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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听了“凤晓白”三个字,开始冷静了,“……晓白?孙桥和晓白?”
“他们可能在一起。”贾文静吐了口气,“当我觉得那道光芒来自晓白宝剑的时候,我就开始打量录像里为首的湛家女人——”
“湛飘雅?”
“好,你知道就好。”贾文静吁气,“我……我……我怀疑那是……”
“湛蓝?”程澄猜测,贾文静眸子里闪过一抹悲哀,“我真希望是这样……但是我很快就推翻了这个念头……湛飘雅比湛蓝要矮一点,而且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不自然的僵硬,好像演戏一样——虽然她没怎么动弹吧,但是我反反复复琢磨那段录像……我感觉她是……容采薇。”
程澄的眼睛几乎要飞出来,“——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隐藏的计谋的话——孙桥,晓白,还有一个,容采薇。他们都和原初有关系。”贾文静说。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太多未解之谜了。只是一个模糊的猜测。”贾文静道,“丫头,这楼不能随便上——我想还是先观察一下——”
“孙桥!”程澄惊叫,贾文静回头的时候,她已蹿出好几米远,竟生生抱住了那个从楼门口闪出来的男子——可他的身手太好,也不知怎地,程澄就弹出去,飞落到贾文静怀里,而那男子只闪了几闪,就消失了踪影,空留下程澄失望的喊叫,贾文静哄劝着程澄,“别追了,你也追不上的。”
“都是你不让我上楼!”程澄气道,“畏首畏尾做什么?!容采薇又怎么啦?我怕她啊?!她先偷我的人,再偷湛蓝的钱,甚至意图谋杀八女王,这么个烂 货色,我去她的啊!我见了她就先给她两耳刮子,骂她是贱 人,骂得她抬不起头!她要是敢对我甩刀子,我就夺过来先给她一刀子!”
“丫头!”贾文静按着她肩膀让她再次镇定,“你流血了?”
程澄喘着粗气,“啊?”
她瞪着贾文静手指上的血迹,“你流血了?”
“是你!”贾文静抓起程澄的手,“你看!你——”她擦了擦,迟疑了,“你没受伤啊……”
“我是没受伤啊。一点都不痛……”程澄喃喃地看着自己双手的血迹,“哪里来的?刚才还没有呢……我就抱了孙桥一把……”
程澄陡然收口,满眼惊惧,“孙桥受伤了?楼上有敌人?”
贾文静的目光落在楼门口,“不……如果有敌人,他不会不管你……而且他不会那么毛躁……不会那么突然地出现在咱们面前……既然他有意躲闪……”
她一步步走着…楼门口,一片灰扑扑的地面上,落了一只只血脚印。
程澄的声音低了八度,“怎么回事?怎么有血?”
贾文静让她先别声张,她循着这些血脚印,进了楼门,脚印还在延伸,程澄不安地跟在她身后,“老姐?”
贾文静嘘了声,每隔上几节,楼梯上就会出现几个血脚印,黯淡的楼层间,隐约还有一阵水流的声音,愈发清晰。程澄脸色更加苍白,她担心着孙桥,可隐隐又觉得,孙桥是不会受这般重伤。对老姐多年信任,让她此刻耐下了性子,跟随贾文静一路到了七层——一扇门正敞开着,浓郁的血腥气,慢慢流出。
她们倒抽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瞬间——贾文静沉着地上前,打开房门。
程澄伸头看,惊恐地睁大眼睛,自己堵住了自己的嘴。
血泊漂起了满屋的尸体。
贾文静审视着脚边的伏尸,轻轻道:“别进来,报警。”
程澄哆哆嗦嗦地也拿不稳手机,淡粉的小手机从她发软的掌心滑出,擦过了被血水润滑的地板,一路溜进浴室——程澄才发现,隐隐传来的淅淅沥沥声,是从浴室传来的,似乎喷头还开着。
她想去捡,贾文静却竖起手掌,让程澄别动。而后她独自进了浴室,程澄站在门口,看到贾文静拾起手机,脑袋碰了浴缸,便往旁边偏了偏,猛地——僵住身子,本已握在手里的机子,再次滑落。
咔嗒——
贾文静一点点直起腰,双手傻傻垂落,她没去捡手机。
“老姐?怎么了?”程澄担心地问。
贾文静一步步后退,程澄又怕又惊地跑过去,“里面有什么?”
她抬脚想进去看,却被勒回来了。
“别!”贾文静叫道,她又一次搂住程澄,两条胳膊都在颤抖。
程澄从未见过,贾文静会有这种惨白到几乎昏厥的面色。她从这种颜色中,读出了惊恐。
“别,别进去,别看,千万别,千万别啊,别看别看!”贾文静开始语无伦次,她莫名地捂住了程澄的眼睛——眼皮子感受到对方柔软的手心,正在迅速失温。
“别看,丫头,千万别看。”贾文静反反复复着。
程澄的脑中打起了连串的警铃,“里面有什么?是不是和孙桥有关?!”
“不是!真的不是!你别看!”贾文静劝阻的声音中,带了颤颤的哭腔,程澄心中又疑又痛,几乎肯定是和孙桥有关系,才会让老姐如此失态,她尖叫着推开贾文静,踩着尸体和鲜血,撞进了浴室。
浴缸里盛满血水,从上方淋下来的水中,还带着淡粉。那水若无其事地流了出来,浸到米黄色的地面,全都朦胧在淡红之下。
浴缸里面放了一具无脑女尸——之所以判断是女尸,因为她垂落在浴缸外的手,纤细雪白,还带了一枚戒指,箍在那根永远都无法蜷缩的指头上。
程澄依稀觉得那戒指眼熟,但她没想那么多,就顺着下滑的水流,朝上看去——蓬蓬头开着,还绑了一颗人头,用头发绑的。人脸没了毛发的遮挡,大露在外面,任凭清水宛若瀑布滑过,人面只在水幕后,张大没有光泽的眼,诉说着生命结束前,最后的恐惧和痛苦。
程澄直接坐到地上。
她后悔没听贾文静的劝阻,后悔看到了这一幕。
那是——容采薇的脑袋。
同一时刻,萧婷正在病房里上网——湛垚在两天前,就被送到这家大医院。可还是检查不出问题,专家们都纳闷地说着没损伤没生命危险,可这孩子,就是昏迷不醒。
今天,宗锦来探望过。萧婷送他的时候,他打开那辆小灰车的门,忽然停住了,转过身对萧婷说:“别着急,阿姨。快了,我保证快了。我一会儿会去结束一件事。明天,会有个暂时的终结。”
“你准备杀了湛家人吗?”萧婷蹙眉,“我不同意。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是您不知道的。总之,如果我能砍掉‘原初’,那么我还能和西山的那位耗下去。”宗锦这样说,他的笑容,一贯地从容而自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萧婷点点头,看着这辆昂贵的小灰车子,消失在路口。
傍晚,日头渐落,温度和光度都在下降,她的心也跟着冷却起来。她徘徊着,望着天上浓重的红云,觉得要有大事发生。兜了几个来回,终是取出笔记本电脑和网卡,开始联网。直接进入柳未的博客空间,查询所有留言,依然没有让她能振作一下的信息。
小口口……这么多天了,我发了那么多博文,她是真死了?还是定力太好了?
再没动静,恐怕就晚了。宗锦明显耗不起了。
萧婷揉了揉额头,又浏览了一遍不公开的私人收件箱,那里面充满了广告贴,让她看得厌烦,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譬如一个ID为“悠哉于A少后宫”的人,发来了真挚的问候——60400,23407,26000,00227,43150。亲爱的读者,您能猜出它们的意思吗?这是一道世纪大难题,全世界仅有千万分之一的智者能猜出它所隐藏的奥妙。猜中者,将有大奖,试试看吧,发送答案至XXXXXX,特大惊喜等待您!
萧婷是个好奇心强而喜爱动脑子的人,她静下心,注视着这组数字,破译密码般地慢慢推算起来。
一个小时后——
萧婷走近窗口,夜幕已沉,她拉好了帘子,缓缓地将手里的纸,撕碎,连同刚才思考时,一点点,依次写下的那五个字,都丢进了垃圾桶——
早发白帝城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诸位亲,是否能猜出早发白帝城的意思呢?
容采薇谢幕了。就这样干净利落地谢幕了。不知大家对我给她安排的这个结局,是否满意?
但是她的事,还有余波。而且余波汹涌。因为还有一个紧密相关人,活着呢。
☆、新年章 承诺与背叛
宗锦换下衣服;到浴室清洁了身子,听到外面有阵阵辘辘声,开门看到江宜月推着餐车正经过。
“给湛家人送饭?”宗锦揭开锅盖;热气和米香腾起,熨帖了他的脸。
“随便煮的米粥。这是给你的绿豆浆。趁热喝吗?”江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