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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诉孙桥吧。”凤晓白轻轻道,“其实你我心知肚明,孙桥一直在等你的决定。”
“他?他明知道在驾校捣鬼的是谁,却不戳穿。如今又接受对方的好意搬了过去,他就是个墙头草,看哪边能全了他的野心,他就往哪边押宝。”湛蓝筝撇嘴,“何况他从我这里拐走程丫头又不好好待她,哼……这些都再说吧,现在我们要做一件风险的事情。如果不慎死在这里了,那么湛家人可以放鞭炮庆祝一下了。”
“说吧。”凤晓白平静道。
“那里面太凶险了。薛吟和老张都是雪人,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不能干等着他们把路疏通。我准备搜寻大家的气息,进行定位,然后架起空间隧道,将他们通过隧道直接给接出来。”
湛蓝筝平握法杖,“这需要很大的力量。我恐怕自身的力量不行。晓白,用你的内力为我补充吧。”
旅店内——
“湛蓝会不会遇到山崩?!”
江宜月坐立不安,“不行,我还是想沿着路,走过去找找。”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孙桥不耐烦道,“就听你说个没完。疯女人死不了。”
“你怎么这样确定?”江宜月抱着希望问道。
孙桥的目光落到湛垚身上,“她身份特殊。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以为这里还会如此安静吗?不说别的,光是她的神仙师父无涯,也会立刻赶到的。更何况还有凤晓白在她身边,凤晓白耳聪目明,轻功极好,总是能护她的。”
江宜月稍微踏实了些,湛垚拉回了她,“那位孙桥说得很有道理么。你还是踏实一点,即便你出去了,也无济于事啊。保护好自己,才能看到好友回来。”
孙桥说:“我那番话不是局外人能听懂的。湛先生果然是湛先生。”
“我姓展。上声展,不是去声湛。”湛垚微笑。
“你很咬文嚼字。我不过随口一说。”
“祖宗姓氏问题哦,自然会格外留神。”
两个男子对视,贾文静头大道:“都别说没用的好么?想个办法,活着离开这里才是正道。”
“说起来……” 湛垚说,“我在这附近乱转,倒是从村民口中,知道这里有一条废弃的地下隧道哦,不过不太清楚通向哪里。”
“太危险,搞不好就是凶手藏身之处。”贾文静给否了。
“不如去试试。”孙桥却道,“既然有人不停地告诉咱们,雪人杀,走。那么我们不走也不行啊。”
“路都堵死了,有人让我们等死。”程澄担心地说。
“天无绝人之路。”孙桥道,“路堵死了,就开出一条。让我孙桥乖乖留在这里等死?哼。既然展三土先生敢入隧道,那么我孙桥也会奉陪,不知还有哪位愿意跟过来?”
“我去。”方丹霓娇滴滴地说,“左右不过一死么。好歹和孙桥死一起。”
程澄的脸白了青,青了黑,“方丹霓,一刻钟不犯贱,你不舒服是吧?”
“哎?”方丹霓笑道,“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我这个不算犯贱哦。”
“那么你开始练习醉剑了么?”程澄冷笑着,贾文静很看不过眼,“都省些力气,别老说没用的。我认为大家要么都留下,要么都走。总之得在一起。”
孙桥起身,“展三土先生,带路吧。”
他们跟着湛垚,走到了旅馆后的一座小山坡上。
湛垚拉着江宜月走在最前面,江宜月见大家都离得较远,遂轻声道:“你和这事情有什么关系?”
“只是个知情的旁观者罢了。”湛垚低声笑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江宜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朋友湛蓝筝,在滑雪场会追着你过去?她认识你么?”
“有可能啊。”湛垚笑道,“我的好友钟锦的女友,是湛蓝筝的闺蜜。或许她听赫莞尔提起过我呢。”
江宜月道:“我总觉得你们关系很乱。你……没有说实话。”
“就因为我突兀地出现在这里?”湛垚笑道,“其实是小家伙不太放心你,托我过来看看。说来也巧,我在这里的确开了房,回来一趟不算什么。”
“钟先生?”江宜月还是疑惑地张大了眼睛,“钟先生有女友了。”
“你怕什么呢?”湛垚问道,“如果小家伙真的喜欢你……”
“我不会当小三。” 江宜月立刻冷下脸,“我爸妈的婚姻,就是被小三拆散的。”
湛垚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江宜月低下头,踏着雪地。
“其实……”湛垚说,“我家也差不多。”
他轻轻道,“我现在的妈妈,是后妈。”
江宜月惊讶地看着湛垚,他是这么乐观的人……原以为,这是一个家庭幸福的大男孩呢。
“那你的生母呢?”她颇是同情地问道。
“不知道。” 湛垚淡淡一笑,“我也在找她。我很想弄明白,她为什么抛弃我。到底是她的错误,还是我爸爸,和我后妈的错误。”
“你父亲是怎么和你解释的?”江宜月好奇地问。
湛垚说:“他没有解释。我后妈说,我生母得病死了。”
“那……”
“其实不是!”湛垚的笑容猛地收敛了,“我偷听到了,我后妈和我表姑的对话……她们私下议论过不止一次,我都听到了!她们说,我生母……是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她引诱我爸爸,又用我来要挟爷爷,爷爷心目中的儿媳妇其实是我后妈,所以不许我生母过门。我生母就唆使我爸背叛家族,但是我爸被我后妈的苦苦劝诫感动了,浪子回头。我生母见讨不到便宜,就用我来讹诈一大笔钱,然后她带着钱到国外逍遥自在去了,把我丢给了我爸。我爸后来和我后母结婚,后母也心无芥蒂地接纳了我……把我养到这么大。”
江宜月柔和地说:“其实你不要轻信这些。生母毕竟是你的亲妈妈啊。”
“那我就必须找到我生母,问个明白。”湛垚苦笑了一下,“无论如何,她抛弃了我,都是个事实。而我后母,无论如何都抚养了我。”
江宜月说:“感情的事情,大人的恩怨,如果看不透彻,还是不要随意置评。”
“嗯?你不是也在置评着吗?”湛垚恢复了轻松的笑容,“刚刚还义愤填膺,说自己的家庭也遭受了第三者的破坏,所以……”
“这是两回事!” 江宜月斩钉截铁道,“我父母的婚姻破裂,是我亲身经历的。那就是小三的错误,打着爱的名义就自以为是绝对的正义和真理……再给上一千个一万个爱的理由,也不要让我做那种女人!”
湛垚做出了一个“好怕怕”的神情来,“看起来小家伙是没希望了。”
“你不要老开这种玩笑好吗?钟先生帮我,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和善又热心的好人,他有一个很好的女友……”
“我还没有女友哦。” 湛垚笑道,“我是彻底的单身。十一月十一日要过节的。”
江宜月一怔,“你……”
“到了吗?”孙桥揪着程澄走上来问,“你俩站在这里很久了。”
江宜月忽然通红了脸,湛垚哦呀了几声,“就是这里了。”
他拨弄开老绿的松枝,抖开一层积雪,露出一口黑黝黝的洞窟来。
孙桥俯身钻了进去,程澄还在叫唤,“真的很危险……”
“那你就在外面呆着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雪人就从雪地里冒了出来,然后把你冻成冰棍。” 孙桥丢开程澄,小丫头傻了一下,“喂!极品男!你别走!等会儿我!”
既然孙桥带了头,大家也没得选,依次都钻了进去,湛垚和江宜月落到了最后。
“真的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湛垚率直地问道,“其实说真的,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呢。”
“你……”江宜月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展三土,你不要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
“患难见真情么。”湛垚说,“何况我们在正常情况下,都见过面了啊。又不是陌生人。”
“不要闹了。”江宜月感到气温正奇迹般地在嗖嗖上升着,脸颊的红血丝似乎又要出现了,“我们……”
轰!!
惊天一声响。江宜月猛回头,看到刚刚还伫立的客店,一截截倒塌了下去。
这是……
轰!
一个火球在不远处炸开,冰雪飞溅!
湛垚猛地把江宜月按在自己身下。
“低头闭眼!别看!”湛垚大声说。
轰!!!轰轰!!!
大地不断地摇颤,江宜月心惊胆颤,她感到湛垚正带着自己往旁边挪动,冰雪裹挟着石块,劈头盖脑砸了过来,一大半都被湛垚的身子给挡住,她不由抱住了这个救星,不经意睁开眼:
一条浓艳的石榴红划过,似是条长裙,正在空中飘荡。
轰!
一记霹雳,十几米高的老松蹿出了火苗