未来孩子的,合情合理。至于湛蓝筝?不需报告,此时的她,哪还有玩娃娃的心呢?
利落地启动车子,朝着目的地前行……
程澄的心情有所好转,全因为湛蓝筝给她听了一段录音——
“如果我再和你妹妹结亲,恐怕又会有人嘲讽那个白痴了吧?她是我孙桥的女人,我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她。”
程澄抬头,“真是他说的?”
“对。”湛蓝筝拍拍她的手,“我这样套他的话,就是想告诉你,孙桥并不在乎别人看不起方丹霓,看不起我妹妹,独独在乎你的尊严。他确实爱你。虽然他性子别扭,显得冷漠,但关键时刻,他哪次对你作壁上观了呢?”
程澄的感动只是刹那,“可他毕竟和方丹霓有了名分,和你妹妹……”
“帮方丹霓,是因为她母亲的人生,酷似孙桥的母亲。”湛蓝筝委婉地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