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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筝哦了一下,显是明白了篇目;文远淑却疲劳地一声叹息;贾文静抿紧唇角不动声色;程澄早丢了以前的功课,半点也听不进。她只觉得又一道冰凉的视线,正胶在自己面颊上,火辣辣地,也不敢动弹半分,就跪在茶几旁,偷偷对着手指。
这是一段大概三分钟的朗诵,文远淑一面听着,一面看手表,湛蓝筝闭目听到“驴脚下的泥,兀自滑滑” 的时候,文远淑便轻声插了进来:“快了,就是这里……”
“田沟里的水,潺潺的流着……放我出去……”
那是一个细细的,好似从石缝里流出的声音。
停了半秒,磁带静静旋转。
“近村的绿树,都笼在湿烟里……放我出去……”
好像被风拉得很细长的声音,明显是女声。
音响剧烈的刺啦了几下。
程澄尖叫。
湛蓝筝出手飞快,按下了“暂停”。
众人扭头,程澄跪在地上大喘气,孙桥站在她面前。
“干什么呢?”湛蓝筝口气很不好,程澄哆哆嗦嗦,“对不起……”
“孙桥突然出现在程澄身后,吓到她了。”贾文静陈述事实,湛蓝筝看了孙桥一眼,“我看你站着,头晕。”
“怎么还没晕死?”孙桥冷笑。
“也对,我死了你就不用结账了。”无良女一向不怕诅咒自己。
“你不死我也可以赖账。”极品男一向无耻卑鄙。
“行了!”贾文静不耐烦地挥手,“文老师,后面还有吗?”
文远淑点头,按下了“播放”。
磁带沙沙转动,房间里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只有莫名的干扰撩拨着,刺啦刺啦。
一直到朗诵结束,录音机里传出了六次“放我出去”,一次比一次清晰,尤其是最后一次,犹如一道撕破了天空的闪电般惨烈。
没人碰录音机,任由磁带自动走完,喀一声停止。
贾文静问湛蓝筝,“这说明什么?”
湛蓝筝想了想,她握住文远淑的手腕,“远淑,录音的时候,她就站在你的身边。”
文远淑手里的水杯还是落到了地上了。
湛蓝筝抱住了她,程澄挪过来,用纸巾将毯子上的水吸干,小手哆嗦,也是吓得不轻。
“我该……如何?”文远淑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
湛蓝筝说:“先不要怕。如果她要害你,不会等到现在。我想她可能另有目的。”
她伸手按下了“倒带”,磁带旋转的声音,让程澄一阵子的头晕,而湛蓝筝一路小跑回了房间,不到一分钟,就匆匆回来。
正好录音机发出了喀地一声,湛蓝筝一手拿着一套好像听诊器,又好像MP4耳机的东西,另一手按下“播放”,并将声音调到最大。她将耳机那头塞入耳朵,而好似听诊器的那头,按在了录音机的音响上。
女学生的声音再次传出,那轻微的鬼声,也和刚才没有两样。湛蓝筝的眉头却挑一下,又皱一下,孙桥歪在沙发上,觉得这女人的表情很有趣。
等到朗诵结束,湛蓝筝的“听诊器”依然没有挪开,也无人干扰她。直到磁带再次喀一声走完,她才吁了口气,摘下耳机,只说:“远淑,可以把这套家伙先放在我这里吗?”
文远淑自然点头,湛蓝筝从茶几下扯出纸笔,“一个一个来,凡是见过那女人的,都说说你们的经历。”
她停了停,“虽然费时间,但一定要回忆到细节,能有多少,就说多少。”
文远淑先开口,毕竟是语文老师,虽然情绪激动,但叙述还算准确;然后是程澄,小丫头还是跪坐在毯子上,结结巴巴地将面试和今天的“悲惨”经历说了一遍,颠三倒四,倒是让湛蓝筝纠正了不少语法错误,期间贾文静也打断了一次,“奈川酒吧的会员卡?你确定没看错?是廖清奇掉出来的?”
“我我我……”程澄说,“应该是没看错,但是后来就是一堆碎片,和水藻搅和到了一起,最后都没了。”
“老姐?”湛蓝筝轻轻质疑。
贾文静示意程澄继续说。
最后轮到孙桥,他左手一弹,一块布片飞到纸上,程澄啊了一下,立刻躲到贾文静身后。
“你怎么还拿着它?!”她尖声,孙桥冷道,“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今天的事情……”
他扫了程澄一眼,“我不需要再说一遍,这大概是女鬼留下的唯一东西。”
贾文静嗤笑,“你肯定是鬼的?不是哪位小白领的新鲜玩艺?”
孙桥面无表情,“你怎么说?”
他问的是仔细察看布片的湛蓝筝。
室内静默了好一会儿。
湛蓝筝放下布片,望了会儿天花板,说:“我明天上午有三节必修,关系到学位,实在逃不了。这样吧,中午十一点半之前,我争取赶到三亭湖。”
“实地考察?”贾文静说,湛蓝筝点头,“从目前情况来看……”
她的笔划拉着记录了满页的纸,“一个藕荷色衣裙,穿着冬季的白色高筒靴,长发盖面的女人,浮肿的手,枯骨,烂肉,好像被水浸泡许久的感觉,还有,她出现的时候,会有水渍,水藻,最后还有淤泥,卫生间……”
笔头顿了顿,“远淑,你们办公室有没有和水有关系的通道?”
文远淑点头,“角落里有一个废掉的水池,以前那不是办公室,是水房。八十年代扩建翻修,给改成了语文教研组的办公室,水池子就没人用了,而且水管也改线了,流不出水。”
湛蓝筝唔了一下,“她会从水路进来。”
她这么写着,然后说:“看来她是个水鬼,而且是三亭湖的水鬼,三个学生是不是她杀的,目前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知道原因,并且她渴望自由,她所说的‘放我出去’就表明了这一点。这也是我必须去三亭湖好好考察的原因,很显然……”
她放下笔看着所有人,“三亭湖有某种力量,导致她无法离开。到底是什么原因,明天应该会有答案。”
“然后呢?”程澄问,湛蓝筝白她一眼,“超度啊,怎么?还留着她给大家表演钻下水道啊?”
“如果我的学生是她杀害的呢?”文远淑严肃地说,湛蓝筝说:“阎王爷那儿记录在案了,我能做的就是送她到该去的地方,自有阴间的鬼法判她刑。只有当她在我面前行凶,情况危急的时候,我才有足够的权力令其魂飞魄散。”
“等一下。”贾文静说,“我怀疑这个女鬼和我们这儿的一桩失踪案有关系。去年五月六日,有人报案说她的孪生妹妹失踪了。目前的可能性集中在遇害,或者拐卖上。而这个案子的失踪者廖清丽女士的一些物品,在溺死于三亭湖的学生遗体上被发现了。这么凑巧的诡异事情,引起了我高度兴趣,这也是我今晚过来夜谈的主要原因。”
湛蓝筝喔了一声,贾文静继续说:“最有趣的是,报案者,也就是失踪者廖清丽女士的唯一亲人廖清奇女士,就是临湖公司的经理助理,和丫头,还有……”扫了极品男一眼,“是一个公司的。”
湛蓝筝又喔了一声,“你怀疑这个女鬼就是廖清丽?”
“肯定是!”程澄插嘴,“她和廖清奇一模一样,双胞胎啊。”
她将对廖清奇装束打扮的感觉都细细说了一遍,湛蓝筝点点头,“程澄说得对吗?这一人一鬼,你也都见过的。”
她问得是孙桥,后者依然歪在沙发上,只冷笑了一声。
这就表示OK。
“好,我们姑且称呼女鬼为‘廖清丽’吧……”湛蓝筝用明显压抑火气的口吻说道,“到底是不是,还有待核实。老姐,你的公务我管不来,我只能管廖清丽,逮着了该送哪儿就送哪儿去,至于廖清奇,你自己去查吧。”
贾文静笑道:“难道还指望你去查案么?程丫头,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在廖清奇面前放聪明些,只谈工作,其余的,别乱七八糟什么都说,尤其是咱们之间说的话。”
程澄一头雾水,“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女鬼真的是廖清丽,那么这一事实意味着原本是‘失踪者’的廖清丽,现在成了什么?”贾文静点点程澄的额头,程澄眨巴眼睛,转过脑袋寻找“亲友团”的帮助,“那个,她成了什么?”
她问得是孙桥。
孙桥冷冷道:“蠢女人。”
“啊?成了蠢女人?为什么啊?不对吧?你再想想。”程澄很诚恳地表示了对这个答案的怀疑。
孙桥看着这蠢家伙那双很真挚但也很愚蠢的眸子,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所有耐性瞬间消失,不知道压抑了多少日子的怒火以超大的分贝形势轰然爆发出来――
“你这疯女人真是又贱又蠢!廖清丽是死人了,这也需要想吗?!”
一只茶壶飞过来,孙桥偏头闪过,茶壶的力道很猛,直接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